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190)
守在隧洞前平地上的几个值守的年轻人望着纪家大院儿里头进进出出的人,个个脸上都是一派喜色,心里羡慕的不行。
妇人夫郎的洗着菜炖着汤,壮力汉子从纪家屋里出来,不是背着就是挑着的。
一出去回来指不得买了多少新鲜货,以前同州什么都有,大家可能还没那么稀罕,现在来了这山窝子里头,啥都新鲜稀奇了。
“五郎,你哥这回不是也去了商队的么,听说了能分到多少钱不?”
“没说,谁晓得他的,不过当也有上十数的银子。”
“啧,真是了不得。”
一阵山风吹过,村子里架在外头的大锅飘来了阵阵肉香味儿。
几个年轻人吹着牛,嗅到这味儿都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咱没得钱分,今晚上总当好好吃上一顿。”
“方才过来的时候听我娘说里正家里拿出了不少熏制的山货肉,上回霍哥从山里打了野猪下来吃,那肉是真香,比家里养的大白猪还要劲道的多。”
“还说要宰羊咧,北域那边带回来的,听说一点不腥臊。”
年轻人道:“先前我都瞧见去纪家的地里拔萝卜了,说是要用萝卜炖羊杂汤。”
几人说谈起晚上的吃食,胃腹一阵空虚,又有香味撩着人,魂儿早飞了去。
“看着太阳也落山了,时候不早当是快吃夜饭了,要不然咱下山去吧。”
“但是阿予哥交待了说得好生守着这旮,要是有什么动静好给村里放哨。”
另外几个年轻人道:“这都值守好多天了,别说山匪,就是一只野兽都不曾在村里撞见,咱们早走一时半刻的能有什么事儿。”
“就是,我看前头的值守也屁事不干,都偷闲在这边打瞌睡咧。”
“走走走,早点吃了又早点过来值守嘛。”
几人互相劝拉着,便是心里有些疑虑担忧的也被说得没了担忧,相携着一并下了山去。
夜色渐渐变暗,纪家大院里燃起了火把与灯笼。
入夜了山里的风变得有些大,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如此正也巧妙的掩盖了脚步和牲口蹄子的声音。
黑压压的一群人,在将黑未又全然黑尽的天色之中,从隧洞鱼贯而入,迅速团集在了林村入口的平地上。
“这帮子难民,竟还烹起了羊,我瞧着他们是分不清谁是肥羊了。”
“都动作快些,进村去把人拿下,好酒好菜的都给咱备上了,总不能了辜负人的一番心意!”
第98章
霍戍取勺子添了半碗羊杂汤,洒了点细葱花儿。
他轻轻搅拌了几下,转才递给身侧眼睛已经快落进汤碗里了的桃榆。
“这个天气别喝太多,当心身体。”
桃榆捧过微微热的碗底,吹了一口才喝进嘴里。
羊肉汤的味道暖乎乎的很淳厚,夏月里吃羊肉汤确实有些燥热,不过山里夜风吹着凉爽,喝点暖乎的倒是也舒坦。
以前在同州的时候,一到冬天他就手脚冰凉犯冷,他娘上城里必少不得买一方羊肉回来给他煲汤。
他娘手艺好,做出来的羊肉好吃,他还挺爱吃的,但自从和霍戍一同去了北域尝过了那边的羊肉,回来就不多吃得上同州这边的羊肉了。
这回金柯鹿宰的羊,做出来的汤肉立时就对味了。
不过他也不敢吃太多,霍戍盯得跟什么似的。
特地还把一大盆的羊肉摆在桌对面,他要伸一筷子都得霍戍瞧着。
“再喝一碗,喝了我都不吃了。”
桃榆抿了下嘴,还有些馋那入口的香浓味。
“又不是不够,要再吃尽管吃就是了。”
金柯鹿坐在桃榆旁头的一桌,他手里拿着条蒸熟的腌鸡腿儿,林村现在物资有限,但金柯鹿看见一桌子的菜花样多不说,做得还很可口。
他没见识过南边的菜,上桌觉着一叠叠的菜那么一点儿小气吧啦的,不过胜在样数多,尝着味道一个顶一个,可惜了这里没酒,不然非得和一桌子的仆族喝一盅。
金柯鹿抬手把自己这边桌子上的一盆羊肉端去了桃榆一桌:“这里还有。”
羊肉拿在林村是稀罕货,在北域寻常,他们把别的菜吃得差不多了,反倒是羊肉动得不多。
桃榆见此连忙道:“够了够了,这边也还有。是我不能吃多少,不是不够。”
“先前去了一趟北域,吃的太多流鼻血了。”
金柯鹿笑了一声:“那你别一回吃太多,这玩意儿吃多了上火。我手头上还剩了几头羊,公母都有,到时候一配生了小的,不缺羊肉吃。”
桃榆听这话扬起眉,他转过身低了些声音道:“那你可要在这边多待些时间,我们都不会管理羊的。”
金柯鹿闻言立马道:“成啊,包在我身上。”
“啊!”
桃榆笑着抿了抿嘴,两人说的投机,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
宁静的夜色之中,划破了林间的风声和大院儿里热闹的吃饭声,所有人一时间都顿住了。
桃榆小脸儿一白,看向诸人都像禁止了一样,想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听见了。
纪扬宗道:“这,这是有谁在喊么?”
霍戍倏然警惕的站了起来,他冷声道:“准备家伙。”
院子里的汉子尚未明确是怎么回事,但也都二话不说,直接撂下碗筷没,一个箭步冲进了屋里,就近的拿了家伙在手上。
“咋,咋的嘛。”
见着这架势,院子里的人顿时都慌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仓惶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了院子里:“山匪来了,山匪来了!”
噗通一声,一道身影重重的摔扑进了院子里。
田家的五郎一双手上全是血,眼里满是惊惧之色,嘴里不断的在叙说;“大家快跑,大家快跑!”
黄引生连忙过去把田五郎搀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听到这么个消息,面色惨白,顿时吓得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这,这怎么办。”
“怎么会来山匪的呢!不是日日都有人值守么!”
院子里喜庆的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
霍戍已然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已然来不及询问田五郎具体情况,他让元慧茹和黄蔓菁赶紧把桃榆带进屋里躲好,又让赵盼拿了家伙前去守着。
“阿戍,阿戍!”
桃榆看着阔步而去的人,连忙喊道:“要小心。”
霍戍应了一声,立即道:“老幼妇孺立即退到内院中,不可乱跑。”
“不会骑射的男子留在内院看家!”
“北域的与我打头阵上,葛亮你带人准备弓箭埋伏接应。”
霍戍迅速做出部署,乱成一锅粥的存户立马有了主心骨,按照霍戍的安排各自行动。
“大家别怕乱了阵脚,我们人多有家伙,定不会叫山匪讨到好处。”
顷刻之间,霍戍扯了马带着人冲迎了出去。
葛亮带着一行人前去取弓箭防守。
纪文良要随行前去搬弓箭出来,混乱中潜意识去寻找金柯鹿的身影,一转头发现他带着仆族竟骑上了马俨然要出去迎战。
他连忙过去拉着人:“你干什么去!”
金柯鹿甩开辫子,目光凌厉:“自是去对付山匪,这些狗娘养的,好好的日子都叫他们胡搅了。”
“你别去,就在这边待着安全些!”
“霍哥不是说了北域的先去会会山匪么,我们不也是北域的。”
纪文良着急解释:“哥夫说的是他同乡范伯他们!你带着人把村里的老弱守好就省大力了。”
金柯鹿看着纪文良:“你是不是担心我?”
纪文良张了张嘴,没说话。
“得,没有就算了,我出去冲锋陷阵。”
金柯鹿扯着马就要走。
“担心,担心总行了吧。”
纪文良无可奈何道。
“这不就对了。”
金柯鹿翘起嘴角,对仆族道:“听阿良的,守在院子周围,不能让山匪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