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90)
纪扬宗见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小时候两人就是这样,到底是有口好的惦记的是谁。
他心里火气蹭蹭起来,不过想着一大家子好不易都聚在一块儿,自是不该大吵大闹,于是抱着手没给开口应两人的话。
“大伯,三姑。”
桃榆上前去喊了声人。
“你们俩过来啦。”
纪扬开是个精明的,晓得霍戍是根铁钉子,立马便不说方才的话了,转道:“进屋去吃果子去,你堂兄妹妹弟弟的都在屋里说话儿呢。”
桃榆笑着答应了一声,却没动。
反而道:“有些日子都没来大伯这边来耍了,大伯带的工队给人修筑棚舍房宅的可都还顺遂。我前阵子听梨哥儿说工队还下县城上修筑了,说那头景色好,听得我入迷。大伯可真厉害!”
“我们桃哥儿就是贴心,晓得问候家里人。都好呢。”
纪扬开被夸的脸褶子都出来了,道:“去县上也就是点小工事,先时同个商户修了宅子,说是觉得不错,就给介绍到了县上亲戚那儿。”
桃榆闻言笑眯眯的,转头看着一边的纪望兰,话锋一转,道:
“三姑,昨儿你不是过来说袁飞表哥想寻事儿做嘛。外头不安生,乍然要表哥去那么远的地方自己吃不消不说,也不便照料家里啊。”
“要是能在大伯手底下的工队上做事,那不是既能照顾到家里,偶时还去别地修筑,不也能出去长本事嘛。”
“没准儿去地方上,那边的姑娘哥儿见着表哥人才不错又能干,就跟着他回来了呢。”
桃榆道:“三姑,你说是不是。”
纪扬宗见状连忙附和:“说的也不错,这袁飞要是跟着霍戍跑去,去那么远的地方,就是路上遇见合适的姑娘哥儿的,那人家也觉得走商的不安定啊,咋会舍得孩子跟着袁飞。”
“这要是同州城内地方上的,再远能远哪儿去。没准儿人家还觉着袁飞离府城近,更欢喜。”
儿子的婚事是纪望兰的心头病,是头等大事。
听桃榆和纪扬宗父子俩这么一盘算,想着还真不错,立马就改了主意:“大哥,要不然你就让袁飞跟着你好了。”
“有大哥看着袁飞,就是他想犯浑啊,那也不能够!”
纪扬宗道:“我看这事儿就那么定了,大哥,好不好?”
纪扬开干咳了一声:“这怕是不恰当,我这边人手已经够了,年底的时候才不好意思的叫两个跟了很久的不来了。这两年工队的活儿也不多。”
都没等纪望兰开口,纪扬宗就道:“多一个人多一方助力,哪有嫌人多的嘛。再者即便是人手够了,自家亲戚多一个两个又能如何,亲外甥嘛,又不是啥外人。”
他将昨儿纪望兰胡搅蛮缠的话原封不动的丢给了他大哥。
纪望兰觉着这话有些熟悉,但总之是说在了心坎儿上,便道:“是啊,大哥。你总不能瞧着袁飞这么大了婚事迟迟没个着落吧。”
“先前我不也给他找了事情干嘛,没半个月就不去了,这工队的活儿累,他吃不消。”
“那到底是别人家的活儿,他没劲儿。大哥的工队是自家的活儿嘛,又有你亲自瞧着,定然是肯干的。”
眼见着纪望兰去缠着了他大哥,纪扬宗心里乐呵,也好叫他大哥尝尝这滋味,省得在一侧端着大哥的款儿指着别人要干啥就干啥。
“大哥你就答应嘛,打小你就是最疼三姐的,莫不是出嫁了就不当自家妹子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纪望开碍着大家伙儿都在,也只好道:“先就这么着吧,后头咱再商量。”
在纪扬开家里吃了饭回去,纪扬宗都还背着手窃笑。
“这下你大伯有的烦了,就袁飞那好吃懒做的,养在工队上简直就是惹人嫌的。分明晓得他什么德行,还使劲往别人那儿塞,这朝落在了自己头上就晓得好歹了。”
桃榆吃的饱,拉着霍戍的手摇来摇去。
几人方才到院子门口,大牛的声音便先传了过来。
“有客来。”
“谁啊?”
纪扬宗问了一嘴。
大牛道:“找姑爷的。”
霍戍闻言眉心微动。
“是来找你的人?”
“许是葛亮。”
霍戍快了些步子进去。
见着院子里来的人竟然是方禾。
“霍哥,新年胜旧年。”
方禾笑着迎上去,还带了点拜年礼,一一喊了人。
“你怎么过来了。”
方禾未曾直言。
纪扬宗道:“你带客人去堂里坐,吃点茶水。”
霍戍应了一声。
自上回从肉铺里回来,他便再没见到过方禾。
他引着人在会客的堂里坐,大牛端了茶水过来。
“近来如何。”
“都还好,师傅晓得了我的情况,知道我也不是继承他手艺的那块儿料,许是想开了。”
“我和巧儿定亲以后,他让我今年开年后就不必去铺子那边忙了,叫我回去忙自家的生意。三月里天气暖和了完婚。”
霍戍闻言点点头:“好事一桩。你本是做生意的料子,回自家的铺上生意更得心应手。”
乔屠户想明白是迟早的事情,方禾家里不差,又是家中幼子,却也舍得下身段儿去肉铺里做事,但凡是为着儿女着想的父母都愿意把女儿嫁给这样的男子。
“霍哥,届时做宴的时候过来得空喝杯喜酒。”
霍戍道:“好。”
方禾道:“今朝上门拜访其实也不全是为着请霍哥吃喜酒的。我前些日子听师傅同师娘说村里的事,提了一嘴霍哥要去北边行商的事情,不知真假。”
“确有此事,已经定了人手,规计好路线二三月里就要出发。”
方禾道:“不知霍哥备了些什么货?”
他顿了一下,立马道:“霍哥别误会,我未有刺探的意思。我是想和霍哥谈生意的,家里做着点茶叶生意,去年又新包了个山头,茶量不少。”
“我的意思是若霍哥这头有意拿茶叶去北边,若瞧得起我们家的茶叶,不妨带些。两厢熟识,价格好商量。”
第46章
霍戍眉心微动,他确实有再拿其他货的意思,单布匹丝绸如桃榆所言确是单一了些。
再者山高水远,去一趟北域所花费的时间要不少,若是所带的货物太少,不一定能赚到什么。
茶叶不仅轻便易于携带,且都有销路。
西北地域辽阔,可产茶地却并不多,可对茶叶的喜好,南北之人亦然相通。
边界牧民曾为争夺产茶场而挥兵入境,为此还引发过战事。
去年北域战事高停,朝廷不仅割让了地,也还赔付了银钱茶叶。
可见茶与布匹都是通货。
其实走商倒卖,无非也就是那几样东西占大头。
先时无门路拿货,未曾安排,而今方禾既寻来说生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他自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因先时乔屠子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生意都送上了门来,哪有推拒的道理:“好,可先看货。”
方禾闻言心中一喜,他们方家做了几代人的茶,茶量不差。
只是江南这等繁华之地,吃茶品茶之人云云,市场大,可茶商亦是如过江之鲫。
要想在茶行里冒头,不比科考中举容易。
为此茶商相竞乃家常便饭,要争客,争生意。
去年底方禾定了亲,家里便着手新开了一间分号交到了他的手上,往后自负盈亏。
当是家里给的新婚贺礼,以及往后的夫妻生活的产业。
他上头的哥哥都是如此,成亲就得一间铺面儿,婚后的收支都靠铺面,若无重大变故,家里是不会再扶持和给银钱的。
为着妻儿,接手了茶铺的哥哥们都在费尽心力去经营。
方禾好不易求娶到乔巧儿,自是舍不得她受苦。
成家了就得像个真男人一样照顾好妻儿,积攒下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