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11)
“……鸣之,你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切忌,日后遇上合欢宗的弟子,必不能心慈手软!”
孟鸣之看似温驯地应下,实则微垂着头,唇角冷冷一勾。
长灯真人不疑有他,背对着徒弟,扶手而立:“但你体内的封印总归是个隐患。”
“……为师遍寻典籍,只寻到两个法子。”
长灯真人道:“第一个法子,是你能赶在封印破碎前,修为远高过正在闭关的老祖,那封印自然不攻自破——这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至于第二个法子……则是以传说中的伏魔阵,压制你体内原有的封印!”
“……为师已经在玉清门的藏书中寻得了伏魔阵的具体阵法,只是这阵法若要成,三样至宝,必不可少!”
熟悉的话落入孟鸣之耳中,他仿佛看见了前世的自己——
身为玉清门内大弟子,孟鸣之的人生,一直过得顺风顺水。
玉清门内弟子敬他,爱他,玉清门外修士捧他,赞他。
直到孟鸣之因体内封印松动,灵气暴走,被师父和几位师叔联手困于阵法中,他才知道,自己被玉清门闭关的老祖“挑中”了。
修行之道,向来是逆天而行。
即便修为高深者,寿数亦有尽头。
玉清门老祖恰逢此劫,不甘陨落,特以秘法封住肉身,假借闭关的名义,将神识寄生于玉清门内,专门检测弟子灵根的玉石之上,暗中挑选合适的躯壳,伺机夺舍。
他选了百年,都未满意,直到孟鸣之拜入宗门。
孟鸣之天纵奇才,灵根百年难遇。
玉清门老祖大喜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在孟鸣之的体内留下了一道连长灯真人都未曾发觉的封印。
这道封印如同跗骨的蛆虫,紧紧攀附在孟鸣之的神识之上。孟鸣之修为低时,“蛆虫”无动于衷,可当他的修为增长,“蛆虫”亦会增长。
它们贪婪地汲取着孟鸣之的生气,也在反哺着大限将至的玉清门老祖。
待孟鸣之的师父,长灯真人察觉出异样,为时晚矣。
老祖留下的封印早已融入了孟鸣之的神识中,倘若要剥离,孟鸣之的性命也会随之而去。
可谓是真正的“同生共死”。
长灯真人别无他法,翻遍典籍,才寻出先前所说的两个法子。
“蛟龙角,鬼花蜜,玉骨粉,缺一不可。”长灯真人倏地转身,鹰爪般的五指牢牢钳住孟鸣之的肩膀,耷拉着的眼皮狂颤,“你可知为师为何要与合欢宗作对?!”
孟鸣之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眸底压抑的恨意尽数散去。
他还是玉清门最温润如玉的大师兄,面对师父,满心敬意:“还请师父赐教。”
长灯真人惨笑道:“据说,蛟龙角就在合欢宗内,是他们历代相传的秘宝。鸣之,师父是为了你啊!”
孟鸣之浑身一震,英俊的面庞上写满了震惊,撩起衣摆长跪不起:“徒儿……徒儿……”
“为师知道你心胸开阔,向来不屑宗门内外的勾心斗角。”长灯真人见状,俯身与他语重心长地说,“但你从小在为师的膝前长大,为师怎么忍心看着你被他人夺舍?!即便那人是我们玉清门的老祖,为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沦为他的容器!”
长灯真人说到动情处,泪洒当场,颤颤巍巍地握住孟鸣之的手,郑重承诺:“鸣之,合欢宗的事,你不要管了。日后,就算为师会背负累世骂名,也要为你将蛟龙角夺来!”
一直沉默的孟明知听到这里,忽而抬头,一双点星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长灯真人:“师父说得是真话?”
长灯真人一愣:“你是说……”
“日后,就算师父会背负累世骂名,也要为我夺来蛟龙角?”
孟鸣之面上的神情不知何时消失了,双瞳隐隐闪过莫名的情绪。
他本是面如冠玉,眉目舒朗的长相,配上温和的笑意,无论说什么话都使人如沐春风,此刻,同样的一张脸上,却无端显露出讥诮,瞧着怪异得很。
长灯真人的一句“自然是真的”卡在喉咙里,尚未说出口,就被低低的呻/吟声打断。
原是晕厥的明心苏醒了过来。
明心昏昏沉沉地抬起头,恍惚间瞧见两道人影,不由恐惧地蜷缩起了身子,还放出了灵蜂。
“明心。”短暂失态的长灯真人见状,蹙眉怒斥,“你在做什么?!”
威严的质问震得明心的头又是一阵发晕。
“掌……掌门!”他面色苍白地从孟鸣之的长榻上滚下来,冷汗涔涔地跪在地上,“明心知错了!”
长灯真人还未问出口的话就这么断在了喉咙里:“错什么错?如此懦弱不堪,居然是我玉清门的弟子,实在是……实在是可气!”
“……日后,你就在宗门内好好修炼吧,别出去乱跑,省得丢我的脸!”
言罢,丢下失魂落魄的明心与若有所思的孟鸣之,拂袖而去。
“师兄……”明心自觉做了错事,双目含泪,怯怯地扯住了孟鸣之的衣摆,“我……我是不是真的给玉清门丢脸了?”
孟鸣之循声低头,眼中冷光刺得明心又是一呆。
但孟鸣之微微一笑,轻而易举地将眼底的冷意掩去。
“没有。”他扶起师弟,“师父是因为我的事才忧心烦闷,连累了你……对不起。”
明心傻傻地“啊”了一声。
孟鸣之又是一笑:“我修炼时心浮气躁,出了岔子,还震伤了你,师父可不是要生气吗?”
“不……没有。”明心心里纵有疑惑,听了一直敬仰的大师兄的道歉,哪里还有心情追根究底?他羞红了一张脸,手忙脚乱地摆着手,“师兄……师兄不必向我道歉。我……我不打扰师兄修炼了!”
说完,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钟云阁。
而孟鸣之面上的笑意在明心离去后,转瞬消散。
他虚虚抬手,握住一团无形涌动的灵气,嗤笑一声:“为了我?”
“……为了我?!呵……”
孟鸣之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那团灵气。
咔嚓声再起。
钟云阁内的书架又碎了一批。
他厌弃地将手指缩回袖笼,再不看凌乱四散的灵气。
“……此生,我只为自己。”孟鸣之喃喃自语,“玉霏,等我。”
那语气里蕴含的情意,却是隐隐有些扭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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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八怪,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竟敢蛊惑宗主?!”
砰!
梵楼卧房的门被黄莺用灵气轰成了碎片。
凛冽的罡风直逼面门,梵楼抱剑站在破破烂烂的屋子里,身上黑袍猎猎作响,唯有面颊上覆着的白纱巍然不动。
他动了动手指——那只手被黄莺踩过,青红色的印记还没彻底消散。
黄莺轰碎了梵楼的门,还不解气,抬手欲再施压,却见梵楼的屋内空空荡荡,除了张用来歇息的床板,竟连半张椅子都没有,登时僵立在原处。
倚在墙根边凑热闹的没骨花,“噗嗤”一声乐了:“黄莺,他顶多算是宗主修炼时用的炉鼎,你同他置什么气?”
“既要做炉鼎,就好好做炉鼎!”没有桌椅给黄莺出气,她便拔剑指向梵楼,“待我挑断你的手筋与脚筋,看你还怎么蛊惑宗主!”
修行之人,挑断手筋与脚筋,自然也能长回来,但若是梵楼此时断了手脚,那再想要陪沈玉霏前往秘境,就是痴人说梦了。
梵楼一言不发,双眸阴沉,修长的手缓缓抚上了腰间的剑。
黄莺见状,冷笑连连:“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凭你那柄破剑,能抵住我几击?!”
她说话间,体内灵气倾泻而出。
梵楼双膝一沉,伸向腰间长剑的手,动作愈发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