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喜欢我的钱(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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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终于如愿以偿,又坐上了季时风的摩托后座。
这回脑袋上戴着头盔,风不刮脸,舒服多了。
他两只手环着季时风的腰,也不问季时风到底要带他去哪儿,反正去哪儿都行。
飞驰的摩托车呼啸着开上了一条盘山道,灯火辉煌的城区在脚下铺开,头顶玉盘似的月亮越来越近,路辞觉得自己飞起来了。
上次坐季时风的摩托是去医院的路上,当时着急忙慌的,没来得及体味是什么感觉。
原来是这种感觉呀……
路辞张开双臂,好像要把月亮抱在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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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开了将近半小时,停在了半山腰的一处观景台边。
路辞从没来过这座山,他趴在栏杆上,看着脚底下的万家灯火。
山里的风一吹,路辞酒劲这才上来,扒着身子非要找自己家在哪儿。
季时风嘴里叼着烟,见路辞半个身子都翻到栏杆外边了,担心他一头栽下去,又好气又好笑地薅着他的衣领把他揪回来。
“季时风,”路辞很兴奋,脸蛋红通通的,“你知道万豪山庄在哪儿吗,那是我家,我找我爸妈!”
万豪山庄是市里最有名的豪宅区,在东边。
季时风给他指了个方向:“那头。”
路辞往季时风手指的方向看:“哦哦哦,在那边,看见了!”
季时风叼着烟笑,站这么高,能看见个屁,他就是瞎指的。
“看见什么了?”
路辞双手托着下巴,煞有其事地说:“我爸妈在看电视,我哥在打游戏呢。”
“小脑残。”季时风背靠着栏杆。
“你家在哪里啊,”路辞兴致勃勃地问,“我看看你家。”
季时风吐出一口烟圈,他住在五柳胡同,老城区,典型城中村。
“那边吧。”季时风夹着烟的手指随便一点。
“看见了,”路辞傻乐,“你爷爷在屋里睡觉,呼呼的。”
“瞎说,”季时风说,“我爷睡觉不打呼。”
“我说的是风,”路辞喝醉了也要狡辩,“从你家屋顶刮过去,呼呼的。”
季时风手肘向后,撑在栏杆上,偏头看向身侧的路辞。
倒霉蛋托腮看着山下,酒气上脸后从耳根到脸颊都是红的,眼神清亮。
山下繁华城市的无数灯光落在他眼睛里,铺成一片星空,亮晶晶的。
“路大富,”季时风低声喊了他名字,眼中情绪复杂,“你家和我家,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琢磨琢磨,”路辞眯起双眼,做出一副认真观看的样子,小半晌后摇了摇头,脑袋上的小揪揪跟着晃,“没什么不一样啊,都一样。”
季时风掸两下烟灰:“哪里一样了。”
明明那么不一样,他和路大富是最不一样的两种人。
路辞扭头看向季时风:“晒一样的月亮,吹一样的风,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风吹散抖落的细碎烟灰,也把季时风心里的灰吹散了。
季时风叹了一口气,把烟掐灭:“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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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跟着季时风走到了观景台另一头,那里有块大石头,半米来高。
他还没来得及问季时风要干嘛,忽然双脚一轻——
季时风双掌掐着他腰侧,将他轻轻向上一托,放在了那块石头上。
路辞的惊呼卡在了嗓子眼,忽然像是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季时风也是这样托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来,让他进球。
“你干嘛呀,”路辞站在石头上,呆呆地看着季时风,“这里也没有球筐啊。”
“低头。”季时风说。
路辞觉得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季时风说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他垂下头,看见季时风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个小东西圆圆扁扁,金灿灿的,挂在路辞的胸前晃。
路辞一愣,这是季时风的奖牌。
“恭喜你,季军主理人。”季时风沉声说。
“你的奖牌,”路辞瞪大双眼,“给我的?”
“不是给你的,”季时风说,“本来就是你的。”
如果没有路辞,他根本就不会加入篮球队。
颁奖典礼的时候,季时风看到了观众席上举着手机拍照的路辞,也看到了路辞眼底的羡慕和渴望。
如果说有谁最应该站在领奖台上,那么在季时风眼中,这个人非路辞莫属。
路辞宝贝似地摩挲着这个奖牌,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拿奖呢。
从小到大,他干什么都不行,读书不行,也没有什么才艺,连奖状都没拿过一张。
路辞有些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问:“季时风,你是在给我颁奖吗?”
“不止是我,”季时风说,“还有月亮和风。”
路辞有些害羞地抿了抿嘴唇,接着勾起唇角,雀跃道:“我也有奖牌啦。”
“路大富,”季时风双手插兜,表情很酷,眼底却有遮不住的笑意,“十八岁生日快乐。奖牌属于你,胜利也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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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轻轻的,风轻轻的,季时风的声音也是轻轻的。
唯有路辞的心跳,一下重过一下。
路辞看着矮他一头的季时风,有种甜蜜的感觉在心头翻涌,这种感觉比果汁更甜,比蛋糕更甜,比一切点心都要更甜。
刚刚喝的酒后劲好大,路辞晕晕乎乎,感觉想要飘起来了。
风将季时风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送到路辞鼻尖,路辞心跳得越来越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季时风。”路辞喊他。
“嗯?”季时风回答。
“我想要我的十八岁礼物。”路辞说。
“什么?”季时风问。
“要烟。”路辞咬了咬下唇。
“不可能。”季时风斩钉截铁地拒绝。
路辞说:“我头晕,你能把我弄下去吗?”
“娇气。”季时风笑了笑,一只手臂环住路辞的腰,将路辞放在了地上,“头还晕不——”
话音戛然而止。
季时风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忽地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像是正在极力抑制着某种冲动。
路辞在双脚触地的那一瞬间,踮起脚尖,仰起头,亲在了季时风嘴角。
这个吻很快,很轻,也很软,季时风还没有反应过来,路辞就已经退开了。
“尝到烟了,”路辞借着酒劲,毫不回避地看着季时风,“苦苦的,又有点甜。”
“路大富,”季时风声音沉沉,眼神里透露着某种危险的讯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季时风,”路辞忽然什么顾虑都没了,那种甜蜜的感觉将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你喜欢我吗,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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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大富告白进度条加载完毕!
接下来加载风哥的恋爱进度条,开始启动喽!
第40章 七小时之痒
季时风把路迟送到家门口,路辞赖在摩托车上,哼哼唧唧不下来。
“你家到了。”季时风扭头,把路辞的头盔摘了。
路辞酒量就两杯,而且上头慢,刚喝完没怎么,得过会儿才开始犯酒疯。
他这会儿两眼发懵,在车上的时间太短暂了,还没抱够季时风呢。
“季时风,你把我卖了吧,”路辞下巴抵着季时风后肩,“卖到深山老林里,开摩托开两天两夜,开过去再开回来。”
“脑残,”季时风面无表情,“下去。”
路辞委屈了,都要谈恋爱了,季时风还这么冷酷,一点都不温暖。
“我不下去,你不把我卖了我就不下。”路辞拿下巴磕季时风后背。
夜里风大,倒霉蛋这倒霉脑瓜本来也不聪明,再这么吹就真给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