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装O是要做校花的 下(66)
这种细腻的仪式感,可以让里面那些没有感情的仪器也看起来成为一个有着红红绿绿的符号的背景墙。
郁月城已经很久没在方渡燃身上看到这些日常可以出现的东西,母亲大概是故意的,特意选了这些小孩子喜欢的毛绒玩偶。
就连台灯也是月亮的形状,上面挂着星星。
很······过于稚气了。
放在家里,母亲也不会再给他们选择这些,这就像是故意的,为了给苍白的房间加上一点生活气息,一点属于孩子该有的东西。
郁月城知道母亲是因为廖茵茵的缘故,所以对方渡燃这样上心,仍旧不免触动。
推开门走进去,焕然一新的房间里面,方渡燃正侧躺在病床上,脑袋底下枕着一个大大的云朵形状的枕头。
像个小孩儿。
郁月城久违的微微扬起唇角,像一个他小时候认识的方渡燃跨过时空和艰难,重新在他眼前。
手指轻轻碰一下方渡燃的脸,对方好像完全没有醒来。
浓密的睫毛被台灯的光渡上一点金黄,跟他的发色一样,都是深棕色。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这双眼睛睁开时,里面是曾经那样傲然屹立的神采。
是骄傲的烈日,琥珀色的瞳仁有流光溢彩的金辉。
这次在温馨的房间里,就像是新生,郁月城也在期待,比陷在睡梦里的方渡燃还要期待。
被子只盖住少年一半的后颈,上面贴着特殊的阻隔贴。
郁闻礼说过,腺体的开刀手术很复杂,耗时长,精度高,神经遍布的区域大,还需要一个个刺破细胞膜,不能用微创疗法,所以这下面有缝合的伤口,还有一层药贴。
因为这样,所以方渡燃只能这样侧躺着休息。
手术切开的深,部位特殊,以后他的身上,也会留下这一道疤。
空气里的蔷薇花香淡了很多,郁月城弯下腰离得近一些,在方渡燃的身后嗅了嗅。
他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像郁闻礼说的那样,方渡燃刚被激发的腺体处于二次发育期,现在的信息素会持续不定时地释放一阵子,直到他的生理机能重新趋于平稳,所以需要用阻隔贴保护起来。
脑袋凑在最高级别的阻隔贴边缘处,郁月城靠优于常人的体感灵敏察觉到,是能闻到一点新鲜的信息素气味,跟空气里漂浮的,弥留下来的不同。
只不过还是分辨不出第二性别。
“郁月城同学,偷偷闻别人的腺体,可是犯法的。”
少年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还带着一点久违的挑逗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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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大度
郁月城弯下腰的动作一僵, 气息漏了一点洒在方渡燃的后颈上,对方在安静的空间里轻抽口气, 格外明显。
经过几个小时的等待,担忧和压抑将期待拉长,面对真正有进展的时候,喜悦反而投石入水,来得没那么狂热。
郁月城心绪激荡,面上少有地显露出些许无措。
“疼吗?”他立刻直起身。
“嗯。”方渡燃一动不动,眼睛也没睁开:“有点。”
比起之前那种扎在全身骨头里的疼痛而言, 已经轻松多了, 浑身卸下重担。
腺体坏死部分的剥离吗?
方渡燃知道腺体连接的神经系统遍布全身,没想到做个手术,得到的反馈可以这么直接。
他的恢复能力很强, 有了真实的体感,快走到头的期待终于死灰复燃。
“哪里不舒服?”郁月城问。
“又要做记录了吗,项目助理。”方渡燃说。
“······”郁月城的手正停在通讯设备的输入键上面。
这段时间,只要他在的时候,随时随地记录方渡燃的状态已经成为常态。
听项目组的人反应, 方渡燃跟其他人几乎不怎么说话, 尤其越往后,得到的体感信息越少。
“感觉还不错。刀口在脖子后面是吧,不舒服。”
方渡燃为了让他放心, 一五一十地反应:“四肢轻松多了,疼痛缓解, 耳鸣消失, 内脏也没有挤压感了。”
他对疼痛的承受力比常人的等级要高好几倍,乍一下失去这些负担, 还有点不习惯,但是打心底里畅快。
即将溺毙的人一下子可以大口呼吸的畅快。
郁月城在他说出来的时候,就同步记录上,传输到方渡燃的云端资料库里。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止不住心里的欣慰和喜悦。
“很好。”
郁月城过了这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手术很成功。”
“听说了。”
方渡燃刚做完手术,迷迷糊糊就听见过。
郁月城绕着病床走了一圈,从少年背后来到身前。
房间里的氛围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温馨,他也跟着放低音量:“会很快好起来的。”
“嗯。”方渡燃说话的声线还有些虚弱。
脖子后面的刀口和手术操作,连接着前面的喉管,说话时声音大一点就会抽着一起难受。
郁月城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病床旁边的小凳子上面,离得近些,让他不用费力出声。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
“这个也要记录吗。”方渡燃说。
“通讯器好像漏掉了,没有通知到我。”郁月城掏出来拨弄屏幕,确实没有方渡燃这边醒过来的消息。
方渡燃嘴角微翘,松开手指,拿在掌心里的探测夹掉下去。
郁月城愣了下,捡起来。
“我让干妈帮我拿掉的,别告诉郁叔叔。”方渡燃说。
郁月城等话音落地,明白过来干妈说的就是自己母亲。
母亲一直想把方渡燃重新认回干儿子,像他们小时候一样,想代替廖伯母去照顾他,只不过方渡燃先前都不肯接受。
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方渡燃已经和母亲达成一致了。
“会影响他们计算数据的。”郁月城说。
方渡燃:“肖晴早上会来查房,影响不了。”
郁月城把探测夹重新夹在他的小拇指上:“不想让我来看你吗?”
“不想让你偷偷闻我的信息素。”方渡燃把话题绕回去。
实际上是不想让郁月城那么赶,手术都成功了,大白猫该休息了。
而且终于到这时候,自己担忧上头,怕又是一场空,想等一点时间。
等身体明显好转,也等心理准备好。
“······没有偷偷闻。”
郁月城稍微地摆正口吻:“我想看看你的信息素是不是真的好起来了。”
方渡燃垂下的睫毛轻轻颤动。
真的好起来······
这话原本对他而言,是遥远的目标,现在真正可以去迎接。
太多次他睁开眼,都看到的是一次比一次要失望的场面,以至于后面视觉变得越来越模糊,他还挺庆幸的。
不用再眼看着自己犯下的罪恶,也不用再去看到被他伤害过的大白猫。
可看不见,不代表就不存在。
一到郁月城不在的时候,这些懊悔、内疚、自责,都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只能一遍遍地让自己打起精神,一旦放弃,就连同大白猫受的苦都白费了。
好在最近记忆混乱,容易忘,不用把重复的煎熬都记得那么清楚。
直到今天,他听见房间里窸窸窣窣地整理的声音。
身上的被褥被换上更加绵软的质感,然后那个人就没有走过。
他知道是安靖阿姨,在手术醒过来的第一时间里,不是郁月城,会有点失落。
可安靖阿姨在他身边坐下,一等就是好久,他有时候想睁开眼睛,眼皮太重了,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