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入梦几多回(74)
“嘿嘿,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嘛。”裴溪洄摸着自己圆圆的寸头,欠兮兮颠进来,弯腰瞅他怀里的沈月岛,“大美人这是干嘛呢?小模样怪乖的。”
“趴窝呢,别吵他,给我拿条毯子来。”
“啧,上来就使唤我。”他扯过毯子,帮霍深给沈月岛盖好,然后就跳到旁边椅子上一蹲,像只好奇的小猴子似的捧脸看着他俩。
他这样子实在是花痴。
“你看什么呢?”
“看你俩啊,你俩都好看。”
他伸手捞捞沈月岛的长发,又摸摸自己的寸头,不知道想什么。
“靳寒呢?”霍深问他。
“我屋呢,不是说先不让他露面吗。”
“嗯,明天让他送你们回枫岛。”
“行。”裴溪洄也没多问,他从不干涉霍深或者靳寒的事。
卧室里就开着夜灯,灯光昏暗,霍深这才看到他嘴角红了一边,跟豁开了似的,还带着点血,伸手指了一下:“怎么弄的?”
“嗯?什么怎么弄的?”裴溪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摸嘴,摸到就笑了,抿着两片红肿的唇发出餍足地一声“叭”。
“太久没见了嘛,他没控住劲儿。”
“……”霍深无语,“我当靳寒又揍你了。”
这话一说裴溪洄就不乐意了,“我又没犯神经病他干嘛揍我!可稀罕我了,刚才还捧着我脑袋瓜亲个没完。”
“打住,我三十了,听不了这个。”
“哈哈怪谁了,都三十了还没性生活,再憋几年你那什么就死个屁的了,还怎么给大美人幸福?”
霍深让他烦死:“快滚,你比靳寒还烦。”
“那我俩一家嘛。”他从椅子上跳下来,临走还顺了颗青梅。
一路连蹦带跳地溜达出小楼,远远地看到路灯底下站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的方向打电话。
他摸了把扎手的刺头,蹑手蹑脚地溜过去,赶到近前一个助跑猛地蹦到人背上!
靳寒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单手兜住他屁股往上一托,另一只手拿着电话,面不改色地讲。
和霍深一样,靳寒也是没爹没妈的苦出身,早年在枫岛跑船起家,练得一身腱子肉,两百斤的麻袋一手能提俩,拎裴溪洄这样的小鸡仔跟玩似的。
裴溪洄就那么坐在他手上,自己不出一点力,两条腿还哐当哐当地晃,把他当摇摇车骑。
靳寒电话没打完,他就不闹妖,趴人肩膀上“咔嚓咔嚓”啃青梅。
“好了,等我回去再说。”靳寒刚挂电话,嘴边就送来半个梅子,“好酸呀哥,你吃吧。”
他张嘴把梅子吃进去,裴溪洄就晃着那个圆脑袋一蹬腿:“驾!我要骑大马!”
“核。”靳寒两手都托着他,又不能吐地上。
裴溪洄“哦哦”地把手伸过去,让他把梅子核吐在自己手心,拿卫生纸包住。
靳寒背着他往住处走去,风吹过来,把他的裤角撩上去一些,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
白皙纤细的脚踝上圈着只深黑色的金属环,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如同一条绅士又变态的黑蛇,无时无刻不将他囚在笼中。
“重了点儿。”靳寒说。
裴溪洄点头:“饱了么。”
“散散步?”
裴溪洄猛猛摇头:“不不不,听说蓝山哪哪都是监控,这要被拍到可丢死人了。”
“你骑我,你还嫌丢人?”
“丢你的人我也舍不得啊!咱俩一家!”
他猴在靳寒背上哼哼唧唧地拱两下,趴人脖子那里说:“哥,我也想留个头发了。”
“也?”
“昂,我看霍老大总玩大美人的头发,瞅着还怪温情的,你想不想玩?我给你留点?”
“我随意,你想留就留。”
靳寒说着侧过脸在他扎人的脑袋上轻蹭一下,“秃脑瓢也挺好,符合你身份。”
“是吗?嘿嘿,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身份呢,是什么身份呀?”
“刺头。”
“刺你大爷的头啊!”他一下就炸了,勒着靳寒的脖子哐哐打拳,“我是枫岛小王子!靳总的掌上明珠!我还就要留个长发到时候勾不死你!”
“好好好,留留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节目。”
【作者有话说】
双更啦,还是明天不更周二更,副cp靳总和小圆寸的故事指路隔壁《学不乖》,喜欢的bb点点收藏耶,下本写ꉂ(ˊᗜˋ*)
第44章 阿佛洛狄忒
冬日傍晚,气温已经接近零下,夕阳薄薄地披在远山,像被冻住的橘子脆片。
白鸽从山顶盘旋而下,落在红枫树梢。
一辆枫A牌照的黑色轿车从树林中迅猛驶过,惊起一树飞鸟。
轿车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前,斑驳的路牌上写着——春山路73号,临水公馆。
霍深从车上下来,皮鞋踩着潮湿的路面,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青灰色西服,胸口衬衫被胸肌撑得微微紧绷,最顶上两颗扣子是解开的,没向往常一样严谨地打着领带。
显而易见,他今天出席的并不是个严肃的场合,来这里的人大多也只为寻欢作乐。
陆凛今早已经走了,他带着两个生面孔踏上门前石阶,旁边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丝绒长裙的女人优雅地小跑过来,先他一步推开旋转门。
她裙子太长,鞋跟又太高,刚进门就扭了脚,摇晃着往旁边栽倒。
“小心。”
霍深揽住她纤瘦的肩膀,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她的皮肤被冻得冰凉。
“你穿得太少了。”
他一手扶着女人,一手撑住转过来的玻璃门,高大的身影将她囚困在旋转门的一个小格子里,早已超过正常的社交距离。
女人扭过身来,长发披肩,脸上戴着张怪诞的动物面具,抬起眼时能看到她湿亮的瞳孔和弯翘的睫毛。
她微微垫起脚,扶着霍深的手臂,给了他一个隔着面具的贴面礼,“多谢您关心。”
公馆顶楼在举办假面舞会,显然她是受邀宾客之一。
霍深脱下西服外套给她披上,“还没开始,别跑太急。”
女人撩起眼睫,暧昧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拎起一边裙角,缓缓走进电梯。
助理上前问:“会长,现在上去吗?”
霍深的视线还停在即将闭合的电梯上,与里面那双脉脉含情的狐狸眼对望,直到电梯门彻底阖上,他才收回视线。
“不急,让客人玩一会儿。”
临水公馆的假面舞会,是曼约顿每年的保留节目,由霍深主办,目的是联络曼约顿和枫岛两地通商合伙人的友谊。
为了增加趣味性,每年舞会都要做个游戏。
今年的游戏是霍深亲自想的,规则很简单:谁找到宾客中最尊贵的那个人,就可以得到霍深名下任意一家公司5%的股份。
他还给这游戏起了个名字——阿佛洛狄忒。
“叮——”
电梯到达顶楼。
女人披着霍深的外套从里面走出来,抬手推开舞会大门。
相比于场内其他女宾客,她打扮得实在太过低调,一袭黑丝绒长裙从脖颈包到脚踝,长发随意在肩头披散,露出纤长白嫩的脖颈,上面没戴任何首饰,就手腕上套着只品相还算不错的玉镯。
宾客的心思都放在游戏上,压根没人注意到她。侍应给出提示,说那位最尊贵的客人的照片已经做出拼图碎片藏在场内,客人立刻组队搜寻起来。
不止为那5%的股份,能被邀请来参加舞会的人本就非富即贵,看不上这些,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是与霍深交往的机会。
只有一桌客人不为所动,气定神闲地围坐桌边,女人看到他们的桌牌上写着“沈氏”,就拿了杯香槟饶有兴致地走过去。
三位男宾客正围在一起谈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