关键客户(72)
林奕然又扔他只虾,笑道:“矜持什么,直接上手呗,顺便再给我扒一只。”
陈夕:……你想吃为什么不自己扒。
林奕然想到他要问什么,揶揄道:“我给你做菜,你给我扒虾怎么了,一会儿你还得洗碗呢!”
“林哥你这事先也没讲好啊。”
“我现在不是讲呢么。你要是不扒虾、不刷碗,就别吃了。”林奕然舀了碗素烩汤,慢条斯理地喝。
排骨顿时不香了,陈夕苦着脸扒虾,扒完自己的扒林奕然的,然后两只都被他抢走了。
“你说得对,这菜没什么难度,扔水里煮就行。最高级的食材往往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糊弄糊弄就得。”林奕然吃完故意吧唧嘴,“啧啧,真香,真鲜啊。欸,你别愣着,再扒几只啊。”
陈夕:……
“林哥,这排骨老香了,你多吃几块昂。”陈夕不想扒虾,挑个大的排骨夹给林奕然,筷子在空中被拦住。
“老年人吃不惯不好消化的,近期有点儿骨质酥松,得补蛋白质。”林奕然满嘴跑火车,“这排骨特意给你做的,多吃点,吃饱好干活儿。”
领导是嘴精,怼不过也不能怼太狠,卑微小陈乖乖扒虾。
这回陈夕学聪明,扒完一只吃一只,不给林奕然抢的机会,满嘴虾肉吃得美滋滋。
林奕然看他吃得起劲儿,唇角微微上扬。
陈夕太瘦,林奕然想让他多吃点儿,又怕他第一次来不好意思,听说“有人抢的东西最好吃”,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空了一年的大平层终于有了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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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挨着落地窗,晚霞将天空渲染成紫红,陈夕却觉着那是粉色。
暗恋成真的粉红泡泡层层堆叠,将一切变得美好。
高层视野宽广,可以看到近处小区的园林绿化和远处的悬在河上的桥。
晚18:00桥上灯亮,似条花花绿绿的龙,飘在远方。
陈夕想起出租屋半米不到的窗,只能看到熙攘楼群和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他住的地方看不到远方。
看来站在KA顶端的视野的确与自己不一样。
林奕然拉开落地窗,屋内沁入丝丝凉意。
看着站在身旁的人,陈夕难掩欣喜。
可自己明明没怎么追,林奕然就到手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太轻易。
陈夕过惯了苦日子,被巨大的幸福冲昏了头,不想去思考情感中的逻辑,主观认为——林奕然是喜欢他的。
可林奕然从未对他说过:喜欢。
林奕然说的、表达的所有都是:香草。
如果陈夕能稍微理智些,就会想清楚,让一个纵横风流场多年的直男,在与同性发生关系后的短短两个月之内,喜欢上419对象的概率,就像中彩票一样低到离谱。
他甚至不知道林奕然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对他曾经的伤害,欣喜地认为林奕然已经掀开了皮、对他毫无保留。
陈夕说:“林哥,我觉着我好幸运。”
林奕然善于用笑容掩盖肮脏,掩盖那些过往。
月夜给陈夕回应的初衷,是想把人栓在身边。陈夕是他下属身份特殊,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林奕然觉着,如果他们不在一起工作,就会不了了之。但他没想过,不放陈夕离开的也是他,自相矛盾的底层逻辑根本说不通。
陈夕对他而言太过美好,向往的同时,又想狠狠破坏。
阴暗扭曲的男人想把这份美好占为己有,不想旁人觊觎,并主观认为——他只是想要陈夕的身体。
林奕然从身后连人带椅环住陈夕,笑道:“你还可以更幸运。”
丘比特的箭分别插在左右心房。左心房动脉跳得飞快,血液在心脏喷涌,运输到四肢百骸,多巴胺与颅腔共鸣,陈夕欣喜非常;右心房静脉血平稳流淌,通过肺叶将氧气交还给左心,林奕然自以为还能控局,平静无波。
是躁动也好,淡然也罢,当箭穿透心脏的瞬间,没人可以全身而退。
爱情远比甲方蛮横,不讲任何道理。
第71章 烧
暮色降临,窗外灯火点点,林奕然开吊灯,锋利的轮廓在灯光下平添柔和。
林奕然加了点韭菜鸡蛋猛扒拉饭,想快点儿吃完回书房处理正事儿。明天下午要跟沈月生见张叔,晚上要写月报,这两天欠甲方的活儿都得一会儿做,订了个20:00的闹钟,决定将之后的16小时挥霍。
陈夕见林奕然的碗里都是韭菜,揶揄道:“人到中年真糟心,排骨吃不得,留肚子吃韭菜,不补不中用啊?”
……吃两口下饭菜,小兔崽子居然质疑我?
林奕然放下碗,实事求是道:“确实,憋了俩月,再憋下去肯定废。”
三番五次撩拨我,之前在外面得披着皮,现在回家还能惯你毛病?
老流氓决定先收拾人,再去干活。
实干派林奕然起身走到陈夕面前,陈夕的眉骨刚好与他T恤下摆持平。
俩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林奕然手掌环住陈夕后脑,将他的头按向自己。
运动裤蹭着白嫩的脸,后脑的手左右晃动他的头。脑袋里心中上万只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
流氓的精髓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陈夕的眉骨抵在上端,下巴够不到下端,真长,真TM丧心病狂!
还以为上次是打火机搞的,没想到……笔筒都装不下,这绝对突破生理极限了,救命,快跑啊!
卑微小陈扑腾两下挣脱不开,抽不出来头,果断向硬实力低头:“林,林哥,我吃饱了,可以……”回家么?
可我喝了他的香草,穿着他的内裤,跟他回家,现在说不让,就好比签完合同不付款的甲方一样,明摆着耍人呢!
这好不容易刚有点儿进展,我要是失信,那以后还怎么处了?
“那,那什么,林哥你家有酒么?”长痛不如短痛,早晚都得来,酒壮怂人胆,舍命陪畜牲。
“怎的,想喝迷糊了躺尸啊?”林奕然挑眉,“让我出力也行,你先把上次的钱结了。”
陈夕:……想敷衍敷衍蒙混过关还管我要钱,虾仁猪心啊!
“你怎么……”这么狗呢。
“不懂情调呢?”陈夕说话前过了遍脑子,语峰微转,及时刹车。
林奕然轻笑:“我认知的酒桌文化,大多是喝多了划拳吹NB。酒后乱性这个板块的业务,确实不太懂,要不你先教教我流程?”
陈夕:……这活儿还要流程?你能不能别这么商务?
“咱先模拟下,你看我做得对不对。”老流氓佯装勤奋好学,实则满眼戏谑,“一会儿喝多了,我是先碰哪啊?”
陈夕脸红得似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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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然站在陈夕身后,弯腰将人完全拥入怀中。陈夕背靠冰凉的座椅,身前似火在烧。
“你说让我拓展新业务,又不教我,我不熟悉流程难免手生,可能找错了地儿,误把高原当盆地了。”
陈夕:!!!
林奕然贴着陈夕的脖颈呼出热气,陈夕心率猛然飙至220,呼吸急促,口齿不清:“林,林哥,刚吃完饭,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咱先缓缓成吗?”
老流氓怕把人吓到,动作放轻些许:“我是初学者,你又不教我,只能凭感觉了。”
陈夕被弄得不舒服,推不动肩膀上的脑袋,又或者是没忍心使劲推,被欺负得眼眶通红。
与畜生讲不明白人话,为了及时止损,免去血光之灾,陈夕红着脸主动交底:“林哥,袋子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罐头、还是薯片啊?”林奕然明知故问。
说到这份儿上你还不懂,难道是又失了智?
见林奕然唇角上扬,陈夕明白:哦,是懂了在这儿装不懂呢。
臭流氓!
“去看看就知道了。”陈夕贴近林奕然的侧脸,胡茬有点儿扎。
“我这上课学习呢,不能半途而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