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关系(38)
白晓阳看着那个礼物,伸出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嘴巴,在张开的一瞬间,想起什么,身体忽然变得僵硬。
不是梦吧。
文珊回来消息,白晓阳还没来得及看,宿舍门就开了,他心一慌,眼疾手快地将礼物塞进被子里,不太自然地和室友打招呼。
段屿拎着袋子,似乎没看清白晓阳的动作,淡淡地说,“晚上好啊。”
早上中午晚上甚至睡前都会问好的习惯……是段屿原本就有的,一开始还觉得很奇妙,但是现在已经接受了。
以前都是笑着的,最近也是,但是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段屿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太好。
“这些……是什么?”白晓阳看到无纺布购物袋上的logo,“你去超市了?”
“买日用品。”
他看着室友从那几大包里分别拿出了三瓶洗衣液一大堆垃圾袋和不知道为什么与垃圾袋装在一起的鲜果蛋糕,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
直到段屿拿出了四大盒kleenex,白晓阳才忍不住,“你买这些干什么。”
“你不用卫生纸吗。”
“不是……这也买太多了。”白晓阳有些为难,wegmans的东西贵其他地方很多,分摊起来确实会有些吃力……但这不重要,比起那些,更想知道段屿怎么忽然去买东西了,是遇到了什么事心情不太好吗。
会有人通过购物发泄压力的,总感觉有点担心……要不要问一下。
“很多吗?”段屿淡道,“放心,不用你A。”
白晓阳一顿,手心攥紧,“……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屿无所谓,“是吗。”
“段屿,是我让你不高兴了吗……你没必要这个态度。”白晓阳说,“包括这几天都是,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住下去,可以直接去……”
“突然在不满什么?”段屿放下手里的东西,好奇地问,“不是好事吗,既然没让你掏钱。”
白晓阳见他过来,身体下意识往后一避。
在焦虑或者为难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地咬一下嘴唇。
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在眼前,没有发烧,没有生病,甚至还带着那副眼镜,看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就这样,只是为难时的轻咬,短暂的一小下。
就能让他喉咙干燥。
段屿眯起眼,“你在赶我走吗?”
白晓阳没见过他这样,一愣,反驳道,“不是的!”
段屿很擅长无理取闹,但比起往常无伤大雅的那种,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我哪里说错了,”他有意思地问,“那么要A吗,这些东西加起来四百刀,你给我一半?”
“……我知道了。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你用不着这样。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心情不好,但你没必要发脾气在我身上。”白晓阳默默地站起来,绕过他,去背包里翻找钱夹,低声说,“既然你说了,那确实没必要买这么多,而且贵的很没有必要。”
“你是真的还是装的。”
“什么?”
“我问你,是真的还是装的。”段屿好笑地说,“你一年的学费能买几超市纸了,现在又装什么勤俭。”
忽然是怎么了。
或许是逼近的姿态有些逾越,白晓阳试图后退一步,可后面是床。
段屿冷漠又戏谑的眼神扫视着,停留在白晓阳脸上的某一处,眼睫压得愈发低,眸色也深沉。
像是忍着什么,又恼怒着什么。
靠得极近,太安静了,甚至能听到呼吸和心跳。
他好像在盯着自己的嘴唇看,白晓阳能感受到呼吸的热度,很干净的味道,没有刻意为了掩饰的薄荷糖味,没有酒味也没有烟味——段屿现在是清醒的,所以才更加危险。
让人极其不安。
他有些无措地抬起头,“为什么……要这么说。”
白晓阳轻颤着,眼镜边缘因两人的体温起了薄雾,他想退后避开,却只能低下头,可无论怎么躲开,目光都像是撕咬在嘴边,强烈得无法让人忽视。
近过头了,贴在一起,好危险。
比起被指责的难过,白晓阳更多的是害怕。
段屿现在,好像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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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是文案剧情()
亲亲倒计时了实在是非常兴奋……特别喜欢写接吻啊啊啊谁懂…。
反思了一下自己平时的写法,现在只希望到时候审核放我一马,拜托了拜托了
第24章 你想要我怎么做。
白晓阳记得这种眼神,因为映像太深刻,所以从没忘记过。
在那天夜里,他绞断了拉美人的胳膊,嫌恶地扔了自己的外套。发觉白晓阳一直在盯着他看,于是将目光投了过来。
段屿长着一张与他气质并不太符合的脸。
比起英俊,不如说是攻击性极强的漂亮,这都得归功于那双眼睛。凌厉时给人压迫感,刻意温和时又像极了一个擅长骗心的人。身材很好,个子也高,显得这张脸或许不够刚毅,但极优秀的比例又弥补了这一点。
长着这样的脸,带有不凡的家世。无论什么样的性格,再怎么阴晴不定,也都能获得理解和偏爱。应该是个宠儿,这辈子没遇到什么坎坷。
相处久了,忽略了兴趣是前提条件,还真以为他是温和的,耐心的,善解人意的。
……呼吸变重了,好像要贴在一起,看似暧昧,但这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吻。
谁会对想要亲吻的人露出这种眼神。
段屿和别人接吻的时候是很抽离的,没多少情绪。
希望不是被厌烦了。白晓阳转过脸一躲,冷静地说,“我没有装。”
他的躲避好像并没有让段屿消气。
“你在害怕?”
白晓阳身子一顿,没有说话。没有否认。
“在怕我吗,怕我什么。”
这声音太危险了,白晓阳脊背发凉,猛地一推他,“对,害怕。别靠我太近,让人很不舒服。”又语速很快地说,“明明,明明说了只是室友关系,我不是同性恋,你也不是,就不要再做这种冒犯人又让人不舒服的事了。很讨厌。”
白晓阳不敢看他,也不想看他。
“……只是室友。算清楚一些,有什么不好。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尤其是——”
还未说完,段屿低笑一声,手随意一扬。
劈头盖脸的美钞飘撒下来,绿色的纸币落了一身。
“你说得对,”他低着头,看白晓阳站在原地发怔,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好像真的很缺这份钱。”
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为什么白晓阳每一次拒绝、每一次划清界限,每一次强调互不相欠的时候,他都会这么生气。
是白晓阳的一举一动,是白晓阳的抗拒导致,再听白晓阳说一句要A就会想要让他永远都别说话了。
实在是忍无可忍。
好像这么做就可以平息恼意,但为什么那股烦躁不堪的情绪只增不消。
文珊问的那句话让他深觉不适。恶心反胃的感觉是真的,抵触与被冒犯的感觉是真的。但好像这都不是他生气的原因。
白晓阳说的话没问题,他是该讨厌,这种行为谁都会觉得讨厌,既然所有人都是正常的,那么唯一的问题原因就是自己。
是他在意白晓阳的这件事。
——成为了再不容自己否认的事实。
原本只觉得有意思,但现在似乎不是了。
腹欲出现的一瞬间就不再是了。所以他看着睡着的白晓阳,茫然又惊愕地说,奇怪。
太奇怪了,他竟然想吻他。
极其、急迫地。
想吻他。
睡着的、毫无防备的白晓阳。
蜷缩在床上像块餐盘上的甜品,差一点他就真的要弯下腰去了,但眼前忽然闪过的画面又让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