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吏 上(35)
祁律将炸的金灿灿香喷喷的油条捞出来,放在一边开始空油,随即又开始不停的将新的油条下锅炸制,足足炸了一大筐。
炸了油条之后,祁律如昨日一般,开始做咸豆腐脑,足足忙络了一早上,油条和豆腐脑的绝配这才新鲜出炉。
小土狗昨日睡得晚,今日便没起来,他是被香喷喷的味道勾起来的,那味道说不出来,带着一股肆意的香味儿,虽没有麻婆豆腐、大辣片香得霸道,却堪堪好适合晨起,不张扬,点到为止,又香的恰到好处。
小土狗动了动小鼻子,睁开眼睛,便看到祁律与公子纠坐在案几边,案上放着一筐新鲜、不曾见过的吃食,旁边还有让太子林魂牵梦绕的咸豆腐脑。
公子小白也被香味馋醒了,揉着小肚子睁开眼睛,还没完全醒过来,嘟着肉肉的腮帮子,喃喃的说:“好香哦……”
公子小白说罢,这才看到“二锅锅”醒了,立刻从榻上蹦下来,“哒哒哒”跑过来,一双狭长的眼睛睁大,说:“二锅锅,你醒啦?”
祁律叫儿子们来吃早点,日前还孑然一身的来到春秋时期,如今已经儿子一大筐,要可爱的有可爱的,要稳重的有稳重的,还附带一个狗儿子,简直便是富有。
小家伙们坐在祁律身边儿,迫不及待咬了一口油条。入口又脆又香,外面炸至金黄,裹着一层脆脆的外衣。油条韧道,却又不会不好咬断,一股焦香瞬间在口中炸开,分明闻着香味并不霸道,但是吃起来别有滋味儿。
身为主食,一根油条下肚,别提多踏实,再配上咸豆腐脑,简直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小家伙们吃的津津有味,公子小白两只小肉手撕着油条,油乎乎的,吃的嘴巴上也油花花,嘴里好叨念着:“唔!好次好次!二锅锅!二锅锅次!二锅锅好次!”
公子纠有些无奈,分明年纪也不大,但当真像是个大哥哥,拿起帕子来,给公子小白擦了擦油嘟嘟的小嘴。
小土狗看到众人吃的津津有味,自己也食指大动,他刚咬了一根油条准备拖走,便被祁律制止住,说:“乖儿子,油炸食品不适合你吃,来吃这个。”
祁律还为小土狗准备了专门的,营养健康的……自制狗粮。
大家吃了油条豆腐脑,煞是满足,便准备跟随大行队伍继续上路,往周王室的洛师进发。
祁律打起营帐帘子走出来,刚一走出来,登时和一个人撞了满怀,对方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显然没想到祁律突然掀开帘子,分明是对方撞了祁律,结果对方闹了个大红脸。
祁律笑着说:“没撞坏弟亲罢?”
原这风风火火的人,正是祭牙。
祭牙撞在祁律身上,先是脸红,一拍脑袋,突然想起甚么,说:“兄长,快跑!”
祁律无奈的笑说:“跑什么?洪水猛兽来了么?”
祭牙一副看渣男的眼神,说:“姑姑来了!”
郑姬!
郑姬可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因着在祁律眼中,郑姬比洪水猛兽更可怕,那是祁律的桃花债。
祭牙来通风报信,祁律转身便要走,哪知道这一转头,真是巧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比如出门撞见绯闻对象……
郑姬正好站在祁律身后,目光幽幽的看向祁律。
祁律觉得,这个郑姬似乎有些林妹妹的姿仪,她的眉心总是微微蹙着,见到祁律之后,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浓重的悲戚,祁律随着郑姬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原郑姬正在看跟在祁律身后的公子小白与公子纠两个小家伙。
险些忘了,如今祁律可是两个小家伙的便宜老爸。
郑姬轻声说:“律哥哥……他们、他们当真是你……你的儿子?”
祁律硬着头皮,没有正面回答,说:“郑姬乃是祭相之妹,如今又要高嫁天子,往后便是这天下之国母,何必为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劳心费神呢?”
郑姬一听,祁律话里有话,仿佛已然承认了这两个小家伙便是他的儿子一般,眼神登时更加凄苦,说:“律哥哥你难道……难道忘了与姬的海誓山盟了么?”
祁律干笑一声,面上不动,心里则是有些抽搐,心想着原主真是会给自己留烂摊子,有理说不清。
郑姬脸色一变,立刻说:“姬不会相信的,必是律哥哥有甚么难言之隐,这一切都是借口,是也不是?”
不得不说,女人的感觉当真精准,郑姬说的无错,都是借口,什么儿子都是借口,祁律没有儿子,只不过想要断了郑姬的念头罢了。
祁律的难言之隐,便是……他根本不是那个风流成性,一心想要倒插门的原主,偏偏这话无从说起,是决计不能提的。
小土狗趴在一边,仰着小脑袋,耳朵抖来抖去,看着郑姬与祁律你一言我一语,“斗智斗勇”,说实在的,在未见祁律之前,太子林认定日日叫郑姬落泪的祁律是个十足的负心汉,并非什么良人。
而如今见到了祁律,祁律的秉性让太子林有所改观,祁律并非什么歹人,只是秉性“随便”了一些。但依照太子林的观察,祁律仍然并非郑姬的良人,这可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
这郑姬认死理儿,见到祁律已经有了儿子,还是一头撞在南墙上。
祁律从未谈过恋爱,饶是他在卿大夫面前巧舌如簧,如今也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迂回应对,说辞既要绝然,能断了郑姬的念头,又不能太难听,伤了郑姬的自尊,当真困难的紧。
就在这个当口,突听一声轻笑。
一只宽大的手掌从侧地里伸过来,在祁律的肩上轻轻一拍,众人回头一看,原是大行人公孙子都!
公孙子都今日按着一身黑甲,与昨日里宽袍的造型不同,俊美之中透露着挺拔英朗。
公孙子都策马而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语气很平淡的说:“诸位原都在这里,马上要启程了。”
祁律赶紧拱手,心想大行人实乃救星,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真真儿的救了祁律一命,让祁律能岔开这个当口。
祁律刚想要由心底里感激公孙子都,哪知道公孙子都还有后话,他高坐骏马之上,把本就高大的身材衬得异常挺拔,微微俯下身来,竟伸手轻轻捏起祁律的一缕鬓发,温柔且宠溺的将祁律的鬓发别在耳后。
仿佛要与祁律说悄悄话,偏偏又是那般,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暧昧不明的笑着说:“今日夜里,来我帐中。”
公孙子都说完,可谓是丢下了一颗与冷兵器时代格格不入的重磅炸弹,在祭牙的呆若木鸡之下,在郑姬一脸恍然大悟的哀怨之中,在小土狗一脸敌意的奶吠中,施施然策马离开。
祁律:“……”差一点点,律便想感谢大行人全家老祖宗了。
第22章 硬撩!
公孙子都留下一句雷人的暗昧之辞,本人却没有一点点的愧疚,转身策马而行,潇洒离去。
留下其余人等僵在原地,祭牙用吃惊纳罕,且诧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祁律,小土狗黑溜溜的眸子瞪着远去的公孙子都,还“汪汪!”叫了两声,不过因为身量小,叫起来也没什么威慑力。
更不用说郑姬了。
郑姬凝望着祁律,眼目仿佛凝望着深渊,无错,深渊。她可能终于发现了,祁律就是个坑……
郑姬的嗓音带着丝丝哽咽,说:“律哥哥,你……你的难言之隐,原是如此么?”
祁律一时相顾无言,如此?如此什么?公孙子都丢下一句暗昧不明的言语,郑姬一听,便怀疑祁律所好“南风”!
祁律简直便是哑巴吃黄连,又是茶壶里煮饺子,有苦道不出,自己活了这二十几年,虽从未谈过恋爱,但并不是因为喜欢男人,而是觉着谈恋爱太麻烦,因此从未谈过恋爱。
祁律冤枉,但不得不说,大行人公孙子都这个法子,简直便是釜底抽薪的妙计,瞬间切断了郑姬的念。,眼看着郑姬信以为真,祁律虽头皮发麻,却还是一咬牙,心说误会便误会罢,这个法子比有儿子还要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