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喜欢我的钱(20)
路辞把刘海从中间往两边拨开,一早上了总算露出眼睛了:“真的?那来吧!”
季时风双手插兜,微微弯下腰,耳机线垂在路辞耳边晃,一下一下地蹭着他的耳垂。
路辞呼吸瞬间漏了两个节拍——
糟糕,耳朵好痒,还发烫!
“你叫我一声哥,”季时风勾起唇角,“我就帮你扎。”
路辞一边被这个笑弄得心神不定,一边气冲冲地吼:“你想得美!”
“那算了,”季时风一点儿不着急,悠悠闲闲地直起身,“你等你哥吧,我走了。”
路辞憋着一口气,喊季时风叫哥无异于认贼作父,那是万万不可能。
眼瞅着季时风好像真要走了,路辞憋屈坏了。
——在这儿等他给我扎小辫等了一早上,我他妈是脑子有病吧?!
不扎就不扎,大不了自己随便扎两下得了。
路辞两只手把刘海抓起来,那双黑色帆布鞋又回来了,接着一只手轻拍了下他手背:“松开,本来就没几根毛,再这么薅全没了。”
路辞心里的憋屈劲儿一下就散了,乖乖松开手,哼一声:“我头发可多着呢。”
季时风先用手指把他的刘海捋顺了,乱糟糟的头发变得柔软:“蓄这么长干嘛?”
“大师说了,我刘海今年都不能剪,”路辞说,“连着我们家的财运呢。”
季时风哧了一声,低声道:“那你们家这财运可真够千钧一发的。”
“千金?”路辞没听清,得意地说,“我们家财产可不止千金。”
季时风:“……”
就不该和这倒霉蛋用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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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顺好了,季时风伸出手掌:“钱包。”
路辞问:“干嘛?你真打劫啊?”
季时风面无表情地在他脸蛋上谈了一下:“你皮筋不是在钱包里吗?”
“早换地儿了。”路辞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黑色小皮筋。
他早早就把皮筋准备好了,真体贴,真周到。
季时风接过皮筋,另一只手撩起路辞的刘海,随口说了一句:“盖头似的。”
——你怎么和个小媳妇儿一样啊,等着被人揭盖头呢?
先前学委说过的话在脑海里冒了出来,路辞后背一僵,整个人就和被水烫了的虾子似的,热气儿快从天灵盖冒出来了。
“我可是个大老爷们儿啊!”路辞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没质疑你的性别。”季时风把皮筋绕上头发,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戏谑,“巨蟒之灾。”
“知道就好,”路辞撇撇嘴,指挥道,“不能太紧了,头疼,也不能太松了,不美观。”
季时风揪着他的小辫儿晃两下:“闭嘴,安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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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辫儿扎好了,路辞默认他和季时风和好了,又来劲儿了。
“那你还加入篮球队吗?”路辞跟在季时风后边上楼。
季时风说:“不。”
“为什么啊,你篮球打那么好,你就不想为我们这个团结友爱的班集体争取荣誉吗?”路辞叭叭。
“没时间。”季时风还是这三个字。
“又没时间,不就是要打工吗,打工打工,你就伺候你的熊孩子去吧,你一辈子伺候熊孩子!”路辞郁闷道,“那你明天还能给我扎小辫儿吗,你扎得比我哥还好。”
早读课已经开始十分钟了,季时风还是慢悠悠地走:“没时间。”
“又没时间!”路辞怒了,“你就不能早点来学校!”
季时风说:“你又不叫我哥,我为什么要给你扎小辫?”
路辞冲着他的背影一顿拳打脚踢。
快到教室门口了,季时风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明天早上,校门口等我。”
“等你干嘛?”路辞嚣张地抬下巴。
季时风抬手,给了路辞一个脑瓜崩:“你就这么喜欢在国旗下扎小辫是吧?”
路辞反应过来了:“你要在校门口给我扎啊?那多晒啊,还没个地方坐着。”
“爱扎不扎。”季时风说。
路辞心里有点儿小得意:“你刚才不是说不叫你哥就不给扎吗?”
“没办法,不是你说的吗,”季时风笑了一下,“我就是伺候熊孩子的命。”
路辞因为这个笑愣了两秒,等回过神,季时风已经进班级了。
“你才熊孩子!”路辞嚷嚷,“你这叫污蔑——老师好!”
李平书抱着书走过来,皱眉道:“迟到了还大喊大叫,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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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路辞到了学校,心想傻逼才在校门口等季时风。
一只脚才踏进校门,又收回来了。
路辞吸了吸鼻子,校门口就校门口吧,为了拥有完美的发型,付出一些也是必要的。
他在校门边找了棵树,乖乖在树荫底下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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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路易在学校里揪住了陈放:“你们班里最近是不是有人和路辞不对付?”
陈放想了想:“哦!就季时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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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大富预言:季时风这辈子都要伺候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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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路大富破产后过得太惨,各位姐姐阿姨妈妈们提前给咱大富攒点海星吧!
第17章 仇富要不得
“天天迟到,天天迟到,天天迟到……”
路辞嘟囔个不停,在树荫底下左等右等,总算等来了季时风。
季时风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连帽卫衣,宽大的兜帽罩在头上,兜帽边沿在双颊投下阴影,衬得本就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更加锋利。
他骑着自行车从远处过来,模样别提有多潇洒了。
路辞咂咂嘴,原来戴上帽子这么酷啊。
恰好他今天也穿了件明黄色的带帽卫衣,路辞有样学样,也把兜帽往头上一戴。
撩到头顶上的刘海被这么一压,“啪唧”一下,严严实实地捂在了脸上,瞬间什么也看不到了。
老天爷真不公平,同样是戴帽子,怎么季时风戴就能变酷,他戴就变瞎呢!
路辞愤愤不平,两手拽了下帽绳,差点没把自个儿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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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把车停在路边,见着一颗黄色脑袋在树底下晃,忍不住发笑。
这倒霉蛋,就没有一天安分的。
他提着包走过去,冲那颗黄色脑袋吹了声口哨。
路辞揭下帽子,不高兴地咕哝:“你怎么又迟到啊,我差点儿就被晒死了。”
季时风耸了下肩膀,反问道:“我让你等我了吗?”
“……”路辞接不上这话,只好哼哼两声,哼完把脑袋凑到季时风身前,递上去一根小皮筋,“喏。”
季时风接过皮筋,随手往兜里一揣,也不给路辞扎小辫儿,反倒转头往边上走。
“靠!你不会是忽悠我,不给我扎了吧!”路辞赶紧跟上,“我可等了你足足二十分钟呢,这风吹日晒的,我可真是受罪。”
季时风走到早点摊前边停下:“两个花卷,一个水煮蛋,再要个无糖豆浆。”
季博文一大早就去隔壁胡同看象棋了,没做早饭,季时风起得也晚,干脆来学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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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还在他身后边叨叨个不停:“你是不是仇富呀,就盼着我们家财运断了是吧?歹毒,实在太歹毒了!”
摊主看着季时风的眼神有点怪异,季时风扫码结了帐,一只手拎过早餐袋子,另一只手捏住路辞的两边脸蛋:“安静点儿,买个早饭再帮你扎。”
路辞嘴巴被捏得撅了起来,眨两下眼,表情悻悻,含混道:“里枣嗦啊。”
季时风把早餐袋子递给路辞,路辞很自然地接过,同时把脑袋往前伸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