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装O是要做校花的 下(97)
风铃草。
郁月城送给他的时候,就有意送了这一盆。
那会儿他还不知道,这是他母亲的信息素味道,就送过来了。
后来的事情那么多,大白猫那么忙,也没忘记把这一盆风铃草带回来照顾好。
郁月城好像还知道自己不是不喜欢那盆花,也没有忽视过它。
方渡燃从来都没忘记过,他母亲离世得很蹊跷。
他只是很多时候不敢细想,因为七八年前的方家那场意外,他没有死掉,他还有最后那一点点记忆。
他父亲把他的所有权利都给了方正海,把自己交给了方正海。
他也不希望自己已经家破人亡的过去,一点好也没有,翻出来全是腐烂的恶臭的东西。
他想要留一点点好的。
他希望能留下一点点好。
郁月城捏住他的指尖,把他拉回来,静静地陈述:“我在植物园里挑过的,那盆风铃草的种子很好,出芽之后长势也很好。现在移栽在花园里,可以一直长很多年。不会再消失的。”
唯一的那一点好被大白猫捡起来了,是母亲带来的。
大白猫在一堆垃圾里捡出来一颗颗小小的碎钻,小心仔细地洗干净,擦干净,在身后默默给他拼凑,发光给他看。
是想让他看到,还是有好的。
他的过去里,有好的东西在,大白猫都帮他留了下来一一存好。
他的出生、成长,不全是那群恶心的东西。
方渡燃扣住他的手腕拉进自己怀里,侧过身抱住郁月城,圈紧他的后背用力抱了抱。
“谢谢你。”他声音闷在郁月城肩头的衣料里,有点模糊:“谢谢你,郁月城。”
“谢谢你帮我照顾它。”
第229章 想多见你
第二天郁月城出去上课, 一早就出门,到下午还没回来。
方渡燃按时去青苗基地做了检查, 回来的路上收到郁月城的短信,告诉他已经开庭了,在榕城市法院。
方渡燃正坐在方天泽送他回郁宅的车上,对着手机屏幕看了又看,在输入框里停顿好一阵,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这应该是解脱,代表方正海正式接受审判, 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虽然并不是以剥削他生命的理由。
他的存在,都无法在那些案件里面占据一页纸,寥寥几句话就会成为客观事实, 一个被使用的人形物品一笔带过。
他知道的,这是灰色地带,没办法。
能用别的手段让方正海伏法,从社会上消失,让这个项目破灭, 郁月城做了所有的努力。
方渡燃没觉得不满足, 相反,他很不爽自己目前的无能为力。
他也想为郁月城做点什么,什么都行, 但郁月城是最不需要任何帮助的。他也想快快地成长起来,郁家对他有恩, 有义子的身份, 他也不觉得那些好都是理所应当的,他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就好了。
至少不能给干爸干妈丢脸吧。
他把耳机带上, 里面是他落下的英语功课,离校之后的新课他一页都还没看过。
在输入框敲出来一个字发过去-好。
然后方渡燃闭上眼窝在后座里,耳机里一如既往的课标发音在一遍遍重复课文,阳光照在脸上眼睑里都微微发亮,脸上晒了一会儿落下一片暖意。
车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异味,不然就像极了他去年独自南下,包车去清远市送血样的场景。
他做了个深呼吸,闻到A市里些微干燥,带有工业气息的空气,跟榕城截然不同的空气,嘴唇轻碰无声跟着耳机里的课文默念。
生活慢慢趋向平静,方渡燃把每天的时间全部用在学习上,郁月城只要在家,他就把存起来的问题一次性解决完。
郁月城也在忙,魏杨到现在没有踪迹,他看起来不比自己少担心。加上他要去大学上课,去教授那里上私教课,还要做实验,写论文,调研,看很多书······事情一大堆。
只要魏杨这个人一天不找到,那方正海和魏杨之间的勾结就一天不会清晰。
定罪之后,魏杨作为扭转Omega性别实验项目的主要发起人,跟方正海是牢固合作的关系,已经等于畏罪潜逃。
方渡燃和郁月城就这个聊过,都对他的身份很是怀疑,他自称认识自己的母亲和郁家人,就已经很可疑。而看过照片的安靖阿姨对他的长相一点印象也没有。
只不过他现在没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些,虽然事关生死,事关方家曾经那场灭顶之灾,他也只能先搁置。
方渡燃有时候觉得自己过于冷血,居然连这种颠覆他和他母亲一生的骗局都可以说放下,就真的暂时放下。
大概是以前长期经受方正海他们的折磨,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割裂开,把这些肮脏的东西都装在心里,一铲子一铲子地埋起来,一言不发,然后注意力全放在补课上面。
身上背负的东西有点多,方方面面都是困境和压力,方渡燃怎么也做不来成为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安靖和郁治书从没给过他压力,他就更想再用功一点。
没有人去对他提出要求,他自己的未来也严严实实压在头顶上。他需要把顶上这层乌云给捅破,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在他身上付出过的人。
他得站起来,堂堂正正地站起来,还得往前走,用力从谷底往上走才行。
别的他不会了,自学的软件系统那些现在不是能上台面的时候。
方渡燃的现状,也没有什么资本去做别的,只有学习这一条路,只有放在眼前的高考,他要先牢牢抓住。
就他这个年纪,跟赵霖他们有家业需要继承的也不一样,不上学他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按照常理,学习是件很枯燥的事情,他一个人,一坐就是十多个小时,落下的课太多,还要高度集中精神才能提高效率,节约时间。
然而这些什么枯燥、独处,对方渡燃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他现在可以坐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为自己想要的目标去努力,身体也在一天天地往稳定的方向走,再也不用依赖那些像毒.品一样的人工信息素去维持生命体征。
这样的生活,相比起在实验室的苟活,等于是天堂,什么所谓的学习辛苦都拦不住他。
唯一不满的就是他的身体,仍旧不能强度使用。
每天超过十三小时的集中精力学习,他就会开始头晕眼花,被迫进入休息。
郁闻礼劝过他好几次,让他不能超过八个小时,方渡燃总是做题的时候做着做着就忘了,时间观念这会儿全部被打破,最后不得已设置上闹钟,到点就强行放下笔,合上书睡觉。
现状不能允许他单独出门,方渡燃挤在学习以外短短散步的时间,全用来照顾后院里的石榴树和那株风铃草。
他跟着张工一点点地学习如何观察它们的健康状况,如何修剪枝桠、黄叶,做记录,浇水,如何选用合适配比的肥料和植物用药······一系列的杂活。
一个人去照看,又没什么可做的事情时,他就坐在树下晒太阳,然后想跟它们说说话。
方渡燃觉得这个行为挺傻的,所以他从来没真的说出口过。
偶尔他会朝自己发现的被锁起来的小栅栏那侧看过去,院子里的树木太多了,什么也看不着。
也没有特别强烈地想要越过那道门,走进去看看的冲动。
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方宅。
脚下是郁家在A市的老宅,他们没搬过家,作为邻居,郁月城还把后门上锁的地方,就只有自己的以前那个家了。
“方小公子,郁公子回来了。”李姨来后院叫他。
“知道了。”方渡燃在风铃草面前站起身。
把今天给花拍下来的即时照片贴在记录本上,写上日期合上记录本,然后放回房间里去找郁月城。
这半个月,郁月城能给他讲题的时间越来越少,方渡燃在房间里拿上试卷和课本正想自己去找他,郁月城就站在卧室门前敲门了。
“直接进来就行。”方渡燃转身摊开试卷和书本,把郁月城常用的凳子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