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他嘴硬心软
当他那有洁癖又最恨医院的爱人裹得严严实实地来到他诊室外面,眼角眉梢吊着嫌弃,横眉冷对从喉咙里冷哼一声,像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一般,眼睛望天不情不愿别别扭扭地问道:“什么时候下班?”时
周望川突然觉得,过去那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摘下手套,摸了摸爱人松软的发顶,温柔道:“带你回家。”
沉稳理智医生受VS作精缺爱美人攻 年下 差三岁
内容标签: 强强 年下 都市 破镜重圆 甜文 治愈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望川 ┃ 配角:商暮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爱人他嘴硬心软
立意:爱能治愈童年创伤
第1章
初秋傍晚,一缕残阳攀过围栏,落在平西市人民医院的浅绿外墙上,惊飞了正缩头埋羽的喜鹊。
这个时间点,医院仍然人来人往,弥漫着消毒水气息的走廊上,挤满了待诊的病人。
西区三楼的走廊尽头,是消化内科周主任的诊室,此时他正握着钢笔唰唰地往诊疗本上写字。
“拿着这页去缴费取药吧,记住我说的,这段时间忌烟酒,忌荤腥麻辣。病好了再吃。人生还长着呢,何必急这一时,你说是不是?”
“哎,哎,您说的是,我记住了。”中年秃头患者连声应道。
唰的一声,写满了字的纸被撕下来,推到患者面前:“行,去吧。”
上面的字龙飞凤舞,更显得周主任医术精湛。中年大叔一个字也不认识,但双手接过那张纸,肃然起敬:“谢谢周医生!”
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周望川脱下白大褂,去里间的衣柜拿出西装外套换上,又擦了擦本来就一尘不染的锃亮皮鞋,准时准点下班。
走廊上坐满了待诊的患者,有的拿着病历本愁眉紧锁,有的拎着CT片子凝神研究,有的百无聊赖地和左右的人唠嗑。
“周主任下班啦?”
周望川停下脚步一笑:“刘婶儿,您又哪里不舒服啦?”
“哎呀,还不是老毛病。”胖乎乎的中年女人晃了晃病历本,愁眉苦脸道,“晚上睡不好,反酸,犯恶心。”
周望川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的号:“放心,刘医生水平很高,给您开两副药就吃好了。”
中年女人顿时眉心舒展,笑道:“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儿了!”
没走几步,周望川又被自来熟的病人叫住了。
“周主任,想挂你的号真是比登天还难啊!什么时候多放几个号呗?”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周望川今年二十八岁,已经是消化内科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去年退休,医院还没补来新人,周望川便是消化内科名正言顺的第一人,经常一号难求,甚至被黄牛炒到天价。
但是……
周望川看着面前染着红色爆炸头的小伙子,微笑道:“内痔应该挂肛肠科,我这是消化内科。小宋,上回就提醒过你了吧?”
他还记得这位病人花大价钱买了黄牛号,却被他告知挂错科室时的崩溃。
小伙子闻言嘿嘿一笑:“和您开个玩笑嘛,不要介意!”
又回复了几位病人的寒暄,周望川停在电梯前等待,一位护士路过,笑着问候:“周主任今天下班这么早,去接媳妇吗?”
周望川面不改色:“是啊。”
正好电梯到了,他冲护士略一点头,迈入了电梯。
科室里不知什么时候有种传言,说周医生有一个当模特的媳妇,肤白貌美大长腿,上过许多杂志封面,是个高岭之花美人。
周望川没反驳也没承认过,只是遇到打趣问他“是不是去接媳妇”时,他不会否认。
走出电梯后,周望川收敛起了唇角的客套微笑,神色淡漠地从来往的病人中穿过。他踏过落满了金黄银杏叶的小径,在咔擦咔嚓的响声中,来到医院角落的停车场。
坐上驾驶位,他拿出手机点开消息框,三个小时前的消息静静地躺在对话栏里——“银辉酒店1205,下班来接我。”
为了方便他去接,商暮每次和别人“实践”,都会在同一个酒店的同一个房间。周望川开着车,突然有点想笑,他应该谢谢商暮的这一份体贴,让他不用每次导航去新的酒店。
流言不完全是假的,周望川确实有个肤白貌美的媳妇,不过这“媳妇”是个男人。
两人相识于大学,商暮是比周望川小三级的学弟,两人一个学医一个学设计,竟然阴差阳错地在一起了。周望川毕业那天,商暮问他:“如果我们谈恋爱,你会打我吗?”
周望川不明所以,当即道:“当然不会。动手是懦夫的行为。如果我们谈恋爱,我会好好对你。”
“如果我让你打我呢?”
周望川斩钉截铁:“那也不会。”
商暮沉默了一会儿。
周望川以为对方在怀疑,可现在他明白了,原来商暮那时是在失望。
可他们最终还是交往了,到现在已经六年。
停好车后,周望川走进酒店,前台的服务员都已经认识他了,对他投以善意的同情眼神——看绿毛龟的眼神。
周望川:“……”
他装作没看见,快步走过去,按了电梯等待。
有一次他听见酒店服务员窃窃私语:“哎你们知道1205吗?那个西装帅哥,据说还是个有名的医生——他那对象啊,天天带别人来开房,完了每次还让他来接! 你们见过这么任劳任怨的人吗?1205哥真能忍啊!”
周望川这才知道,自己喜提了“1205哥”的称号。
他啼笑皆非。
他当然不是绿毛龟。商暮不是会在外面乱来的人,甚至有些保守内敛,商暮只是喜欢“实践”。每一次实践之前,商暮都会提前告诉他时间、地点和实践对象,一条一条,仔细认真,像是在对领导汇报工作。
光明磊落,全无隐瞒。
电梯停在12层,周望川走出电梯,踏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惊讶于自己的平静。
他想起了第一次去酒店接人时的暴怒。
他和商暮在一起半年后,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位朋友的电话,语气犹疑地告诉他:“老周,我看到……你对象和一个男的一起走进酒店,已经半个小时了。”
那时他平静地去了酒店,一脚踹开了房间门,走廊的吊灯摇摇晃晃地坠落下来,红木门楣折断掉落。
在商暮惊愕的目光中,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拎起那个陌生男人的领口,重重地一拳砸在腮帮,砸出一口鲜血。
男人震惊之后愤怒喊道:“你谁啊!有病吗?!”
商暮反应过来后跑来抱住他:“别打了!你误会了!”
周望川置之不理,又要一拳砸下去,被商暮握住手腕:“让他先走,听我给你讲来龙去脉。”
声音清冷平静,而后又放软了些:“周哥。”
对峙了一会儿,周望川松开了手。
陌生男人似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边跑开便喊道:“家里有这么能打的,你还来外面找什么打?”
那个下午,周望川坐在酒店的床边,听商暮对他讲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触到了过去他不曾想象的事情——
世界上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以疼痛为乐,疼痛于他们,是烟,是酒,是戒不掉的瘾。他们有人喜欢施与疼痛,有人喜欢接受疼痛。因此,圈里的人分为“施与”和“接受”。
他们有贴吧,有论坛,有群聊,分享心得和体验,施与找接受,接受找施与,约“实践”。
商暮告诉他,今天下午,不过是再普通的一次实践罢了。
周望川翻看着商暮给他找出来的论坛和群聊,群里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自虐经验。
“三颗芥末胶囊,胃部有灼烧不适感,呕吐数次,两小时后痛感减轻。适合入门的人。”
“兄弟,有没有什么直接点的?芥末胶囊和辣椒胶囊都试过了,不喜欢肚子里烧的感觉,只想单纯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