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84)
他几步跨上前去,音量都跟着变得高,似乎觉得荒谬:“那……那你们?”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杨重镜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该如何去定义他和季楠,好像怎么都不太准确。
暧昧吧?还是在追求?但是这个情况,是他在追求季楠,还是季楠在追求他?
“白总,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杨重镜关掉水龙头,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话音平静:“我说没有复合,原因也不是我不想。”
他话音里的笃定过于坚定,所以连白以南都对自己一直坚持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可是季楠那副样子,本来就是为了和杨重镜在一起回的国,又怎么可能是他不想?
不科学啊,白以南一边想,一边回味季楠提起杨重镜时的神色。
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杨重镜单手撑在身后的瓷砖台面,掌心抵着桌子边缘,闻言不再反驳。他稍稍垂下头,笑了一下,随后抬起眼,没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而问道:“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有没有复合不重要,”杨重镜眸色淡淡的,说:“你先说你要说的。”
和杨重镜想的一样,白以南原本也不是想要跟他讨论复合与否。只是轻而易举地就被牵走了注意力,反而莫名变得被动起来。
主动权回到杨重镜那里,白以南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去计较这一点,只当是吃了他的饭,做出点退让也没什么。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他撇了撇嘴,那点疑惑抛之脑后,不再去想:“不就是让你对他好点。”
白以南第一次说这种交代一般的话,神色不自觉地别扭。他顿了顿,话音有点慢:“他……他这个人有点一根筋,你——”
鲜少的,他露出点开始认真的样子。杨重镜被带着,也不自觉地放缓呼吸,等着对方讲到重点。
只是天公不作美,话说到一半,客厅就传来碗盘被摔碎,破裂的清脆声响。
杨重镜拧起眉,迅速站直身子,越过面前的白以南,推门快步走了出去。
“怎么了?”他几步跨到蹲在地上的季楠身侧,口吻带点焦急,问:“受伤没有?”
季楠蹲着,长发垂在身侧,散落下来,遮挡住侧脸和大半个身子。
他背脊细微地起伏两下,听到杨重镜的声音,才仰起头,露出个略带歉疚的笑,小声解释:“刚刚不小心没拿稳。”
杨重镜被这个笑容看的心里不太舒服。他跟着蹲下去,伸手将季楠的手抓进自己的掌心,眉头没有松开:“你手才烫伤的,端这个干什么?”
“起来,”他扫了一眼地上滚落的水果,微微放缓语气,说:“别动,我来收拾。”
“我没事,烫的又不是手指。”季楠抿了下嘴,想要替自己辩驳两句,说:“就是有点滑,所以摔了。”
“水果我等会切,你坐沙发上等着去。”杨重镜将人拉起来,果断做出决定,看了人一眼,又有点无奈:“冒冒失失的,小心点。”
季楠抽出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背到身后,不太甘心的样子,像是还在跟杨重镜闹别扭,情绪不高地“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杨重镜找来扫帚,将那处摔碎的瓷片收拾干净。
他没当回事,才将一切收拾妥当,回过神来,就见方才还站在厨房吊儿郎当的白以南重新坐回季楠旁边,神色凝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瓷器的碎片锋利细小,一个不注意就将手指划了个口子。
杨重镜低下头,看着指尖冒出形状饱满的血珠,眼皮很快地跳了一下。
怪怪的,说不上来。他拧开水龙头,将那一处血渍冲洗掉。
凑巧一般,水流停止的瞬间,外头的路灯也跟着熄灭了。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久等啦!因为期末了,然后今天考六级,所以前两天在忙着备考~
明天会尽量长一点~
第86章 “我有点疼。”
天空黑黢黢的,如同幕布被戳破一个口子,流出令人恶心的粘液。
星星黯淡无光,小区也趋于寂静。
杨重镜站在厨房少时,等到指尖那处破损止住,不再流血,才长舒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他端着切好的果盘,稍稍弯身,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残余着不和的氛围。
白以南脸沉下去,和先前浮于表面的小打小闹不同,眸色深深,一向含笑的唇角也抿紧,绷成一条平直的线。
“我先走了,”他双手撑膝,站起来,见到杨重镜过来,低下头将散开的衬衫纽扣系起来,重新又恢复一贯懒散的样子,说:“你们慢慢聊。”
季楠喉结滚了滚,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白以南,说:“你开还是我送你?”
“我叫王叔过来?”
白以南横了他一眼,食指微屈,将那把钥匙勾过来,阴阳怪气地:“用不着你送,我手可比你灵活多了。”
他目光扫视一圈,最后浅浅落在杨重镜脸上,很轻地刮了一下,停留几秒,最后还是收回视线,仿佛那短暂的注视,是杨重镜的错觉。
“走了啊。”
白以南摆摆手,径直走向玄关处,季楠没有拦,于是很快传来大门被关上的闷声。
空气寂静了一瞬,门被摔上的余响绕在空中,周边的空气被震的微微发颤,好一会儿才停下。
杨重镜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坐到沙发上,端着果盘的那只手稍稍抬起,朝季楠示意:“吃点吗?”
季楠眨眨眼,目光转向杨重镜的手心。
他眨了下眼,站直的身子不自觉地松懈一点,不知是因为终于离开的白以南,还是因为杨重镜坐在沙发上,被灯光照的柔软的温馨。
“什么时候买的桃子,”季楠坐下身,稍稍探出头,说:“我想吃。”
杨重镜睨了他一眼,如他所愿地叉起一块切好的桃肉,递到季楠的嘴边。等到对方将果肉叼进口中,才把盘子放在茶几上,问:“你们吵架了?刚刚。”
“……啊?”季楠嘴里含着那块桃子,腮帮子塞得微微鼓起。他抬起眼,显出不合时宜的呆。愣神只短暂地存在一秒,就很快回过神来,用有点含糊的声音否认:“没有。”
“那他生什么气。”杨重镜转过身,声音和眼神都淡,轻描淡写的,像是观察已久。
季楠腮帮子动了动,有那么几秒,他没有说话。直到那双眼睛透出的淡淡笑意,将杨重镜看的开始不太自在,他才终于把嘴里的桃子咽下去,转过头去,很轻地蹙起眉头。
他语调刻意起来,似笑非笑地:“哥哥看的好仔细啊,”
“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别人生没生气。”
杨重镜捏住叉子的手顿了顿,弯下去的背脊处肌肉也跟着稍稍绷紧。好赖话不至于听不出来,杨重镜提着的心漏了一拍。
他思考少时,随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再次叉起一块桃子,戳进了季楠刚咽下去的嘴里。
季楠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水果,双唇被迫张开,被挤压开去,显得柔软且红润。他不甘心地瞪了下眼,皱起鼻子,以此表现自己的抗议。
“哦,你生我气了?”杨重镜收回叉子,那只手顺势屈起,手肘撑在大腿上,身侧朝着季楠的方向侧过去,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是不是?”
季楠口腔鼓鼓囊囊的,被杨重镜的突然凑近弄的眨了眨眼。
他清晰地感受到热气喷洒在自己的下颌,被他头顶的绒毛蹭的有点痒,身子下意识地向后撤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杨重镜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季楠柔软鼓起的脸颊,眸子含笑,似乎对此感到上瘾,把季楠所谓的生气当作小孩子闹脾气。
白天在医院生出的那股感觉愈加强烈了。
季楠不满地别过脸,逃离了杨重镜的蹂躏,眸色暗下去,想要说话表达自己的认真,又被口里的桃子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