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华屋与旗袍美人(46)
“有,有人……”门口的姑娘瑟瑟缩缩地埋着头,怯怯地指了指身后的方向,“有人找……”
李茉莉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大晚上还戴着副墨镜,站在门口不苟言笑,呆板地鞠了一躬。
“请问裴老板在吗?我家少爷有请。”
裴筱在屋里,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这个声音他之前打过几回照面,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是沈璁一直带着的那个贴身保镖。
那晚以后,他是真的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沈璁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猛地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得浑身肌肉一紧,心脏砰砰砰的,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理智上,他很清楚,自己不该再去见沈璁,像个小丑一样,跟对方纠缠不清;但在心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为沈璁找了一百万个借口。
凭沈璁的身份,想见自己,他又怎么能躲得掉呢?
带着这样的心理安慰,他鬼使神差地走出了百乐门,很快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凯迪拉克。
“哟,我当是谁呢,搞得神神秘秘的……原来是七爷呀?”
站在小轿车的旁边,他风情万种地拢了拢鬓发,轻轻摇晃着手边的竹扇,极力掩饰着心底的局促与不安。
“七爷来捧裴筱的场子,干嘛不里边请啊,这百乐门马上也就开了,怎么都不敢拦着七爷不是?”
今天下午瑞福祥的人刚把做好的旗袍送到马斯南路,沈璁就接到了喜伯的电话,他赶紧推掉了后面的工作,回家准备了一番,就立马赶到了百乐门来。
他是终于看见了裴筱,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感抚媚,明艳婀娜,但不知道为何,心里的滋味就是不对。
可能是因为裴筱手中摇晃着的竹扇,不是他之前送的那一把。
他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是不想看见裴筱这副若无其事地样子。
摇下车窗后,他眼底的颜色暗了暗,面无表情道:“上车。”
“七爷这是做什么?”裴筱打开扇子,掩唇轻笑,把那些隐忍的情绪也都藏在了扇子里面,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裴筱等会还有演出呢,对不住了。”
他说着就转身要走,抬眼便瞧见沈璁的保镖挡在了前面。
“上次是谁说,要上/床,随时都可以的。”车内,沈璁的脸色更暗了,双眼阴沉地看着前方,好像不愿看到裴筱的背影似的,“裴老板是想食言而肥吗?”
第34章 魇中悸
准备了这么多天, 其实沈璁一开始就想好了,一定要要温柔地给裴筱一个惊喜。
但在他看到裴筱的那一刻,看到对方不止真的回了百乐门,还一如从前那般花枝招展, 明艳动人, 他的心里就已经开始不是滋味了。
他听到裴筱开口说话, 却没有办法看到对方折扇下压抑和隐忍着的情绪,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就成了全世界唯一的那个傻子。
裴筱一脸的云淡风轻, 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他,在这十天里,几乎没有一个晚上能好好睡上一觉。
但不管自己心里有多窝火, 也不管裴筱到底情不情愿,他今天肯定是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默默地就放裴筱离开了。
终于把人弄上车后,两个人身处在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 看着裴筱精致的侧脸,闻着鼻尖那股熟悉的, 参杂着郁金香味道的香水味, 沈璁心里的火气才逐渐平息下来。
他几次试探着伸出手, 算是想要跟裴筱和解,但伸出的手总在碰到裴筱前,被对方装作撩一下头发, 或是侧身看风景, 不经意地躲开。
这套小把戏, 在沈璁第一次初遇裴筱时就见识过了,那会的裴筱就是像现在这样,巧妙地对付着身边百乐门里的那群“狂蜂浪蝶”;时至今日,他依旧熟练,甚至还愈发炉火纯青了,全程面无表情地偏头望向窗外,好像不肯多看沈璁一眼。
这让沈璁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听见沈克山骂窦凤娘的一句话——
□□无情,戏子无义。
他第一次觉得裴筱时而风情,时而乖觉的外表下,里面装着的一颗心也挺狠的。
好像他也只不过是那群簇拥在裴筱身边的,诸多金主或恩客中的一员。
一直都是他在用金钱定义自己与裴筱的关系,但不知不觉间,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根本早就不甘心自己好像只是裴筱身边毫一个不起眼的……
嫖/客。
面上他还是跟裴筱一样,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但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这样的想法已经让他攥紧了双拳。
两人便这样一路无话,直到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在马斯南路二十七号的院门前停下。
按照之前的计划,沈璁会用手掩住裴筱的眼睛,带他回家,给他一个惊喜;但现在既然裴筱不愿意被人碰,沈璁也是窝了一肚子火。
还不等保镖像之前那样下车替自己开门,沈璁就率先跳下了车,对着迎上来的保镖打了个眼色。
保镖愣了两秒,一时没有领悟沈璁的意思,直到他看见对方抬手做了个蒙眼的动作。
裴筱跟在沈璁身后下车,还没有看清周遭的人或物,就被身后沈璁的贴身保镖拿黑布蒙上了眼睛。
突然间的视觉剥夺会唤起人心底天生对黑暗与未知的恐惧,他本能地将手伸向刚才沈璁站立的方向,但这个时候的沈璁已经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小楼。
“裴老板。”只有保镖恭恭敬敬地伸出一只胳膊,搭在裴筱面前,欠身道:“麻烦您跟着我吧,里面请。”
好在对于沈璁家的大致布局,裴筱还算是熟悉的,在保镖的帮助下,他终于跌跌撞撞地摸上了二楼,并且很快判断出,自己应该已经进入了沈璁的卧室。
进门后,保镖收回了胳膊,随着房门门锁“咔嗒”一声轻响,裴筱知道,应该是保镖离开了房间。
在蒙眼的状态下瞬间失去了唯一的辅助,他双手慌乱地在空气中摸索着,很快,听到了沈璁低沉的声音。
“脱衣服。”
空气中,无措的双手局促地悬停在身前,裴筱愣了两秒,然后收回手,紧紧攥着自己旗袍的衣领。
“裴老板——”沈璁冷声道:“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吗?”
他其实只想裴筱能跟以前一样,娇嗔着跟自己服个软,哪怕是红着眼睛,埋怨两句,他都会忍不住上前,将人拥进怀里。
但偏偏,裴筱就是那么犟。
在听到沈璁的问话后,他先是僵住了两秒,然后缓缓松开了手,竟然真的摸索着,一颗颗解开了旗袍领口的盘扣。
他两手抓着旗袍豁开的衣领,慢慢向两边剥下,露出那一对精巧平直的锁骨,然后是瘦弱但挺直的双肩。
一点点,一点点……
直到整身旗袍滑落,可怜地堆在脚踝边。
这是一具完美胴//体,全身都包覆着一层薄薄的,纹理细长的肌肉,通体雪白,体毛细淡,像是一件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的艺术品。
优秀的头身比,平直的双肩,不盈一握的小腰,还有那双笔直纤长的美腿。
当这一切的美好的事物组合在一起,完整地展示在另一个人的眼前,任谁都要感叹一句,上帝在造物时,就是不公平的,只有裴筱才是他老人家毕生心血凝结而成的杰作。
尤其是裴筱脚上还踩着那双细长的高跟鞋,把双腿的比例拉到一个接近极限的长度。
时髦的透明丝袜包裹着这双笔直的长腿,只在大/腿/根/部有几根细细的吊袜带拉着,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滑落,暴露出里面小心翼翼隐藏着的,更多更美好的秘密。
这样绝色的性/感/尤/物,谁会不想捧在手心里反复琢磨,细细呵护,然后压在身//下狠狠欺负,看着他的眼泪染得那颗漂亮的泪痣红艳欲滴。
沈璁强压下心底之前的怒气,和早已抬头的欲/望,撑着座椅的扶手起身,缓缓走到裴筱身旁,张开手,把这具身//体拢进怀里。
他一手搂着裴筱的上臂,一手抚在对方的后背,先是摸到了裴筱左侧肩胛骨下方那块陈年的旧伤,然后顺着脊柱一路向下,闭上眼仔细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只属于裴筱的美妙触感和鼻尖那股好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