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145)
以一根手指撑着额头的沈玉霏,似有所感,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明心的身前。
他低呵一声,强行将明心与灵蜂融合在一起的神识分裂开来。
“啊——”明心惨叫着跌跪在地,脸上血色的纹路潮水般褪去。他用双手捂住眼睛,痛苦得恨不能满地打滚,“我的眼睛……我的灵蜂!”
事已至此,他最在意的,竟然还是灵蜂。
“怎么回事?”没骨花看热闹不嫌事大,挤开百两金,一个箭步来到沈玉霏的身后。
女修探出了头,看着淌下血泪的明心,心有余悸:“不会……不会是被玉清门的那群臭道士发现了吧?”
沈玉霏缓缓摇头。
他并未从明心与灵蜂相连的神识中,感知到第三道气息。
明心之所以受伤,是因为灵蜂不愿意断开与他的神识的连接。
灵蜂定是察觉到了玉清门内的异样,只是……身为玉清门弟子的明心,反而没有察觉到。
“送他回去休息吧。”
沈玉霏负手于身后,心中的疑窦越来越深了。
今生轨迹已与前世不同,沈玉霏无法通过前世之事,判断今生孟鸣之的所作所为,但一个人的性情没有经历过磋磨,是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孟鸣之看似霁月清风,实际上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到了极点,为自己那点华而不实的名声,能付出一切。
……说是为了他,甘愿舍弃玉清门首席弟子的身份,沈玉霏是绝对不信的。
他结合前世经历,基本上可以确信,前世今生,孟鸣之想要的东西,都是合欢宗的秘宝,蛟龙角。
也就是为了伏魔阵。
“阿楼。”沈玉霏回过神。
他紧盯着梵楼,心念急转。
整个合欢宗,沈玉霏最信任的就是梵楼,若说自己离开忘忧谷,让谁保管蛟龙角,最让他安心,那必定是前世就愿意为他而死的梵楼了。
可若是不带梵楼走……
沈玉霏话未说出口,梵楼已经跪在了他的脚边。
“你这是做什么?”他习惯性地抬手,想要像以前那样,用灵力将梵楼从自己的面前轰走,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梵楼伤痕累累地从法塔中出来的模样。
沈玉霏罕见地收敛了情绪,外泄的灵力在指尖跳跃,噼里啪啦直响。
梵楼还是不说话,沉默地跪在沈玉霏的脚边,一动不动。
沈玉霏愈发烦躁:“你是在逼本座吗?!”
“宗主……”梵楼听出他语气里的怒意,小心翼翼地扯住了他的衣摆。
沈玉霏几欲崩溃。
梵楼就是在逼他……就是在逼他!
可他偏偏不能对梵楼发火,因为梵楼不愿留在合欢宗内,也是因为他。
到底是从何时起,梵楼可以左右他的想法了?
“蛟龙角事关重大,本座一定要找一个最信任之人留在忘忧谷。”沈玉霏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情绪压在心底。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底的迷茫被坚定取代。
他是合欢宗的宗主,前世已经因孟鸣之之故,害得整个宗门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今生是万万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阿楼,难道连你也要忤逆本座吗?”沈玉霏压低了嗓音,附身揪住梵楼的衣襟。
他拍开了梵楼面上的面具。
沈玉霏不喜欢隔着面具与梵楼说话,他将掌心贴在了那张眉宇间笼罩着阴郁,却依旧英俊非凡的脸上:“你要本座再去找一个人……顶替你吗?”
梵楼的呼吸一滞。
妖修懂情懂欲,却不懂舍弃。
他想要沈玉霏,想要时时刻刻地追随着沈玉霏,想要将视线长长久久地黏在沈玉霏的身上。
可如果,连沈玉霏的人都看不见,他要如何安安生生地待在合欢宗内呢?
以前,梵楼没有得到过沈玉霏的亲近,远远地看着宗主,便也就是看着了。
现在,他明白了“得到”的滋味,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失去了。
舍弃,放手……这些都是梵楼永远学不会的东西。
沈玉霏却不知道梵楼心中的弯弯绕绕。
他兀自生着闷气,一面觉得梵楼过于放肆,让自己忧心,一面又不得不绞尽脑汁地寻着法子,安抚自己最忠心的下属。
“本座会补偿你……”
沈玉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看似恨不能将梵楼杀之而后快,实则将牙印在了梵楼的耳根后,羞恼地留下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蛇开始摇尾巴:补偿,补偿,汪汪。?
第85章 085
补偿。
什么是补偿?
为什么留在合欢宗内, 就能获得补偿?
梵楼抬起头,困惑地盯着沈玉霏的脸:“属下……不明白。”
沈玉霏轻啧一声,用指腹按了按梵楼布满牙印的唇角:“这都不明白?”
“……起来说话。”他不耐烦地催促,“本座昨夜踩你, 舒服吗?”
梵楼的眼睛随着沈玉霏的话, 晦暗不明。
“舒……舒服……”梵楼握剑的手一点接着一点收紧, 喉咙里发出了轻轻的吞咽声,仿佛餍足的野兽, 喉咙里时不时传来的咕噜声。
“那便是补偿。”沈玉霏下巴微抬。
梵楼恍然,继而沉下脸摇头:“属下……不要补偿。”
补偿固然让梵楼沉迷, 可没有宗主的日子, 更难熬。
“你说什么?!”沈玉霏没想到梵楼竟会同自己讨价还价,指尖骤然炸裂一缕阴冷的灵力。
……用脚, 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了。
他为了梵楼, 做出了如此大的让步, 梵楼怎么可以, 怎么能继续忤逆他?!
“滚——”沈玉霏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戾呵,“若不是看在你刚从生门中出来,本座必定要让你滚进法塔去!”
提起法塔,梵楼面露迟疑, 沉重的脚步往临月阁外迈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他重新跪在沈玉霏的面前:“宗主。”
沈玉霏眼前一黑, 快被气疯了, 一脚踩住他的肩:“怎么,你真当本座不敢罚你?”
梵楼的肩膀一沉。
……宗主当真生气了。
但梵楼还是硬着头皮, 道:“法塔……法塔被属下……”
“嗯?”沈玉霏挑眉, 艳丽的眉眼间, 盈满厉色。
梵楼喉结微滚,结结巴巴:“法塔……被属下……弄……弄倒了。”
沈玉霏的面上浮现出短暂的空白。
“倒了?”片刻后,他神情微微扭曲,恨不能将梵楼一脚踹出去,“滚……给本座滚!”
梵楼从地上起身。
“若是法塔中的罪人逃出来一个,本座拿你是问!”
——砰!
临月阁的大门在梵楼的面前重重地摔上。
梵楼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面具,半晌,听见门内又传来一声戾呵:“还不走?!”
方才将面具扣在面上,挡住了阴郁的面庞。
梵楼不甘心地离开了临月阁。
他心里惦记着宗主要将自己留在忘忧谷之事,下手没轻没重,法塔中逃出来的修士落入他的手中,九死一生。
同样站在法塔下的百两金,见状,眉心拧了拧。
但被罚进法塔之人,本就触犯了合欢宗内的宗规,即便不死在梵楼的手里,也会死在法塔里。
百两金收回了视线,只对梵楼不冷不淡地点了点头。
梵楼亦冷淡地移开视线,放下法塔中跑出来的罪人,就准备回临月阁,向沈玉霏复命。
却听百两金轻飘飘地道了声:“你既心系宗主,就不要让他忧心。”
百两金想说的,本是梵楼一身的伤——法塔倒塌,紊乱的灵力如飞旋的利刃,梵楼即便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但从法塔脱身,势必会留下满身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