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航仲夏夜(63)
因为方才突如其来的奔跑,两个人的呼吸都带喘,在这仅有沉闷脚步声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
酒店设备陈旧,门卡贴上去几秒钟仍然没有反应。
岑樾有点疑惑,心说难道走错房间,正要抬头看门上的数字,周为川从身后靠近他,握住他的手腕,将卡片斜了一个角度。
“滴”地一声,门锁打开了。
岑樾还没反应过来,被周为川按了下后腰,半推着埋进房间。
室内暖气很足,周为川的眼镜片上起了一层雾。岑樾原本处在状况外,整个人十分被动,注意到这一点以后,立即福至心灵,坏笑着去解周为川的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撑上。
好像是因为周为川看不清自己,所以肆无忌惮、趁人之危。
“周为川,你想我了吗?”
“你说实话,是不是每天都在惦记我啊?”
周为川没有回答。
他也拉开岑樾的羽绒服拉链。岑樾是很乐意配合,但拉链敞开后,却发现周为川没有下一步的意思,直到侧腰被握住,才明白他的用意——这样方便困住自己。
周为川欺身向前,镜片上的雾渐渐淡了下去,而随着吻的深入,那片氤氲的雾气仿佛飘到了岑樾眼底。
这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吻,强硬、果断、没有保留,很符合周为川的风格。
之所以如此,是周为川没忍住,但他也说不清自己试图忍耐的是什么。
岑樾背靠门板,没出息地被吻到腿软,也没忘记张开嘴巴配合。
唇瓣时而紧贴,时而分开,舌头被凶狠地吮过片刻,又放慢节奏安抚。过程太漫长,唯有腰间那只手始终握着他,虎口张开,形成一张无法挣脱的网,指节每次施力,都让他感觉灵魂在为之颤抖。
房间没有插卡取电的功能,此时只有一点亮光从洗手间的门缝里透出来——岑樾早晨离开时忘了关灯。
光亮斜斜打在玄关,制造出两个细长的、交叠的影子。
一吻结束,岑樾抽了抽鼻子,像溺水者在求救一般,踮起脚紧紧环住周为川的脖子,把重心都交给他,喃喃道:“……周为川,我没有你可能会死。”
在恋爱关系中,这应该是挺不健康的一句话,但在周为川听来只有孩子气。
周为川抱他毫不费力,双臂托住屁股,将人放到床上。
“你没有谁都会活得很好。”他帮岑樾把外套脱下,摸了摸他覆着薄汗的额头,气息稍乱,但依旧从容:“你是自由的,只要你想。”
岑樾眨了眨眼,一眼不错地看着他:“我知道……”
“但我还是想要你。”
虽然他是为周为川而来的,但在济平闲逛的这两天,他能明显感觉到,他是平静和自在的。就算常常想起周为川,想起他们之间失去方向感的恋情,也不是什么难缠的负面情绪。
他当然是独立的,没有松开对自己人生的掌控,也没有失去感受当下的能力。
他和周为川都是,没有对方也能活得很好。
可是他已经没办法想象和另一个人恋爱的场景,他不想翻篇,不想再去收集新恋情了。
至少此时此刻是。
所以只要想到周为川可能会随手翻过这页,他就会难过。
“周为川,今晚能不能做?”
“我特别想你,”岑樾抬手抱他,“你不在,我自己好像不能……”他耳朵红了,目光难得躲闪,语无伦次道,“都是因为你,我都快不会自慰了。
周为川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偏头短促地笑了声,又看着他的眼睛,很有耐心地抚着他的眼角:“怎么不会了?”
“……”岑樾也不知道怎么说,伸手摘了他的眼镜,放任自己沉入那片湖水中,小声说:“……我喜欢你的手。”
小猫一边害羞,一边又在撒娇,漂亮得让人忍不住想放轻呼吸。
周为川面上的笑容依旧波澜不惊,只有呼吸不大明显地沉了一瞬。
他的手下移,拨过岑樾的下唇,再往下,拇指按住那枚小巧的喉结,感受到它在紧张地滑动。收拢手指,掌握住颈项的同时,岑樾的呼吸肉眼可见地急促起来,眼角也开始湿润。
对某种亲密的渴望淹没了他,他不会告诉周为川,前天晚上他用来自慰的特殊手段,就是想着周为川的手,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在轻微的窒息感里射精。
而今晚他终于可以用周为川的手来触碰自己。
“嗯……”
他跨坐在周为川腿上,没有坐实,下身悬空着,内裤挂在一边的膝弯上,跟随他一起颤抖。
他上身还穿着卫衣,印花图案是个表情无辜的小孩,下身却已经不能更糟糕,用羞耻的姿势,翘起臀瓣,让周为川的两根手指插入那个湿红的穴眼里。
明明只是食指和中指,怎么会这么粗,像性器一样侵犯他,也满足他,他快要吃不下。
在他身前,笔直漂亮的肉棒高高翘起来,因为情动,顶端淌着透明水液。
他哀叫着想要高潮时,周为川抽出手指,将拇指塞进他嘴巴里,堵住他的声音,另外四指扣住脸颊,划出两道色情的湿痕。
很小的一张脸,周为川轻而易举就握住了,他用一种训诫的语气说:“叫小声一点,这里隔音很差。”
又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从自己腿上下去。
岑樾含着他的指节,瞥他一眼,湿漉漉的瞳仁轻颤,带着茫然和不解。
还委屈上了。
周为川失笑,手指探至臀缝,指腹捻了一下敏感开合的小口:“这么湿,等下把我衣服弄脏了,我明天还怎么出门?”
“那你就不要出门了,也不要穿衣服,一整天都待在床上。”岑樾张嘴就来。
“一整天的话,我怕你会先哭,”周为川握着他的臀瓣,耐心和他商量:“听话,起码让我把衣服脱了。”
岑樾自知理亏,瘪瘪嘴,从他身上下来,跪坐到一旁,动手解他的裤腰。
勃起的性器将深色内裤顶起一个夸张的弧度,岑樾自己干的好事,自己竟也愣了一下。
算一算,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有和周为川做过爱,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这根东西变得更凶了。
而且上一次,周为川在罚他,一整晚都没有和他做到底。
“好大,”他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你是不是也很久没有自己弄过?”
周为川选择略过这个问题,看向一般酒店都会摆放收费安全套的地方,说:“没有套。”
“早就买好了。”岑樾从枕头底下摸出个拆封过的盒子,语气颇有些得意:“拜托,川哥这么难约,我怎么可能放走他。”
扫了一眼盒子,周为川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在罗旭店里买的?”
“嗯。”
“你怎么跟他说的?我们的关系。”
“就说我是你朋友,来济平找你啊。”
岑樾抬手脱了卫衣,激起一阵静电,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
他眯起眼睛,轻轻甩了一下头发,似乎很了解自己什么角度最好看,勾起笑容:“不然……总不能说你是我老师吧?周老师?”
周为川不置可否。
他赤裸着拥住岑樾,身下的弹簧床吱呀作响,他撩开岑樾快要挡眼的头发,目光定住:“做朋友应该很难。”
岑樾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很快就对此失去了兴趣,也不再余有刨根问底的精力。
这是他经历过最累的一次性爱。
弹簧床不值得信任,周为川将他压在窗台边,抬起他一条腿,握着性器抵入后穴。
这个角度进不到多深,但岑樾还是被操到站不稳,只能攀着男人宽阔的肩膀,屁股里夹着根粗大的性器,努力吞食,已经丧失主动迎合的意识。
——周为川给什么,他就必须收下。
平时在床上做爱时,岑樾还觉不出来有多吃力,用这个姿势,体型和体力的差距显现出来,他感觉自己随时会被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