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吏 上(248)
祁律有些心虚,昨夜祁律那么“发狠”的去咬天子,天子愣是没醒过来。他心里发虚,面子上却很镇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天子上火虚热,必然是这天气太过燥热,因此律便做了这道鸡丝凉面,还请天子尝尝看。”
姬林一点子也不知道昨夜自己被非礼了,毕竟他那时候变成了小土狗,所以根本不知自己的嘴角到底怎么破的,也以为是上火天气的缘故,不过不管是不是上火,姬林闻到那鸡丝凉面的味道,腹中早就饥饿不已。
祁律将筷箸恭敬的递给姬林,姬林也没有客气,立刻拿过来,这时候他便有些为难了,不知这鸡丝凉面该当如何下口。
祁律给鸡丝凉面摆了个盘,十足的美观,酱汁是浇在上面的,面条上还顶着白花花的鸡丝,鸡丝上又顶着芝麻,这并非汤面,姬林以前没食过,也不知道要拌面。
祁律被天子那傻狗一样的模样逗笑了,便说:“天子,让律来为您先拌面罢。”
姬林一笑,说:“有劳太傅了。”
祁律又取了一副筷箸,给姬林将面拌好,酱汁均匀,鸡丝也拌入了面中,那酱料的香味随着拌面瞬间散开,弥漫在整个寝殿之中,姬林的肚子瞬间又饿了一些。
祁律拌好面,姬林立刻迫不及待的挑起一些面送入口中,酱汁的味道混合着芝麻酱,是姬林从未吃过的香醇,又香醇又浓郁,咸中带着一点点的甜,甜味刚刚好,足够提鲜开胃,却不会喧宾夺主,凉丝丝的面条入口还能感觉到花椒的麻和藙子的辣,又香又开胃。
值得一提的是,这鸡丝凉面之中的鸡丝混合在面中,吃的时候十分筋道,也尝不出柴来,平日里不喜鸡胸肉的天子愣是没吃出来,一口气全都将鸡丝凉面吃了个精光。
姬林吃完了一大碗,突然才发觉太傅好像也没有用午膳,便说:“太傅用过午膳了么?”
祁律被他这么一说,也是惊觉,自己好像没吃过午膳,刚才看着姬林吃的那么香,代入感太强了,吃得又香吃相又好看,那张俊美的脸简直就是在给鸡丝凉面打广告,一句话——秀色可餐!
祁律看秀色竟然看的连午膳都给忘记了。
姬林眼看着祁律那迷糊的样子,不由笑起来,说:“太傅怎么连午膳都给忘记了,快摆膳上来,太傅做的鸡丝凉面太也可口,寡人还可陪太傅吃一槃。”
祁律:“……”
姬林与祁律用了午膳,天子说到做到,真的又吃了一大承槃的鸡丝凉面,用膳期间,祁律一直“魂不守舍”的盯着天子的嘴唇,天子用膳的时候嘴唇微微开合,让祁律突然又想起那种温柔的触觉。
姬林用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嘴,发现祁律有些发呆,便说:“太傅?怎么,午膳不合口味么?”
“没有。”祁律连忙回话,但是他脑袋里都是天子的嘴唇,一时间竟然说岔劈了,说:“午膳十足好亲。”
姬林“嗯?”一声,一脸不解的看着祁律,祁律登时脸皮发烧,赶紧改口说:“午膳十足可口、可口。”
姬林并没有怀疑什么,用了午膳之后,唇角的地方又有点破开,方才的鸡丝凉面实在太过可口,因此姬林一个不注意,便将唇角给抻破了。
姬林随手将案几上的一个小盒子打开,那盒子是医官留下来的,天子说自己上火,嘴唇破了,让医官开一些药来,医官便留了这方药膏,涂在唇上以免干裂,还有促进伤口愈合和消炎的作用,说白了就是消炎功能的润唇膏。
姬林伸手点了一点药膏,轻轻抹在唇角,他也没有照着镜鉴,所以难免下手歪了一点。
祁律用余光偷偷看着,天子修长的食指在药膏上轻轻一点,沾染了一些润滑的水色,然后抹在下唇唇角的位置。天子的下唇比上唇要厚一些,虽平日看起来十足威严,但只有祁律知道,其实天子的嘴唇温柔极了,吻起来的时候还弹弹的。
祁律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对天子的企图简直是“昭然若揭”“野心勃勃”!
祁律轻轻咳嗽了一声,鬼使神差的便说:“天子,您的药涂歪了,若是天子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律来帮天子涂药?”
帮忙涂药?
姬林一愣,明显的愣了一下,因着自己的伤口在唇上,如果祁律要帮助自己的话,便要用手触摸自己的嘴唇,那岂不像是在亲吻太傅的手指一样?
怪不得姬林要愣住,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姬林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便总是克制着自己,怕将祁太傅这个榆木疙瘩给吓跑了,他哪里知道,依靠着自己的盛世美颜,足以勾引榆木疙瘩一样的祁太傅了。
祁律主动要求给姬林涂药,姬林心中猛跳两下,随即又想,不会不会,太傅怎么会如此快便开窍?必然是因着自己太笨,把药膏涂歪了,所以太傅才想要帮忙的。
虽这么想着,但一想到能亲吻太傅的指尖,姬林的心中还是升起一团热气,眼眸的颜色不由加深了一些,装作一副很平静的模样,笑着说:“那便有劳太傅了。”
祁律听到天子答应了,立刻跃跃欲试的净了手,将手擦干净,然后取了药膏打开。
祁律当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这可是一个名正言顺轻薄天子的机会,祁律真是佩服自己能想得出来。他稍微有些激动,日前不是仗着酒醉,就是半夜偷偷摸摸,如今可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祁律能不激动么?
打开药膏的动作一顿,差点将盖子扔出去,也幸亏是天子眼疾手快,食指中指一夹,夹住险些要掉在地上的盖子,放在一边。
天子在席上坐下来,祁律跪坐在旁,用食指轻轻蘸了一些药膏,指尖感触到了滑腻的药膏,慢慢抬起手来。其实祁律的“贼胆”也不是很大,一副十分郑重的模样,将食指轻轻点在天子的唇上,用药膏将咬破的伤口遮盖起来。
天子的唇角其实已经结痂了,只是稍微有一点撕裂,不是很严重,药膏抹上去没有一点子的疼痛之感,反而凉丝丝的,甚至能感受到祁律指间的温度,在温暖的唇上化开,带起一丝丝麻痒的感觉。
祁律打着给天子抹药的旗号,其实“假公济私”,壮着胆子轻轻的压了压天子的嘴唇,心想着,好软啊,这么软果然好亲!
而天子则是假装正直,借着祁律给自己抹药的空当,感受着太傅指间的温度和温柔的触觉。
两个人各怀心思,但是不得不说,竟是异曲同工的心猿意马起来,祁律只觉得指尖一热,天子的嘴唇轻轻一抿,竟然抿住了他的指尖,祁律下意识立刻抽回手指,指尖上还残留着那火热滚烫的气息。
其实姬林也有点发怔,他只是觉得唇间太痒了,麻痒的感觉一直顺着嘴唇,划过喉结,深深钻入心口,在心窍中不断生根发芽,滋生着,也是姬林的定力不好,一时没忍住,便用嘴唇轻轻的抿了一下祁律的指尖。
姬林的动作比意识快,抿过之后立刻便后悔了,因为祁太傅一脸“如遭雷劈”“五雷轰顶”的模样。
姬林生怕祁律会对着自己露出一脸厌恶或者嫌弃的表情,便抬起袖袍掩住口鼻干咳了一声,说:“寡人之后还有一些公文要处理,太傅无事的话,先退下罢。”
祁律的指尖发抖,那感觉比花椒还要麻,一直抖到心坎儿里,方才天子那一抿,祁律更加确定了,他对天子的垂涎好像是真的!
祁律以往根本没有谈过恋爱,还是个青瓜蛋子,又被天子狠狠撩了一把,站起身来,面子上恭敬无比,嘴上却差点打磕巴,说:“律告退。”
随即一溜烟儿便跑了。
姬林看着祁律快速退出寝殿的模样,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还以为太傅是怕了自己,一时头疼不已,还打了自己嘴唇两下,心想着寡人怎么就抿下去了呢?看把太傅给吓得……
獳羊肩发现,太傅自从打寝殿回来之后,便有些……奇怪。总是看着自己的食指发呆,一会子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一会子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总之笑的令人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