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上人是仙门叛徒(24)
齐释青斜着眼瞟他:“坐下。”
第五君又坐下了。
“……”
齐释青仍然冷着脸,说:“回玄陵门还有三个月的路途。齐归此刻暴露身份,往后若有任何危险,均由他自己,还有我们一行十六人承担。大师兄无心之举,造成的后果却不可挽回。”
“邪神异动,天将大乱,玄陵门倾尽全力也无法查清四年前血案的真相。齐归若再出事,恐怕一切再无大白的可能。”
玄一嘴唇颤抖,头颅低得更为沉痛。
他把身子伏得极低,郑重道:“属下知罪!”
齐释青静立原处,说:“回玄陵门,你自去领罚。”
玄一拜了一拜:“是!”
齐释青默了片刻,伸手将玄一扶了起来。
第五君巴巴地瞅着玄一走出房门,玄一却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齐释青将门关上,转身对他说:“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第五君像根弹簧从塌上弹起来——刚刚齐释青让他坐下,他一屁股就坐下了——刚好坐在少主的塌上。
“不了少主!我这就回去!”
齐释青瞟了那已经被第五君睡过的被窝一眼。
“坐着吧。”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第五君:少主怎么变这么多疑了,一直在暗中观察,而且记性这么好!好怕怕。(躲进被窝)
齐释青:(微笑俯视第五君)(顺手给盖上被子)
第25章 掩真(九)
两人在房间内安静了片刻,齐释青抬手打扫起第五君堆了一半桌子的瓜子皮。
第五君讪讪地挪到桌边,给齐释青倒了一盏茶。
齐释青斜睨着他,把茶喝了。
“怎么想的,说说。”
第五君咬着嘴唇,把自己的茶杯端起来,过了半晌才说:“我有两问。”
齐释青看向他。“你说。”
第五君抿了一口茶水,把杯子放下。
“齐叔叔过世,有没有可能……”
这字是掌门的字迹,墨又未干,只能是今晚所写。
若玄陵掌门未死——
第五君的心脏为这种可能性砰砰直跳,然而话没说完,就见齐释青低头轻笑。
齐释青:“父亲是我亲手入殓的。”
第五君怔住。
他与齐释青对视两秒,旋即垂下眼睛,接着问道:“那这箭,当真能射吗?”
机关箭平放在桌上,第五君的手指拂过箭羽。
这支箭非常轻巧,箭头微微一拧即可打开。若是射箭,则重量不足,也有毁坏内部机关的风险。况且玄陵门的驻地已是最高处,他们的房间又在制高点,一般射箭断然射不到这里。
当成暗器倒是比较像样。
齐释青低头看了这支短箭一会儿,眼神移开,端起茶杯来。
第五君及时提醒道:“你杯子空的。”
齐释青:“……”
他把杯子放下,见里面果然一滴茶水也无,眉头一跳。
第五君给他添了茶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齐释青回避不成,只好板着脸,回答道:“这箭不能射,一射就开。”
“果然。”第五君点点头,拿起一枚开心果,嘎吱咬开。“那就只能当暗器,用内力投掷而入了……”
他嚼着开心果,心里想:“若是从极近的距离掷入,那人必定藏于玄陵门的楼中,八成是从楼顶或楼下窗子动的手。这样近的距离,得手后可以立即藏身,难怪我从窗外看出去已经没有人影。”
第五君把果壳一扔,又拿了一颗新的开心果,问道:“少主回来时,楼顶有人吗?”
齐释青把茶杯放下。“并无。”
第五君又问:“那少主房间正下方住的谁?”
齐释青瞧了他两秒,也拿起来一颗坚果。
“四年未见,你变聪明了。”
第五君:“?我不是一向如此?”
齐释青把剥好的坚果仁放在第五君手里。
第五君托着这颗果仁,对上齐释青嘴角的弧度,不由一愣。
“此间正下方,是书房。刚刚已经让玄十去查了。”
第五君恨恨地把坚果扔进嘴里嚼了。
等玄十传来消息的空当,第五君又吃了一小堆的开心果,一小堆的葵花籽,一小堆的核桃。
齐释青边给他剥坚果,还见缝插针给他倒茶,生怕他吃太多噎着。
“你晚饭没吃饱?”齐释青问道。
第五君大口咕噜下去齐释青给他倒的茶。
“晚饭吃饱了。但再过一会儿都该吃早饭了。”
齐释青:“……”
门外响起敲门声。
第五君过去开门,是齐释青的心腹弟子。那人走进来,对齐释青说:“少主,玄十请你过去。”
齐释青起身,把最后几粒坚果塞给第五君。
“走。”
去书房的路上,第五君尽管被齐释青和那名心腹弟子一左一右挡了起来,还是察觉到了一道道射向自己的视线。因为撤去易容的缘故,第五君恢复了原本的相貌,他知道那些视线里多的是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也并未在意,只是在心里想着别的事。
他从前只当“榴莲三结义”是一段佳话,但不曾想三家门派均派了弟子把守此处,若只是为了看守一个景点,未免太过。
四年前堕仙横行,邪神异动不断,那传说在这个榴莲园里埋下的邪神火眼,未必就是空穴来风。若事关邪神,那三家门派如此紧张此地,就合理了。
第五君仔细回想,竟对于玄陵门定期派弟子来榴莲园驻守换岗毫无印象,心说要不然是他从前在玄陵门过得太逍遥,对这种事丝毫不关注;要不然就是近四年的事,他离开玄陵门,自然不知。
他一边走,一边留意那些弟子身上的罗盘,入目的几个都是金色的。
书房很快就到了。
那带他们前来的心腹弟子在书房外停住脚步。齐释青推门而入,第五君紧随其后。
见第五君毫无滞怠地走了进去,那名弟子表情瞬间一凝,但随即严肃了面容,以更警惕的姿态把守在书房门口。
玄十正在书房的窗边,听到脚步声,他转头叫道:“少主你来看……”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落在第五君身上,眼睛睁大了。
他看看第五君,又看看齐释青,似乎惊讶至极,嘴巴开开合合,但什么都没说。
齐释青扫了第五君一眼,再看向玄十的时候,眼底竟然带着隐隐的笑意。
玄十立刻倒吸一口气。
第五君:“?”
他看向玄十,一脸莫名:“玄十师兄,你这么看我干嘛?”
玄十却咽了一下唾沫,先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齐释青,然后才说:“没什么,没什么。”
第五君立刻眯起眼睛,微微仰头,怀疑地盯着玄十。
齐释青轻笑一声。
“看来我四年前给你的玉佩,你还好好带着。”
第五君一惊,下意识便摸向自己的胸口,这动作被书房剩下的两人都捕捉到了。
“……”他索性也不隐瞒了,大大方方把玉佩从领口拎出来。
“齐叔叔给我的成年礼,我当然得好好带着。”
玄十看到那块从领口拎出来的玉佩,眼珠都快挣脱眼眶。他又想到少主刚刚说四年前就把这玉佩给了出去,心下震惊到不能言表,他扭头盯着齐释青,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齐释青却不理他,低头去看第五君掌心的玉佩,眉眼都温柔下来。
“给你的玉佩跟我的一样,是说你也是父亲的儿子。”
玄十听着少主瞎得不能更瞎的瞎话,转头却又见第五君低头抚摸着那块玉佩——跟齐释青腰间那块一模一样,只是稍小一号——还满脸都是深信不疑与深情怀念,只觉得一阵眩晕。
第五君说:“是啊,我一直知道齐叔叔对我视若己出,对我们一视同仁,就像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