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客户(130)
“你可以离职,但我不签字,你拿不到提成。”
陈夕怒不可遏,指着林奕然的鼻子骂:“用关键客户吊着我,不让我走,你到底想怎样啊?”
林奕然将他按办公桌儿上,笑着说:“不是说过么,我想要你啊。”
第120章 洋葱
“哐当”皮带掉地上。
隔档外是正在办公的同事,办公桌旁边是落地窗,豆大的泪滴在冲撞中连成线,陈夕受不住,叫出不成句的话:“畜生,为什么,不让我,走啊!”
陈夕本就偏瘦,这两个月又瘦了一圈,银色链条挂不住腰滑进股沟,连同红痣一起随着林奕然的频率晃动。
办公室的玻璃隔音性很好,但陈夕不知道。
林奕然说:“你要叫到让外面的人都听见吗?”
陈夕噤声。
冬季挨着窗的办公桌儿很凉,胸口在冷硬的桌子上磨得很不舒服,林奕然将陈夕的胳膊垫在身下,减少与桌面摩擦。
下班时间是人员流动高峰期,隔档外透进些许光亮,陈夕隐约能看到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同事在办公室外面走。缺乏安全感的人格分裂患者见不得光亮,陈夕躲起来,1号不顾一切地叫出来:“别TM捅了,疼死了!”
这两个月,陈夕经常上一秒是笑的,下一秒就会尖叫,林奕然已经习惯他的突然变脸,并把这归结于职业压力。
做销售的,要承受业绩、客户、领导的三方面重压,干得越好问题越大。高销没几个脾气好的,营销顾问大多一惊一乍,KA表面看着正常背地里没几个做人,站在KA顶端的大咖是已经被压力击碎重塑后的扭曲生物。
因为他自己有好几层皮,所以陈夕有好几副面孔,在他看来并不稀奇。
林奕然说:“你之前说过想从20楼看看窗外的景色。”
1号舔舔唇,浸着泪痕的眼略显疏离:“别让我疼,就陪你玩。”
林奕然提起他的领带,陈夕双手抓着脖颈的领带,背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弯曲。
“啊——”
上半身被完全从办公桌上拉起,林奕然牵着他,连在一起走向落地窗。
陈夕哈着腰,像条被牵住的狗。领带是狗绳,主人拍着他的屁股赶他走;腰链是狗铃,每动一下都会发出稀碎的声响。
小陈起立,可耻地发胀。
冬季昼短夜长,落地窗外亮起路灯和车灯,忙碌的商务精英们从事不同的工作,陈夕加班做不道德的工作。
他的脸贴手贴在落地窗上,没系扣子的衬衫在窗前摇摆,西裤堆在脚下。
“林哥我冷。”
林奕然抬起他的腿放在肩膀,陈夕仅剩一只脚在地上。二人身高差了半头,他们之前操作过这种形态,只有陈夕环住林奕然脖颈,踮起脚才不会摔。
“动起来就不会冷了。”
陈夕弄脏了落地窗。
林奕然将他放回办公桌儿上,怕红肿的屁股被磨伤,非常体贴地将西服垫在下面。
1号长腿勾住他的腰,挑衅道:“玩angry sex就要进行到底,半途而废算什么,心疼我啊?”
林奕然不听他的鬼话,轻轻碰了下脖颈勒出的红痕,说:“不做了,破皮了。”
1号猛然向前,舒爽地蜷起脚指,仿若被弄伤的不是他的身体。
“弄我,我喜欢这样。”
1号不怕疼,林奕然替陈夕心疼。
林奕然扯了几张湿巾擦拭陈夕身上的反光处,故意说难听的:“不弄了,你嫌我脏,我也嫌你。”
1号像没骨头似往林奕然身上倒,纤长的睫毛遮住狡黠的眼,将他的dirty talk还给他:“为了不让我走,用提成压着,自己说你脏不脏。”
利齿咬上腹肌,逐渐下移。
“干了一堆脏活儿,你有什么资格嫌我啊。”
“脏狗。”
1号半眯着眼,将欲望入喉,喉管撑大、缩小、满到胀痛。
时间太久,脸部肌肉很酸,唾液从唇角拉丝儿淌到地上。
舌尖扫过溢出唇边儿的污渍,陈夕慵懒地伸出爪子要抱抱,林奕然让他“吐出来”。
陈夕咽下去了。
“……”
林奕然将他抱到座椅上系扣子,陈夕点了支烟,事后悟人生哲理:“反复推进有效缔结,无限索取极致满足。”
“做这个就跟签关键客户一样,都是为了爽。”
“有钱赚有男人睡,干嘛要走呢。”
那天过后,陈夕没再提离职,但每夜都在要,仿若离开几把就不能活。
季度末,林奕然连轴转了几天,有天在车里睡的。回家后,陈夕当着他的面,将玩具放在身体里跑出门。
林奕然羽绒服都没穿就追上去,主电梯刚下去,备用电梯停在1楼。林奕然心急如焚,下电梯后跑到车位,陈夕在车里刚点火。点火后不踩刹车拔不出车钥匙,林奕然按住陈夕解皮带,陈夕猛关车门挡开他的手,眼中透着疯,“怎么,怕我肇事,弄坏你新买的车?”
奔驰S400L的驾驶体验比凯迪拉克要好很多,陈夕搞不懂林奕然为什么要吊销驾驶证的时间买车,林奕然说:因为他不能开除凯迪拉克以外的车,趁着有司机替他开车就买了。
虽有疑惑,但3个小人都不关心林奕然的生活,季度末业绩压力大,陈夕一直没清醒过。
他没深问,所以就没能听到错过的承诺。
“车有保险,我怕你出事。”林奕然绕到副驾,神色凝重,“陈夕,开车不是闹着玩,你晚上可以疯,但现在别疯。听我的,把东西拿出来。”
陈夕发车。
司机开车时最怕旁人打扰,林奕然坐在副驾不敢说话。
上高架时行驶过减速带,车内颠簸,陈夕轻哼两声,林奕然额头青筋暴起。
奔驰下高架向澜海开,沿途遇到红灯,碰巧进了个电话。
陈夕点开车载公放,一边与甲方约见面时间,一边拉过林奕然的手放在腿间蹭。路灯亮,陈夕发车,面色平静,仿若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的非常不正常。
陈夕停好车后,林奕然拉住他的手,又说了遍:“陈夕,把东西拿出来。”
“为什么要拿出来,戴着上班多好呀。”陈夕语调轻佻,“腰链我都能天天戴着呢。”
林奕然说:“那不一样。”
陈夕笑道:“怎么不一样,不都是给狗戴的么。”
“之前只能‘晃铃铛’,现在还可以‘摇尾巴’。”
林奕然清楚地记得,他为他穿上腰链的那天,陈夕很乖很听话。
那天,陈夕闪着亮晶晶的兔子眼,问他:是不是因为怕戴钻戒不方便,所以把钻石镶在腰链上了?
而现在,陈夕认为腰链是用来拴狗的。
狡黠的眼不再澄澈,这场交易摧毁了陈夕的澄澈。
他亲手摧毁了他的澄澈。
爱情扣上不道德的枷锁,二人被勒到扭曲变形。林奕然身心俱疲不放手,陈夕浑浑噩噩没清醒过。
变故发生在2023年12月25日圣诞节。
临近下班时间,品胜二期活动回款,沈月生不想跟他吃饭,搞无意义的社交,林奕然难得不加班,买了鲜花和平安果。
冬日天黑的早,家里没开灯,林奕然以为陈夕没回来,把鲜花放在桌子上,看到桌下的兔子脱鞋。
陈夕在桌子下蜷缩,小小的一团,很可爱,但就是太瘦了。
见林奕然蹲下,陈夕向后缩,撞到桌腿,疼得皱眉。
林奕然伸手想把他拉出来,陈夕惊恐道:“别过来,别碰我!”
他的脸色惨白灰败,眼下挂着泪痕,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别碰我,不要碰我……”
“好,我不碰你,你能先从桌子下面出来吗?”
陈夕摇头。
曾经稚嫩的鼓着婴儿肥的脸颊瘦到凹陷,灵动的眼被泪水浸满,他的肩膀一直在抖。
林奕然洞察到他的情绪,不再逼迫,换了个有理有据的引导式开场白:“我从事的职业是销售,不是法外暴徒,为什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