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喜欢我的钱(34)
“你出来干嘛,都几点了,赶紧跟你哥回家,”季时风指尖掸了掸烟灰,见路辞一脸呆样,半真半假地调侃道,“我是因为闹了事才转学的,你以为我是什么三好学生?”
他以为路辞是反感抽烟的人,刚想把烟掐了,没想到路辞目光一亮,跃跃欲试地跳了两步:“酷死了,给我也来一口!”
以前看别人在校门口聚众抽烟觉得特非主流,怎么季时风抽烟就这么酷呢?
·
“……脑残,”季时风把凑上来的倒霉脑袋往外推,赶紧把烟掐了,没好气地说,“来什么来,躲远点儿。”
路辞“唉”了一声,幽怨地瞥了季时风一眼。
季时风的烟不分他抽,那他自己买烟去!
季时风看他眼珠子滴溜溜转悠,就知道他打什么歪主意:“路辞,你要是让我发现你吸烟——”
路辞一脸无所畏惧:“你能拿我怎么着吧?”
季时风笑得特痞,抛了抛车钥匙,眼里满是谑意:“我就让全校都知道你叫路、大、富。”
“卑鄙!无耻!下流!”路辞恨得牙痒痒,边跺脚边无能狂怒。
“让让道,”季时风忍着笑,“你站这儿车出不去。”
路辞哼哼了一声,忽然心念一动,双手撑着摩托车坐垫,踮起脚,鼻尖凑到季时风下巴边,,用力嗅了嗅。
季时风忽然浑身一僵。
他和路辞中间隔着一辆摩托车,路辞身上有种好闻的水果香气,应该是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让他好痒;路辞脑袋上的小揪揪从他鼻翼蹭到侧脸,毛茸茸的,让他好痒;路辞的鼻息顺着他的下巴扑洒到侧颈,暖暖的,让他好痒。
季时风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指尖和过了电似的酥麻,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既舒服又难受。
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一只手掐住路辞脸颊,把路辞推开,沉声说:“路大富,你是不是找死?”
路辞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挺陶醉地嘿嘿笑:“吸不上真烟,我吸点儿二手烟。”
“滚蛋,”季时风莫名有点烦躁,撇开头不看路辞,“找你哥去。”
·
马一阳去对面小超市买水,叼着烟晃悠回来,就看见那扎辫子的小孩儿围着季时风转悠,笑得眼睛弯弯,和朵向日葵似的,挺可爱又挺傻缺,一张嘴叭叭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关键是季时风也没有不耐烦,虽然脸上冷冷淡淡的没表情,但马一阳一眼就看出来,季时风心情不赖。
奇了怪了,他这哥们儿不是最烦别人和他凑这么近吗?
马一阳心里嘀咕,朝路辞吹了声口哨:“小辫儿,干嘛呢?”
路辞如临大敌,撇嘴道:“还抽烟,真是个非主流,不学好。”
马一阳说:“你对我意见很大啊?”
“你打我哥,”路辞扬着下巴,“我就讨厌你。”
马一阳乐了,指了指季时风:“我连你哥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他可是实打实捶了你哥两拳头,你怎么不讨厌他呢?”
“……”路辞支吾了一下,转头对季时风说,“你这朋友怎么这么爱攀比啊,和小学生似的。”
季时风乐了,在路辞光洁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别嘚嘚了,赶紧回家。”
路辞瘪嘴,这才想起来他追出来是要和季时风道谢的:“对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季时风还没答话,讨人厌的马一阳说:“不用谢,回去让你哥识相点儿,别再找麻烦了。”
“你也少说两句。”季时风跨上车,对马一阳说。
路辞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要和马一阳单挑,嚷嚷道:“你信不信我打你!”
季时风哭笑不得:“袖子放下。”
这么晚了,风又大,倒霉孩子也不怕着凉。
路辞哼了一声,把袖子撸了下去,满脸不服气:“那我什么时候能打他?”
季时风拧下油门,在轰轰的引擎声中随口说:“等你长到一米八。”
他妈的,他从176.1长到176.4就长了一年多,得长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到一米八啊!
路辞委屈了,季时风这是摆明了不帮他,要帮那个讨厌的马一阳。
——要是我和马一阳同时掉水里了,季时风先救谁?
脑子里忽然跳出这么个问题,路辞没滋没味地咂咂嘴,季时风那鸟人肯定先救马一阳。
等他回过神,摩托已经“咻——”一声开远了,正在前边路口等红灯。
路辞在摩托尾气里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坐在季时风的摩托后座、双手抱着季时风的腰、脸蛋贴着季时风的背,是什么感觉来着?
操!来的路上太着急,忘了好好品味品味,这会儿想不起来了!
路辞急得直拍大腿,恨不能把马一阳从车上薅下来,自己爬上去取而代之。
·
回家的路上,路辞进行了一番十分缜密的推理。
要是路易不找季时风麻烦,就不会认错人;要是路易不认错人,就不会进医院;要是路易不进医院,他就不会那么心急;要是他不那么心急,就不会忘了坐在摩托后座是什么感觉。
说来说去都是路易的错。
路辞对着路易磨牙,咯咯响,路易瞟他一眼:“又发什么癫?”
路上有几个飙车党开着摩托飞过,其中一辆车上载着个美女,穿着皮衣皮裤,英姿飒爽,路辞好羡慕。
“停车,我要下去坐摩托!”路辞说。
“大冷天的,你坐个毛的摩托。”路易掐他脸。
“我宁愿坐在摩托车上哭,”路辞眯了眯眼,“也不坐在出租车里笑。”
路易摇下车窗:“师傅靠边停,让他下去。”
风“呼”地灌进车里,路辞觉得小揪揪都要被掀翻了,于是迅速摇上车窗:“师傅别停,停了就让他得逞了。”
路易直翻白眼。
路辞这一晚上又练篮球又去医院的,属实是累坏了,没多会儿就上下眼皮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
路易挪了挪屁股,挨着路辞坐,路辞脑袋一歪,靠着哥哥肩膀睡着了。
·
车上睡了一路,路辞回到家又来精神了。
在花园里练了会儿篮球,摧残了花花草草八盆,路辞忽然觉得脸蛋有些干疼,估计是晚上吹风吹多了,吹裂了。
洗完脸更难受了,感觉是又干又裂,路辞忙不迭跑到主卧,在林咏梅的梳妆台上翻找起来。
瓶瓶罐罐一大堆,他找了个写着“润肤露”的绿瓶子,倒了一大捧水在手心里,一股脑往脸上拍。
拍完了润肤露,脸上还是有种针扎的感觉,路辞心想完了犊子了,这玩意儿不会是他妈的搓脚水吧,这不得毁容了?
于是路辞给林咏梅打视频电话,林咏梅正在搓麻将:“小宝贝,怎么了?”
林咏梅和路祖康回老家参加婚礼,原计划两天就回来,没想到新任老舅妈忒热情,非要拉着他俩多住几天。
“妈,这个干嘛用的啊?”路辞把摄像头对着绿瓶子。
“抹脸的,”林咏梅瞥了一眼,继续搓麻,“你问这个干嘛?碰!”
“用脸上的就行,”路辞放心了,“我刚涂了半瓶。”
“……”林咏梅定睛一看,小半瓶水果然没了,她心疼坏了,“路大富,你个败家子!”
路辞挠挠脸:“刚才还是小宝贝呢,你小宝贝脸干,用你点儿水咋了。”
林咏梅搓麻的心情都没了:“你知道这一瓶多少钱吗?两千多!你脸干你用SOD蜜啊!”
SOD蜜?好高级的名字!肯定是好玩意儿!
路辞对高级名字有种盲目崇拜,挂了视频一查,原来SOD蜜前边还有俩字儿,叫大宝。
他娘的,简直是失望透顶。
这就和他表面上叫“路辞”,实际上叫“路大富”一样,属于姓名诈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