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士革陷阱(89)
“为什么没听说?……当然是因为受害人没成年,未成年omega的性*犯罪在侦破前是要保密的。而且学校下过封口令,在网上传播的都找去谈话了。
“不是蹭热度,不是演子,随便拉一个七中毕业的都多少听说过这些。那档恋综官宣的嘉宾里有他,我看到的时候都震惊了,属实没想到法制咖还敢出来捞钱。”
还有乔秋同班同学发文。
——“我是乔秋高一同学。他性格内向,和我们关系一般,话都很少说。
“当时cah教我们英语,乔秋最开始每科成绩都不好,但是后面英语成绩刷刷涨上去了。蛮多人都看到他经常跑英语办公室,一待就很久。”
点燃久远的大事件往往只需要一点火星。
两条帖子发出来,知情人士瞬间如雨后春笋般破土冒头。
——“我也是乔秋同班同学,亲眼见过体育课cah叫他去体育馆后面,就两个人,不知道聊什么。现在想想挺亲密的。”
——“我在隔壁班。我家条件不好听,高一申请助学金,印象里乔秋的程序是cah帮着走的。一个猜测,cah卡程序威胁乔秋然后…不好说,真不好说。”
——“七中毕业的,出事那年我高三。放学跟朋友泡吧,在pub见过cah。他挺出名的,取向小众还渣。一个alpha,谈过八百个beta男友,换得比内*裤还勤。幸好我换手机没清理图库,发一张他和beta调情的照片为证。[附图]”
——“我草,同七中,照片应该不是假的。照片左下角,卡座里疑似是我校校草。”
——“……靠,咱俩一届的吧,对个暗号,是不是qbz。好像真是他。”
……
……
丛安河点开图片。
像素很低,但不久前刚见过,立刻认出对面坐的是崔想。
他放大左下角,是半张苍白俊美的年轻侧脸。
长按,然后保存。
时间确实残忍,将他磨到棱角都圆钝。被人知道这时候他还有闲情雅致收藏和戚不照阴差阳错同框的照片,多半要骂句疯子。
存下来才想起忘记点查看原图,但话题热度太高,再往下拉,又换了批新内容。
“我操,太震撼,我刚关注他两天就塌了,什么体质?”
“追综艺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万里挑一的优质alpha。行,不愧是演员。”
“半分钟前我还在为表白夜的那句‘喜欢’哭得稀里哗啦……点开微博我人都傻了。”
“我只有两句话要说,第一,狗男人速死,第二,美女快跑啊!”
“到底是太会演还是台本安排,不管怎么样戚举快跑,别被骗了。”
“有人注意尸检报告吗?腺体糜烂,利器毁损,有侵犯痕迹,wcnb不是人。”
“爆个料。cah爸是三甲医院主任,妈是烈士,养出这么个畜生属实上辈子冤孽。”
“靠,速看,高珏发微博阴阳了!”
“评价是节目组推这么个玩意儿顶万人迷人设注定要遭反噬。有人看到昨晚的热搜吗?他甚至在外面做0。”
……
……
锦上添花和火上浇油一样简单。高珏发了什么,丛安河懒得去看。
再往下滑,有他得罪过的前任添油加醋,还有人扒出前段时间他参加魏生寿辰的大合照。
跟他并不熟的三线明星合影时同他勾肩搭背,而这人碰巧在两天前塌了房。
主业演员,副业帮几个资方少爷拉皮条。本人还涉嫌性*犯罪,警方出了警情通报,强制标记omega未遂。
合照里两人看起来熟稔,自然火速发酵出疑似皮条客共犯的谣言。
也有人帮他说话,比如陈与然苍培,比如刘丰,比如原苓,比如霍流馨莉莉甚至黎宵。
可声讨如浪,铺天盖地,大势所趋。
乔颂长文下面,热评第一疯狂艾特平安北方出来干活,警方公信力危机将会变成第二个舆论爆发点。
“丛安河”三个字看太多遍,近乎语义饱和。
他站在台风中心,视野前所未有清晰,完整旁观这场精妙的构陷。
雨是突然下起来的。
明明在一栋房子里,戚不照却打来微信电话。
丛安河边说你好,边在窗户上拼了串“abandon”。
“在哪里。”
丛安河答:“书房。”
“你拿走了手机。”
“我需要了解事态,然后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戚不照:“怎么做?”
“没想好。”丛安河还能笑出来,问他,“你是不是雇了公关团队?”
戚不照必须强调:“不是雇,是有。我有个团队,业余能力不错。”
“薛小姐的队伍?”
“不,她只喜欢拍戏,团队只拿钱不做事。”戚不照轻描淡写,“是我母亲的团队。他们有三套方案。”
丛安河回神:“我不想抓精神问题做文章,无论是乔颂还是乔秋。”
戚不照沉默。
“没有必要,”丛安河说,“我已经够‘阴险’了。”
“你找乔颂谈过,该说的都说得清楚。”戚不照讲道理,“宋丽的命是你救回来的,哥哥,仁至义尽。”
“她有精神障碍,我找她,没想过能控制她。”丛安河语调很稳,听起来非常理性,“不是今天也是明天。节奏这么好,总得有人在后推波助澜。这是我们的机会。”
“你在等什么?”
自负自恋,表演型人格。丛安河道:“等他得意忘形。”
戚不照低低地笑:“阴险。”
屋外大雨打歪摇摇树影,闷雷阵阵。
玻璃外侧是滑落的变形的雨,内侧上写串appropriate,丛安河一掌擦净:“……戚不照。”
“嗯?”
“你在做什么。”
“和你打电话。”
“……又装傻。”
戚不照闷闷地喘息,没有回答。
“我在卧室门外。”谈话间丛安河已经走到门前,房门紧闭,他没有敲,“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怎么了。”
哄不过,戚不照短促一声叹息。
“我在筑巢。但你衣服太少,有点不成样。”
“你……”
房子太久没人住,怪不久前受过伤,时间到了,易感期来势汹汹。
“我在等抑制剂。”戚不照坦白。
推开门,电话挂断。
迎面是浓烈的玫瑰香气。清冽到微苦,回忆起避无可避的甜蜜。
衣物散满床铺,堆叠成牢固的巢穴。
埋在染满伴侣信息素的柔软布料里,戚不照深嗅时颈侧青筋如山峦延向锁骨。
“你出去。”有点凶。
丛安河学他:“偏不。”
戚不照抬眼,笑时带种虚假的天真,漂亮到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但我有点痛。”
丛安河走进房间,背靠过去将门关上。
alpha和alpha每次标记,疼痛似乎都是必需品。他们熟悉痛觉,在痛觉里交付欢愉。
自虐狂该有这样的觉悟,疼痛比抚摸深刻,爱远比恨长久。
丛安河跪到床上:“你还可以再痛一点。”
戚不照握住他手腕:“不该是今天。”
丛安河从耳后一路亲到后颈,他释放信息素,十分刻意,膝盖跪进双腿间,重而慢地磨。
戚不照难耐地仰头,小臂线条发紧。
“让送药的人回去,”丛安河单手脱下上衣,这动作做起来很色*情。他低头含住戚不照艰难滚动的喉结,重复,“让他们回去。你有我。”
戚不照单臂揽住丛安河腰。背脊线条流畅弹手,跌进怀里,发狂地埋首去嗅他颈侧的熟稔香气,上瘾的甜蜜隐没微妙的刺痛。
“老师,”他鼻尖抵在耳侧,不知道在提醒谁不该在今天,“……我们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