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喜欢我的钱(109)
季时风也是发愁,眼见着下半年就升高三了,这小倒霉蛋愣是不学习,能考上大学就怪了。
“路大富,”季时风认真地说,“我对你也没什么要求,能不能考个大学?”
“考大学?我考不上啊,”路辞不当一回事,他咂咂嘴,吃到了一粒葡萄干,特别惊喜,“季时风,你看小布丁里面还有葡萄干呢,是不是新款啊!”
季时风脑袋都大了三圈,抢过路辞手里的冰棍,塞进自己嘴里一口吃了:“别吃了。”
“靠!”路辞骂骂咧咧,不爽极了,“你想吃我再给你买一根不得了,抢我的干嘛呀。”
“路大富,”季时风气得脑仁疼,“你对自己的事儿能不能上点心,考不上大学你是一点不急啊?”
“急什么,我哥也考不上大学,他不就准备出国读吗,”路辞撇嘴,又瞅瞅季时风,“不过我已经和我爸说了,我可不出国,我爸说有那种中外合办的大学,出钱翻新下图书馆就能读。”
季时风抬手揉了揉眉心,也行吧,对这倒霉孩子不能要求太高,有书读就成。
“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我,”路辞叹了口气,牵着季时风的手指头晃了晃,“季时风,谢谢你。”
季时风也握住路辞的手,指尖在路辞手心安抚地挠了挠,刚想劝路辞最好还是也努努力学点儿,就听见这倒霉孩子郑重其事地说:“我替国家谢谢你。”
季时风眉头一皱:“关国家什么事。”
“我本来也是要出国的,因为你才留下来的,”路辞一本正经地瞎扯淡,“你为国家留住了一个十八岁招人疼招人爱大男孩,季时风,你真伟大!”
“……”季时风额角狠狠抽动两下,这倒霉玩意儿!
路辞说完又乐乐呵呵的,从挎包里翻出一包牛肉干,咔吧咔吧嚼了起来:“季时风,我不喜欢学习,你就别让我学习啦,我爸妈都说了,我啃老可以啃一辈子呢。我也知道学习好,但我不乐意。”
他嚼牛肉干的时候半边脸颊鼓起来,像只小仓鼠,可爱坏了。
季时风心头一软,想想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倒霉蛋只要快乐就够了。
不想学习那就不学,会认字懂算数就够了,那些个成人世界的脏活累活辛苦活,季时风一辈子都不想路辞碰。
“季时风,要不你也别学习了,”路辞边吃牛肉干边诱惑季时风,“你入赘我们家吧,你就不用打工了,我们每天都去约会,我请客!”
季时风双手插着兜,瞥他一眼,冷冷道:“不。”
“你爱学习,你就是有病,现成的大款你不傍,你有眼无珠,你有大病。”路辞哼哼两声,咕哝说,“季时风,你是不是觉得入赘没面子啊,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当赘婿怎么了,没人会笑话你,你自尊心怎么这么强呢,这也是一种病……”
季时风看他这唧唧歪歪的傻样儿就想笑,这和自尊心不自尊心的倒没什么关系,他就是觉得,他得先混出点出息了,才能让倒霉蛋爸妈放心把人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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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校门口,司机已经在等着了,路辞和季时风恋恋不舍地说再见,约了明天周六在哪儿见面。
“那我走啦?”路辞抓着季时风的书包带,不舍得松手。
季时风扒开他的手指头:“赶紧走。”
路辞瘪嘴,手指头又绕上了季时风的书包带,扭扭捏捏地抱怨:“这几天你忙着学习考试,都没时间和我好好处处,忽略了我,我感觉好孤单呀,真是怪伤心的。”
“昨天我想和你好好处处,你考完试就和陈放去网吧打游戏了,”季时风很不给他面子,扯回自己的书包带,对路辞的行程简直是如数家珍,“前天我想和你好好处处,你交完卷就和王芳去打台球了;大前天我想和你好好处处,你放了学就和陈卓去开卡丁车了。”
“……”路辞眼神躲闪,讪讪道,“那我这不是太受欢迎了吗,每个人都离不开我,真烦。”
季时风面无表情,淡淡道:“这几天你忙着打游戏、打台球、开卡丁车,忽略了我,我感觉——”
路辞连忙抱着他的手臂安慰道:“季时风你别伤心,我这个周末好好陪你,不让你孤单。”
季时风笑了笑,接着说:“我感觉好清净,真是怪爽的。”
“……妈的!”路辞给他比了个中指,“你就知道说我风凉话,鸟人一个!”
季时风忍俊不禁,他们俩在校门口的大树后头,位置挺隐蔽的,没什么人注意这边。
于是季时风迅速低下头,在路辞嘴唇上亲了亲:“行了,别让你家司机等久了,快去吧,晚上不还要干大事吗?”
“对啊!”路辞一拍大腿,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我得赶紧回家了,明天陪我去买衣服,别忘了!”
季时风拍拍他脸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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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别人来说,近期最大的事儿就是半期考;对路辞来说,大事儿是他终于能剃小辫儿了!
大师算了日子,今天就是剪掉小辫儿的好日子,于是带着弟子早早上门到路家摆好了法阵。
路辞回到家,客厅里贡品摆了一大桌,大师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拂尘,正在一个香坛前念念有词。
“拓泥大师!”路辞特别热情,边脱鞋边打招呼,“好久没见到你啦!”
拓泥大师转过身,黑发黑须,面相慈爱,朝路辞作了个揖:“小路施主。”
路辞也有样学样,和大师作了个揖,感觉自个儿特别仙风道骨。
“大师,我老舅三婚了你知道吗,你上回说二婚那个就是他真命天女,我还以为他不会离了呢,”路辞八卦道,“我看新闻说好几间道观被查封了,咱拓泥观没事儿吧,你现在哪儿高就啊?”
大师噎了一下,尴尬住了。
“大师,”路辞特苦恼,“我什么时候能改名儿啊,我真不想再叫路大富了,这是我人生唯一的污点了。”
“此名可保恒富,”大师摇摇头,“不可更改。”
路辞每回见了大师都有问不完的问题:“大师,那你知道马克思唯物主义吗?我们政治课本成天让背这个,我反正不背,我觉得还是你有水平。”
大师有点招架不住了,左看看右看看,路祖康和林咏梅说去准备个东西,怎么还不回来!
“流派不同,贫道不加妄议。”大师一挥拂尘。
路辞竖起大拇指,大师就是大师,境界真高:“大师,你不妄议是不是从来不说别人坏话啊,你怎么忍住的啊,我就忍不住,比如有一次我们班主任站我边上讲课,放了个闷屁,我实在憋不住了,告诉全班人听了。”
“……”大师盘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
“大师,”路辞凑到他身边,有点儿害羞,“你给我算算姻缘呗,实不相瞒,我坠入爱河有段时间了,感觉要被爱河淹死了,实在是太爱了。”
大师闻言睁开眼:“小路施主有对象了?”
原来大师也是人,也爱听小八卦。
路辞嘿嘿傻乐:“对象是有对象,不过我对象只喜欢我的钱。”
“……”大师难得感到了无语,“那小路施主为何如此开心?”
“又有钱,又有对象,还有什么不开心的,”路辞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大师,你道观里有WiFi吗?你用智能机吧?看我朋友圈了吗?我昨天发的那个抱枕,还有上周发的水杯,上上周发的夜灯,还有之前发过的台历、笔筒,还有可多了,都是我对象送的。”
“我翻出来给你看看啊。”路辞忍不住想秀,从兜里掏出手机,“我爸说你这辈子都只修道不处对象,大师,你不懂爱情吧,你看看我朋友圈你就懂了……”
大师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好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