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上人是仙门叛徒(138)
齐释青将信看完,读出来了最后几个字:“请勿转赠他人。”
齐归:“是啊。其实书妍姐姐就是不想让我把它给玄廿师兄罢。”
齐释青沉默片刻,道:“那你好好收起来。”
“嗯。”齐归把小鞭子和信重新放在了布包里,系好,“我还是不拿出来了,免得让玄廿师兄知道了伤心。”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
到春意盎然,满目色彩,玄陵门的乌木建筑也被暖意萦绕的时候,齐归的暗器银针终于入门,取暗器时速度飞快,不再扎手了。
“不错。”二长老依主欣慰道,“不过数月,进步飞快。”
“但你如今娴熟有余,内力不足。你虽天生灵脉,内力却要靠修行得来,修炼内力需要经年累月,绝非一日之功。若你想打开下一个暗格,还要再过几年。”
齐归有点失望地去开了开下一个暗格——那个暗格里盛的是纸张——果然打不开,于是低下头,拱了拱手道:“弟子知道了。弟子会潜心修炼的。”
依主长老喝了一口茶,宽慰他道:“你大师兄玄一比你年长许多,内力修为在所有玄陵弟子里都数一数二,也不过比你多开两个暗格。练功要平心静气,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齐归安静点头,行礼道:“弟子谨记。”
因为短期内无法在暗器之术上取得精进,齐归就按部就班地听课、打坐,日子过得规律又平和。
五行宫的课业按弟子入门的年限,有深浅之分。齐归因为年纪小,理所应当地在浅显的一班,与齐释青不在一起。
而如今他闲下来,不用总跑善念堂了,他就去旁听齐释青的课,跟小时候一样拿一只蒲团蹭在哥哥书案旁边。
从前是玄十师兄悄悄把他塞进课堂,如今他已经是玄陵弟子了,自然无人撵他,齐归就乐呵呵地跑过来,也不管能不能听懂,反正来就开心。
这日是三长老多财来授符咒课。他抱着厚厚一沓黄宣纸走进五行宫,一眼就看到齐归,笑道:“今日要讲的符,就连你师兄们都不一定能使得出来,你才修炼几年,那点点内力哈哈哈……”
齐归一点也不生气,开心地说:“反正就听听嘛,听听不吃亏。”
“嗯嗯,好学是好事!”多财长老夸奖道,笑眯眯地站在台前。
玄廿走了过去,捧起黄宣纸。“师父,我来发。”
齐归双手并拢搭在齐释青的桌角,乖巧地看着玄廿给齐释青发了宣纸。
“谢谢师兄~”齐归替齐释青说。
玄廿点了点头,沉默地向后走去。
齐释青偏头看着玄廿的背影,果然见玄一和玄十都在默默望着玄廿,心道:“玄廿心思细密,定然无法相信自己所历的诡断卦、与书妍在水上长廊幽会与武雅之死没有任何干系,必定内疚自责。被罚在善念堂跪了两个月,如今出来书妍也不在了,不知是什么心情。”
玄十的目光跟齐释青对上,冲他理解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齐释青微一颔首,转过身来,就见齐归正好奇地搓着他的黄宣纸,一双大眼睛眨巴着,“哥哥,这纸好滑溜喔!”
齐释青被玄廿师兄引起的沉重心绪立刻烟消云散。
正如多财长老所说的那样,这堂课学的符咒果然不是一般弟子能使得出来的。
多财长老教弟子们在黄宣纸上画好符纹,随意把朱砂笔一搁,轻飘飘地说:“这就是瞬移符啦。”
“瞬移符?!”立刻有弟子惊呼出声,身体一震差点没掀翻桌案。
“哎哎!你可小心点!”三长老直指那名弟子,“你要是把符摔了,你那点修为立刻就没了哈。”
那弟子直接扑在桌上捂住那道画好的咒符。
齐归吓得一愣,连忙伸手牢牢地按住他哥哥的黄宣纸,褶皱都抻得平坦。
齐释青一笑,轻轻把他的手拿下来,低声说:“无妨。上面并未写上去处,不会起效的。”
说话间,多财长老已经笑着走下台,那自己罗盘化成的金色长戟敲了敲那名大惊失色的弟子。
“看书的功夫还差些!”
三长老敲打着那名弟子的肩膀,“你还没写目的地呢,摔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那弟子立刻涨红了脸,缓缓从桌上直起身。
三长老最后又敲打了他一棍子,这才正色对弟子们说:“瞬移符画法分两步,第一步就是咒纹,你们已经画好了;第二步则是在咒纹间隙里填上想要瞬移去的地方,不能写错任何一点,否则……”
“轻则符咒失效、内力全失;重则身首异处。”
齐归倒吸一口气。
他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肝,头一回庆幸自己的内力才很少一点点,压根用不了这符咒。
多财长老继续说:“在座的各位都是玄陵门修为内力上等的弟子,但就算如此,能真正使用一回瞬移符,且不至于内力枯竭的弟子不过三两人。”
齐归抿着嘴巴,心想哥哥肯定在这“三两人”里。
“所以啊,”多财长老拿长戟拄地,老神在在地叹道,“修仙之路,道阻且长啊!”
“因为这道符咒风险太大,且对于内力的消耗绝非常人能想,所以扔下写好的瞬移符的那一刻,必须怀有必死的心志。”
三长老环视弟子们,静静说道。
临下课,惯常心大的多财长老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这符咒教归教,你们心里有点数,即使觉得自己能用,非到万不得已的特殊情况,绝不能轻易使用!”
第142章 戏言(十五)
五行宫散了学,玄陵弟子三三两两往外走。
齐释青把桌案收好,偏头对齐归说:“下周就四月一了,想要什么?”
齐归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要过生日了!
算起来,到今年的四月初一,就是齐归在玄陵门待的四年整。
“我要十四岁了,是个大人了。”齐归笃定地说,“已经过了需要礼物的年纪了。”
齐释青轻笑不语,从桌案旁站起身,带着齐归往外走。当年从药王谷把齐归带回来的时候,掌门说小归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岁,弄不好到现在压根没有十四。
“行,小大人。”齐释青说,“那你这几天再好好想想,你生日那天可以放假,到时我陪你。”
齐归高兴地蹦出五行宫的大门:“好喔!”
一周后,四月初一。
齐归被哥哥叫醒,吸溜了一碗长寿面,然后兴高采烈地换了一身新衣服——正是齐释青早先给做的鹅黄色的常服——看上去特别娇嫩。
“打扮好了,走吧。”齐释青推开玄君衙的大门,回头笑着催齐归。
——齐归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出去玩一天。
尽管最近并不太平,两月前玄陵门里还发生了人命事故,但玄陵掌门想了想,说:“访学弟子也可以借此机会休息一下,现在樱花正好,不如就当踏春。”
于是大家纷纷报名,借着给小齐公子庆生的彩头,一起出去玩。由掌门齐冠带着,一共二十余名弟子组成了小队伍,从玄陵门出发。
众人皆骑黑马,只有齐归的马是白的——齐归给这匹马起名叫“小白”,是药王谷着红莲业火时跑出来的,跟他一起一直被养在玄陵门。
玄陵掌门、少主、小齐公子骑在前面,弟子们跟在后面,其中陈飘飘和柳下惠子皆在列。
玄十作为此次跟来的长老首徒,在骑行队伍里前前后后地游走,关照着每一个访学弟子。此刻他与柳下惠子并排,两人有说有笑,黑道袍和红劲装,金罗盘和银板符,看上去颇为登对。
陈飘飘盯着柳下惠子和玄十的背影,一身白衣是仙气飘飘的,头顶却好像在蒸发怨气。
从齐释青那夜拒绝她之后,陈飘飘这辈子第一次,反省了下自己。
但她并不是反省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而是在反省自己不知道少主的喜好——如果齐释青不喜欢她嚣张跋扈,那她以后就在他跟前装得温柔体贴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