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138)
恨意瞬间充斥了梵楼的心房。
黑蛇从草丛间暴起。他先叼回了沾染上冷香的妖丹,继而向着沈玉霏的背影游动过去。
……杀了他。
……杀了他!
吞咽下妖丹的梵楼张开口,身形也迅速膨胀,沈玉霏的身边却忽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师父。”沈玉霏停下脚步,恭敬地低下了头。
“做什么去了?”玉娇娇冷冷地质问,“你是本座的弟子,永不可懈怠,明白了吗?”
沈玉霏娇丽的面庞上涌现着难言的苍白。
他身形微微一晃,轻声应道:“徒儿明白。”
“走吧。”
玉娇娇抬手,带着沈玉霏乘风而去。
梵楼在玉娇娇出现的刹那,就将身形隐在了草丛间。
……他打不过第二个出现的人修。
梵楼眼睁睁地看着仇人远去,再次吐出妖丹。
他嗅着妖丹上的冷香,在恨意的趋势下,循着味道,扭动着墨色的身躯,急急地追赶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写一写,狗狗蛇是如何无意识地被驯服的w?
第82章 082
沈玉霏是随玉娇娇出来历练的。
梵楼细细长长一条黑蛇, 挂在树梢上,身形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隐匿了气息,加之妖修消失多年,人修早已不熟悉妖修的气息之故, 即便紧紧地跟了一路, 时任合欢宗宗主玉娇娇, 也都没有察觉出异样。
玉娇娇全服心神都放在沈玉霏的身上。
梵楼听着玉娇娇呵斥自己的仇人:“沈玉霏,本座在那么多弟子中选中你, 是因为你在那些废物里,最适合我们合欢宗!……可今日见你如此顽劣, 本座当真是失望!”
……原来仇人叫沈玉霏。
梵楼啃着一颗小小的蛇莓, 缓缓地晃动起尾巴。
知道名字并没有什么意义,反正总是要死的。
人修都该死。
站在树下的沈玉霏, 面上很是平静, 像是习惯了玉娇娇的呵斥, 只在女修说完后, 轻轻地笑了一声:“不是师父选择了我,而是师父只能选择我……因为师父口中的那些废物,除了我,都死了啊!”
——砰!
沈玉霏话音刚落, 就被一道强悍的灵力重重地扫到了树干上。
梵楼口中的树莓被震掉了。
……他还没来得及将最甜的那一口树莓尖儿吃完。
梵楼用蛇身攀住树枝,看向沈玉霏的目光愈发不善。
唇角溢出鲜血的沈玉霏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用手背蹭去唇角的血迹, 笑意不减:“师父教训得是, 徒儿知错了。”
沈玉霏说话,有一种特殊的语调, 字字句句都软绵得厉害, 偏生尾音上扬, 无论是什么话,说出口,都夹杂着恨意。
玉娇娇果然又是一掌过来,将他拍回了树上。
这一回,梵楼学乖了,叼着树莓跑得远远的,一边看树下的古怪师徒,一边啃果子。
人修真是怪得很。
梵楼也算是见过一些人修了,但他还从未见过像玉娇娇和沈玉霏这样,一个明明怒火中烧,却面无表情地发着火的师父,和一个已经口吐鲜血,却还在火上浇油的徒弟。
梵楼啃完了一整个树莓,沈玉霏也终于消停了。
玉娇娇放下手中套着沉重剑鞘的重剑,走到昏迷的沈玉霏身边。
女修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徒弟,片刻,弯腰,先是将疗伤的丹药塞进沈玉霏的口中,继而用干净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他唇角溢出的鲜血。
“为师……是,为你好。”
玉娇娇说话时,眼角滚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她无声地垂泪,眼底却只有白雪般,苍莽的漠然。
梵楼一连跟了他们十几日。
拾了他的妖丹又随手丢弃的沈玉霏被玉娇娇丢进了秘境。
梵楼大喜过望,暗搓搓地跟了上去。
没有玉娇娇在侧,只要找到适当的时机,他就能将毫无防备的沈玉霏杀死在尖牙下。
可惜,刚在尘世中修行了几年的梵楼,不知道秘境的凶险。
他根本来不及对沈玉霏下手,反倒是靠着跟随着沈玉霏,堪堪保住了蛇命。
几番惊险过后,沈玉霏狼狈地从秘境中脱身,梵楼一条蛇也蔫了吧唧地从秘境中游了出来。
他不仅没能亲手杀死仇人,还要靠着仇人的“庇护”,方能看见俗世的太阳,这不仅让他心中的恨意沉淀得更深,还让他几乎反狂。
……沈玉霏,必须死!
“嘶嘶……嘶嘶!”
梵楼蛇莓也不吃了,树也不爬了,整日跟在沈玉霏的身侧,伺机而动。
沈玉霏则因为伤势过重,破天荒地被玉娇娇带去了凡人所建的客栈修养。
玉娇娇自是不满沈玉霏带着一身伤从秘境中出来。
但她在看见沈玉霏拿出了秘境中至宝后,唇角勾出了一丝牵强的微笑:“很好,以后,为师会将合欢宗的秘术《白玉经》交给你。”
“……当你真正有资格接替我的位置时,再行修炼吧。”
“为何要等接替了师父的位置,徒儿才能修炼?”沈玉霏不满地望向玉娇娇,“徒儿……徒儿跟随师父已经很久了,难道还不够资格修习《白玉经》吗?”
玉娇娇闻言,沉默片刻,将冰凉的掌心迟疑地贴在了他的头顶。
玉娇娇动作生硬地揉了揉沈玉霏的头:“你……不明白。”
“为师是为你好。”
言罢,起身离去。
沈玉霏看着师父的背影,眼神逐渐阴郁。
而跟着他们来到客栈的梵楼,在屋顶的瓦片上安了家。
梵楼看着离开客栈的玉娇娇寻到几个凡人,手起剑落。
惨叫声四起。
几条滴着血的舌头掉落在地上。
玉娇娇冷哼着归剑入鞘:“念你们是凡人,本座不取你们的性命,但若下次再在背后妄议本座徒儿的相貌,本座必不留你们!”
梵楼眨了眨眼,逐渐明白,人修之间,还有美丑之分。
而他的仇人沈玉霏,样貌该是其中的翘楚。
但是,女修凭什么不让别人议论徒儿的脸?
不过这点小事,梵楼没有放在心中。
他是妖修,在意人修的相貌做什么呢?
他根本不会记住每任仇人的样貌。
记那些无用的事情做什么呢?都是黄泉枯骨罢了。
此时的梵楼只想将尖牙印在沈玉霏的颈侧,让残留在妖丹上的气息消弭。
不过,梵楼不在意的事,沈玉霏却在意。
“区区一个凡人,也敢半夜摸进我的卧房?”
沈玉霏将手指从凡人的脖颈上抽出来。
月光照亮了他沾染了鲜血的皎洁面庞,也照亮了那双流淌着残忍笑意的眼睛。
躲在瓦片下的梵楼,心中第一次明明确确地有了关于“美”的概念。
像最新鲜的蛇莓,像散发着月之精华的圆月……他看沈玉霏脸颊上半干的血液,目不转睛且心生想要据为己有的欲望。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美”了。
而当他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凡人……他明白了“丑”的含义。
“《白玉经》……”用帕子擦拭着手指的沈玉霏,看也不看地上的尸身。他艳丽的眉眼间笼罩着乌云般的郁色,“我一定要得到。”
沈玉霏说到做到。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秘境,没日没夜的修炼,一身修为增长得梵楼都不敢日日找蛇莓吃了。
妖修生怕沈玉霏的修为突飞猛进,自己还未报仇,就再也寻不到出手的机会,便也开始勤勤恳恳地修炼,直到那一日——
玉娇娇看着面前的徒儿,沉声道:“你不后悔?”
“徒儿不后悔。”沈玉霏毫不犹豫地点了点下巴,“徒儿需要这份力量。”
玉娇娇闻言,转身就走。
“师父?”沈玉霏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