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喜欢我的钱(53)
路辞狡辩完了还不忘拖几个人下水:“我和陈放王芳一块儿去的,他俩也没洗。”
“他俩可不像你,”季时风戏谑道,“不洗手还要别人闻。”
路辞又咕哝了句什么,随后感觉手背痒痒的,季时风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已阅”。
“你写这个干嘛呀?”路辞问。
“不是想揍我吗,”季时风把笔夹在手指间,边转边说,“已阅了,暂时还不够格,下次再来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嚣张……”路辞骂骂咧咧,又瞥见内侧腕骨的位置还有一个小小的字。
他定睛一看,是一个潇洒的“风”。
路辞撇嘴:“怎么还有你名字呢?”
季时风勾了勾唇角,有点坏:“盖个章。”
路辞盯着那个字反应了两秒,脸蛋一红,嗫嚅道:“那好吧。”
唉,要不还是继续和季时风谈恋爱吧,能盖章呢!
路辞把手窝进毛衣袖口里,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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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了中午,路辞和季时风还有篮球队一帮人在食堂吃着饭呢,隔壁桌有个男生端着饭盆凑过来,对季时风说:“哎,你就是季时风吧,你球打得真好,牛逼。”
“谢谢。”季时风礼貌地点了下头,顺便敲了下路辞正准备从他碗里偷排骨的手。
“我表妹是八班的,想和你认识认识,”那男生也不拐弯抹角了,“她不好意思自己来问,让我问问你,你有没有对象啊?你要是没对象,她想和你加个Q,微信也行。”
陈放他们纷纷起哄。
路辞清了清嗓子,暗戳戳瞟了季时风一眼。
没想到季时风说:“没有。”
那男生接着问:“是没有对象,还是没有微信啊?”
季时风面无表情:“都没有。”
那男生明白了,端着饭盆回自己桌去了,路辞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又开始不爽。
季时风怎么说自己没有对象啊?也忒不把他当回事儿了吧?
“路儿,你干嘛啊,又发癫。”陈放给路辞拿了双新筷子。
“他单身,那我也单身,”路辞胸脯一挺,“不就是单身吗,一起单呗!”
陈放笑了:“你不本来就单身吗。”
路辞在季时风耳朵边嚷嚷:“有要我微信号的吗,我单身,我还能聊!”
季时风掐住他的下巴,脸比锅底还黑:“闭嘴。”
路辞这下得意了,仰着头拿鼻孔看季时风:“你对我的单身宣言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季时风抽了张纸拍在路辞脸上,“建议你去主席台上发表宣言,饭喷我碗里了。”
路辞:“……妈的。”
不就是个逼恋爱吗,不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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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个午饭的时间又失恋了,路辞郁闷极了,在学校里瞎溜达,刚好碰见路易和费钦在高三楼的活动区打乒乓。
“小路,”费钦喊他,“送你的生日礼物拆了没,喜不喜欢?”
“拆啦,”路辞高高兴兴地说,“是最新款的乐高,我喜欢死了,谢谢小钦哥!”
费钦乐了,对路易说:“小路嘴真甜,我要有这么个弟弟就好了。”
路易说:“送你了。”
“好耶,”路辞鼓掌,“小钦哥,那你做我哥吧,我们家财产分你一半,一毛都不给他留。”
“路大富!”路易挥着球拍揍他,“又找死呢是吧!”
被他哥追着跑了几百米,路辞气喘吁吁地回了教室,季时风不在。
他去厕所里挨个儿坑位找了,也没找着季时风,估计猫哪个地方抽烟去了。
路辞趴在桌上,想起抽烟,就想起昨晚上亲季时风那一下。
季时风平时看着哪儿都硬,没想到嘴唇是软软的,和果冻似的……
想着想着,路辞眼皮开始发沉,嘴角带着傻笑睡着了。
他还短暂地做了个梦,梦见什么不记得了,只觉得这个梦是烟草味道的,淡淡的,和季时风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路辞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深灰色,很大,把他整个上半身都罩在了里头。
是季时风的外套。
路辞心里止不住的欢喜,偏过头,鼻尖蹭着衣领,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如愿以偿,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烟草气味。
他披着外套坐起身,转头一看,季时风穿着毛衣,坐在窗边晒太阳,两条长腿翘在桌上,膝盖位置放着一本册子,他正在上面勾勾画画。
路辞看得挪不开眼,问他:“季时风,这是你的衣服啊?”
“嗯。”季时风头也不抬。
路辞抿了抿嘴唇,好羞涩,轻声细语地说:“那你冷不冷啊?”
季时风干脆地说:“冷,还给我。”
“……”路辞烦死季时风了,恶声恶气地说,“可你看着一点儿没有冷的样子啊。”
季时风毫无感情地咳了三声:“现在有了,还来。”
“穿你会儿外套怎么了,”路辞把季时风的外套扒拉下来丢过去,“还你还你!”
路辞愤愤地转回身,闷闷不乐地趴桌上,忽然听见后边传来季时风的一声低笑,接着背上一沉、脑袋一黑,熟悉的烟草味又把他罩住了。
“你不是冷吗?”路辞心里欢喜,故意说,“我不要你的外套了。”
季时风说:“逗你的,穿着,着凉了又要烦我。”
“谁烦你,我才懒得搭理你。”路辞窃笑着嘀咕,这回不是披在身上了,而是直接穿上了季时风的外套。
季时风比他高大不少,袖子也长出一截,路辞甩了甩袖子,重新趴回桌上:“那我再睡会儿。”
“口水别沾我衣服上。”季时风说。
路辞才不管他,脸蛋蹭了蹭袖子,在令他安心的淡淡烟草味里,再次合上了双眼。
季时风也不是那么讨厌嘛,那就和季时风继续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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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这才单方面把恋爱谈回来,到了放学,又失恋了,原因是季时风没等他一块儿走。
他就去了个厕所,回来季时风人就没影了,包也不在位置上,看来是自己先走了。
路辞气得踹季时风桌子,小敏瞅见了,问他:“小路,你干嘛呀?”
“小敏我问你,要是大雄放了学不等你,你还和他好吗?”路辞问。
大雄是隔壁班的,正和小敏谈恋爱呢。
“那肯定不能啊,”小敏说,“谈恋爱要是连这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谈,这不是最最最基本的吗。”
路辞绝望了,季时风竟然连“最最最基本”的都做不到。
窗外传来口哨声,大雄来接小敏放学了,小敏和路辞道别,背着书包快快乐乐地跑出去了。
你妈的,好想拥有这种快乐啊。
路辞挠季时风的桌子泄愤,给季时风发短信:“你人呢?”
季时风过了几分钟才回复:“回家路上。”
路辞冷笑,季时风还有脸答复!
路辞拍了张黑板的照片给季时风发过去,目的是为了提醒季时风你是拍拍屁股走了,我他妈的还在学校呢!
“你知道最最最基本的是什么吗?”路辞问季时风。
过了十几秒,季时风回复:“找相似面。”
路辞琢磨半晌,季时风这鸟人在说什么鸟语?
又过了半分钟,季时风发来一段语音,路辞点开一听,是数学题的解题步骤。
季时风的最后一句话是——“基本原理是找相似面。”
路辞再抬头一看,抓狂了,他妈的黑板上写着一道老师留的平面几何题。
季时风这鸟人不谈恋爱谈学习,真是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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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绿灯路口,季时风把手机揣进口袋,对马一阳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