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航仲夏夜
今天也要梦周工!
“一分钟抱紧,接十分钟的吻。”
“来进入我闷透梦窝,激起一股震撼。”
岑樾恋爱经历丰富,因历任男友都比自己年长而被称为“年上收集图鉴”。
他以为周为川也会被轻松收录进图鉴,没想到这一页不好糊弄;费尽心思追到手,没想到这一页翻不过去了。
周为川 x 岑樾
外热内冷工程师 x 自由漂亮富二代
[年上 受追攻]
[S感攻 内含轻微粗暴描写 请自行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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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华北地区气温严重反常,不过仲夏而已,温度竟轻松超过南方几个火炉城市。艳阳过于爱岗敬业,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几乎无间歇地炙烤着大地。
如果不是欠庄亦白一个人情,岑樾是绝不会答应在这种天气里出席室外演奏的。
今天的演出地点有些特殊,在一个军工研究院的露天小花园。
演出晚上七点开始,接待他们的是工会主任。穿过长长的走廊,岑樾看到两侧贴着院史资料、各式武器的照片,还有“科技强军,航天报国”之类的标语。
路过的人基本都穿着一样的深蓝色短袖,胸前印着研究院的标志,还有一面小国旗,男性居多,大都戴眼镜。
工会主任也是十分典型的理工男形象,姓余,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路上都在热情地介绍。
“今天天气热,实在是辛苦各位了,等会儿演出结束了,我请你们喝冷饮。”
这栋楼里外都以灰色调为主,严肃沉闷,岑樾没想到转角处竟有一个装修精致的水吧,咖啡的香气飘散在空调冷气中,给人感觉很舒服。
水吧两侧用书架墙做了隔断,岑樾瞥见书架上放着的都是诗集、散文之类的,与走廊上贴着的装甲车照片刚好面对面,却仿佛来自于两个世界。
他笑了笑,说:“好啊,那一会儿我们就不客气啦。”
毫不夸张地说,岑樾跟随乐团参加过大大小小几十场演出,这应该是最“朴实无华”的一次。
露天花园里放着一块展板,上面写着“仲夏夜之梦”几个艺术字,背景像是PPT自带模板里的,毫无美感可言。底下的座位倒是差不多坐满了,不过大都在低头看手机,工会还贴心准备了扇子。当然,不发给台上演奏的人。
毕竟是演出,再怎么说也要注意个人形象,岑樾今天照例穿了白衬衫,袖口处有抽绳和系带设计,方便拉琴时挽上去。
倒是好看,但是太热了。
闷热的天气容易让人心浮气躁,实在不适合室外演奏,也不适合观众欣赏音乐。岑樾预想到演出效果不会很好,耐下性子整理琴谱,心里盼着顺利结束,好去刚才的水吧吹吹空调。
今天的演出是弦乐四重奏,岑樾代替庄亦白,担任小提琴一号。
为了让演出“接地气”一些,选的曲目都是大多数人耳熟能详的,岑樾将负责在每首曲子之前进行简短的介绍。
“下面带来一首探戈舞曲,也是一部经典电影的插曲,”岑樾轻轻擦了一下鼻尖上的汗,整理好表情,同观众互动,“我想很多人或许叫不上它的名字,但一听就会觉得,哎,有点耳熟。”
“所以我先卖个关子,不说这首曲子的名字,请大家欣赏。”
这是今天的第五首曲子,至此为止,演出刚好过半。
岑樾架起琴,和旁边的小提琴二号对视,拉下第一个音符。
岑樾是个自由职业者,优渥的家庭条件给了他无限次试错的机会,小提琴只占据了他生活的很小一部分。倒也称得上热爱,但他不会选择将小提琴当做职业,那样就无趣了,他也从不满足于停留在某个地方。
这把小提琴陪伴岑樾十几年了,他有个小习惯,在自己部分的空隙,完全松开指板,只用下颚和左肩夹住琴,让自己放空几秒钟。
等到很久以后,这个极端炎热的夏天已经远远过去,岑樾再回想起这场演奏,仍然觉得有些心情难以形容。
或许是演奏中途放空的时间太短暂,太奢侈,所以当这几十秒钟被一个足够特别的人闯入时,印象会被无限加深,放大,直到比例尺混乱,再然后……一切都乱了。
露天花园夹在这栋环形楼的中间,正对着舞台的上方,二楼的位置,有个延伸出来的、不大不小的露台。人在放空时会下意识往前方看,往高远处看,因此,这个露台几乎成了岑樾视线必将到达的地方。
像是命运一般,露台的栏杆旁明明站着五六个人,但岑樾只注意到了周为川。
他叫周为川。
“为”是多音字,他说念二声和四声都可以,其实只喜欢被念成二声。
当然,名字和关于名字的习惯,是岑樾后来才知道的。
男人身材高大,站在栏杆前,却没有要倚着靠着的意思,兀自挺拔地站着,平直宽阔的肩膀将T恤撑出一条横向的褶皱。他戴着一副细边眼镜,但并没能遮住锋利的眉眼,反而像是放大和强调——很惹眼的相貌。
在这里工作的人,应当是岑樾完全不感兴趣的理工男,但这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岑樾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不同,大概就像……他明明和他的同事们一样,都穿着蓝黑色短袖T恤,但他仿佛游离在所有人之外,自成一种秩序感。
可他又是投入的,他在听这首曲子,在很认真地欣赏。
岑樾没来由地确信。
岑樾今年二十五岁,恋爱经历丰富,且取向明确,只喜欢比自己年长的,初恋可以追溯到高中时期的学长,最近一段恋爱则是和大他六岁的牙医。
庄亦白戏称,他的前男友们可以组成一本“年上收集图鉴”。
至于岑樾的每段恋爱都谈不长,倒不是因为谈得不认真,或是玩玩而已,他只是喜欢自由,追求新鲜感,永远只活当下这一秒,心定不下来。
也正因如此,岑樾是一旦心动就会立即付诸行动的那类人。
能在这样的地方遇到这样特别的人,完全是意料之外,对岑樾来说,构成了一种别样的新鲜感。说得俗气一点,这一瞬间的震动、心悸,可以用网络上一个很流行的词语来概括——“crush”。
心跳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岑樾慌乱了一瞬,但更多的是兴奋,来到熟悉的旋律前,他连忙抬起琴弓,这才没有错过自己的部分。
曲子的末尾,他再次分神看向二层露台的方向,那个男人已经不在那儿了。
是听到一半觉得无聊,回去工作了吗?
岑樾有些心神不宁。
结束了最后一段合奏,他抬起头,习惯性地朝观众席微笑。然而这次,他的职业素养没能得到完美诠释——他看到那个男人正站在露天花园的门口,只离舞台一步之遥的地方,和其他人一样,又不一样地,轻轻鼓着掌。
岑樾没有忘记刚才卖的关子,拿起话筒,继续和观众互动,视线却黏在了一个方向。
仲夏日的晚上七点半,天光仍是亮堂堂的,空气闷热潮湿,裹着一团没头没尾的心绪。岑樾忽然感到嗓子发干,喉结反复滚动,开口道:“刚才这首曲子叫做,《一步之遥》。”
第2章
晚上八点,天微微透黑,高温预警告一段落。岑樾背着琴,跟随余主任来到研究院的水吧。
在三十七八度的天气里室外演出,可比游泳健身更耗费体力,他口干舌燥得厉害,碎发黏在额头上,整个人都有些脱水。
其他三个乐手都先走了,只剩下岑樾。
按时下班是人之常情,来水吧坐坐只是可有可无的客套,若不是有私心,岑樾可能也不会留下。
在吧台点单时,余主任碰巧有电话进来。
大概是什么不得不接的对象,他露出点为难的神色,环顾四周后,像找到救星一般,朝被绿植挡住一半的座位走去。
“哎,周工,帮帮忙,你给乐团的老师点杯饮料,我去接个电话。”
“先刷你的卡,回头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