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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70)

作者:零下八度 时间:2024-02-20 10:34 标签:破镜重圆

  “满意了吗?看到我这样。”杨重镜甚至挤出个笑,声音淡的如同下一秒就要消失:“满意了就滚出去。”
  “再有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说完这句话,他眼前一黑,体力不支倒了过去。事情闹得不大,没来得及掀起丁点波澜就被杨天德及时压了下去。
  他那点可怜的愧疚心终于姗姗来迟,装模作样地将人接了出来,当着杨重镜的面,对杨白舒好一顿苛责。
  杨重镜躺在病床上,觉得荒谬又好笑,像两只猴子表演劣质的把戏。
  林落落第一次哭成那样,趴在他的床边,态度强硬地拒绝见任何人,连带着杨家父子一同赶出去,将林家都搬出来压场子,倒是有了未来继承人的风范。
  “我想出院。”杨重镜抬手,揉了下林落落头顶柔软的发,用气音说。
  “你现在身体状况很差,医生说,还要再修养——”
  女孩红着一双眼睛,眼皮因为哭得实在太久而肿胀起来。她的声音沙哑,试图劝杨重镜理智。
  但杨重镜的眼神太过坚持,所以她最后还是哑了火。
  “好,我帮你办出院。”
  她从没见过杨重镜那副浑身是血,倒在病床上的样子。脸色苍白脆弱,好像没有半分活气。只不过短短几个月,上次见面还是他背着自己下楼,这次就变成这样物是人非。
  林落落吓得魂飞魄散,把人当瓷娃娃一样供起来。原本娇蛮的性子也收敛起来,学会了如何照顾人。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稍有不慎,杨重镜就会彻底离开自己。反倒是杨重镜时常照顾她崩溃的情绪,温和得不像话,如同回到了小时候。
  林母也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对这个儿子实在亏欠,偶尔得空,笨拙地想要修复和他的关系。
  她和杨天德离婚之后,就基本没了接触,闹出这样的事,倒是主动找上了门,彻底势不两立起来。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杨重镜也分不出心神关注。
  所有人都以为,生活会如同现在这样,和平地继续下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杨重镜觉得痛苦。
  他装作没事人,安抚着送上关心的每一个人,压抑着心底翻腾的情绪,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里,不发出任何响动,好像已经彻底走出来,和正常人别无二致。
  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不一样。
  他没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因为甚至于这座城市,都让他痛苦起来。
  杨重镜是在一个无人发现的夜晚离开的。
  他最后眷恋地看了一眼林落落的房门,然后转过身,带上了大门。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仿佛想象出季楠离开自己时候的场景。
  他在夜晚里,去了很多和季楠一起去过的地方,唯一可惜的是,寺庙已经关门,他无法将那块承载着他愿望的木牌摘下来带走。
  杨重镜离开了江城,带着一身的伤疤和心口的痛,在宁城下了车。
  车到站了。他和一切过往告别。
  作者有话说:
  回忆结束咯~
  # 新生


第75章 “疼吗?”
  “!”
  杨重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他粗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那一阵心悸。脊背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好一会儿,才逐渐褪去那股惊人的后怕。
  夏季的天亮得早,卧室的窗帘没有关得很紧,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来,驱散了那股让人窒息的漆黑。
  杨重镜双手撑着身下的床铺,胸口用力地起伏几下,单薄的眼睑很轻地抖动,好半晌才睁开眼,目光沉沉,心也跟着落回实处。
  他缓了缓,抿紧唇,掀开被子下了床。地板有些凉,杨重镜站在窗前,伸手拉开了不算厚重的窗帘。
  太阳已经升起,天边泛出鱼肚白,万物都平和安静,清晰地告诉他,一切晦暗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是三年后。
  他和季楠已经分手三年多,经历了痛苦的重逢,正在重新一步步向彼此靠近。
  没什么是不能过去的,杨重镜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想。再来一次,他可以教会季楠,什么叫“坦诚”。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怯懦的杨重镜,不再幼稚单纯。杨重镜说自己变了很多,这一句不是用来搪塞季楠的说辞。
  就算表面没有太大变化,但实际上,他自己清楚地知道,他早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
  唯一称得上没变的,大抵就是见到季楠,还是会无法克制地心动。连恨都不能做到纯粹,掺杂着说不清的想念缱绻,丝丝缕缕的,渗着甜蜜的疼。
  再疼也得按时滚去上班,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杨重镜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接了捧冷水洗脸,似乎想借着这股冰凉,好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简单收拾一下,便穿戴整齐出了门。
  “早上好,哥哥。”
  季楠靠着墙,听到开门声的响动,目光从手机中抬起,笑眼盈盈的,落在杨重镜有些惊愕的脸上。
  “你……”杨重镜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话音卡顿。他停了停,才继续道:“早上好。”
  换做其他人,大抵要被季楠这说一出来一出,大清早不睡觉,堵在别人家门口的行为吓上一跳。杨重镜却对此接受良好,似乎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笑了一下,发懵的脑袋没来得及运作,嘴上就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问候。
  “一起吃饭吗?我做了早餐。”季楠双手背在身后,忽略脖子上鲜红的掐痕,整个人看上去单纯又纯情,回到了学生时期一样,一眼望过去,气质格外干净。
  那处红痕实在明显,衬着季楠冷白的皮肤,更加灼人眼球。杨重镜短短几秒,被吸引过去,看了不下十遍。
  他觉得季楠是故意的。
  故意穿着低领的衬衫,故意不将扣子系严实,欲盖弥彰地露出两颗,说不清的带着旖旎色彩。
  “不了,”他回过神,没有被眼前的美色蛊惑心智,声音淡淡:“等会儿上班迟到了。”
  “哥哥真爱上班。”季楠似笑非笑,说不上来的语调,让杨重镜前行的步子都为之一顿。
  “?”杨重镜疑惑转头,没说话。
  “但今天放假啊,”被盯着的人倒是丝毫没有被盯上的自觉,理直气壮地挑了下眉,说:“哥,你不记得吗?”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个走马观花的梦,此刻的杨重镜,对季楠口中细小的差距察觉得格外清楚。
  正常情况下喊“哥哥”,反常的时候叫“哥”,生气的时候喊“杨重镜”,情动的时候叫“老公”,什么称呼都叫个遍。
  很小的事情,杨重镜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做出的总结。本该早早抛之脑后的事情,经此一遭,倒是无端记起来,灵光乍现,闪在他的脑子里。
  “为什么不叫哥哥?”杨重镜于是反问,轻而易举地将话题转了头。
  他声音淡,眸色也是,仿佛在问今天的天气为什么会出太阳:“你阴阳怪气我记性不好?”
  季楠傻眼了。
  他下意识吞了下口水,刚想反驳,就被杨重镜开口堵了回来:“把衣服穿好,扣子系上。”
  “哦。”季楠乖乖点头,不再说话,耷拉着脑袋,听话照做。
  杨重镜说话时没什么表情波动,好像昨晚上跟眼前这个人吻的难舍难分的人不是自己,好一副吃干抹净就穿裤子跑路的渣男样。
  他盯着季楠的动作,等到对方将衣领抚平,才上下扫视一眼,对此感到满意似的点了下头,问:“疼吗?”
  “啊?”季楠愣了愣,放下系扣子的手,一对漂亮的眸子眨了眨,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看,又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他摇摇头,温声道:“不疼,我只是容易留印子。看着吓人而已。”
  “哥哥呢?”季楠抿着唇,红润的舌尖轻舔过结痂的唇角,扫上一点水光。
  他不太好意思似的,眼神在杨重镜的下唇停留几秒,躲闪着说:“你的嘴……这里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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