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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24)

作者:独行醉虾 时间:2024-01-14 11:39 标签:校园 豪门世家 年下 都市 成长 救赎

  他呼吸急促,胃里有点翻滚。
  俞洲却得寸进尺,另一种手也伸过来,将伞柄从徐晓风手中拿走,将两人相贴的手转为相握。
  徐晓风的手是凉的,俞洲的手却干燥又火热。
  他一直不受控制地想往外抽,但俞洲握得很紧,甚至把他的手捏得微微发白。
  伞下陷入沉默,只剩下雨滴噼里啪啦砸落伞面的声音。俞洲的呼吸不知为何也开始变得急促。
  一个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恐惧,一个仿佛找到了刚刚被挖走的身体另一部分。
  从学校外到家门口,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好像走了有十个小时。到了后半程,大约是俞洲口中的“脱敏治疗”产生了效果,徐晓风在恐惧之中生出来一些别的感触。
  俞洲的手和之前接触过的不一样。
  和记忆力的光滑细腻的佛像也不一样。
  那只手掌上全是茧子,握得太紧时甚至磨得有点疼。
  凭借这点疼痛,他勉强找回理智,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俞洲正眼也不眨地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年轻的脸上带着古怪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流露出一点稚态,好似在游乐园里抓着糖果的小朋友。
  “……好了,”徐晓风终于忍不住开口,“先脱敏到这里吧,我怕吐到路边。”
  这句话打破了俞洲的思绪,他脸上的稚态瞬间消失,又回到平日里的状态,乖乖松开手,甚至体贴地掏出纸巾,把徐晓风的手擦干净。
  徐晓风重新接过伞柄,手指还有点微微发抖,一直到进门的那一刻仍感到反胃。
  俞洲问他:“感觉还好吗?”
  “不太好,”徐晓风说,“今晚或许会做噩梦。”
  俞洲立刻抱歉地笑,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替他放好鞋子、挂好雨伞,再隔着衣服捏捏他的肩膀:“糟了,给风哥留下了心灵阴影,明早还是我做早餐赔罪吧?”
  徐晓风享受了一会他献的殷勤,笑道:“别,不能耽误你长个儿。不过我觉得脱敏还是有点作用,多试试说不定真的会好呢?”
  俞洲的目光马上落回他手上。
  这时候,他又不动声色起来,装得乖巧无比,嘴里道:“随时欢迎,招呼我一声就成。”
  听上去倒像徐晓风主动找他帮忙,但因为他说得过于自然,徐晓风竟然没察觉到哪里不对。
  他向俞洲道了声谢,赶着去浴室先洗澡,在俞洲看不到的地方把手都搓红了,才勉强摆脱掉那股难受劲儿。
  到了第二天早上,徐晓风特地早起来半小时。
  俞洲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见到徐晓风,居然径直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早安。”他一触即分,“脱敏治疗。”
  徐晓风:“……”
  因为隔着衣服的缘故,这一次他没什么太大的抵触情绪,缓过神后反而笑了笑。
  他靠上门框,打量一身新衣服的俞洲,欣赏了片刻男生俊挺的身姿,道:“俞洲,你提这个脱敏治疗……不会是想找我撒娇吧?”
  “怎么会,”俞洲在新衣服外面套上校服,“我是认真的。”
  徐晓风把尾音拖长:“哦……”
  俞洲在他的注视下背上书包,很听话地没有再准备早餐,收拾妥当后准备去上学。
  “等等,”徐晓风叫住他,“不拿早餐钱?”
  俞洲:“我自己还有钱,够吃早餐。”
  徐晓风:“你这么认真地做治疗,不收费吗?”
  俞洲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
  彻底笑开之后,徐晓风发现他的左右两边脸颊各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梨涡,而且位置绝对对称,他一眼就能算出两个梨涡的坐标。
  简直就像长在他审美上的一样。
  俞洲没有再拒绝,当着徐晓风的面拉开那个富有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十块钱。
  徐晓风对高中生的零花钱没什么概念,只觉得十块钱太少,买个零食都不够。他道:“十块钱吃不饱。”
  俞洲:“我打零工一小时也就十五块钱。”
  “你在我这又不是打零工,”徐晓风说,“属于正式编制,给五险一金的那种。”
  俞洲又笑,明明是一个窘迫又敏感的话题,此时却显得格外轻松自然。徐晓风总说自己什么也不懂,却天生知道怎么尊重人,也懂得怎么维护其他人微妙的自尊。
  不占任何人便宜是俞洲的原则之一,但他的原则一遇上徐老师,总是会一退再退。
  他又拿了十块钱。
  徐晓风终于满意了,点点头:“去吧,每天都要记得拿,我会检查。”
  怕俞洲以为自己在说客套话,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觉得里面的钱放得乱,我对每个数字都过目不忘。”
  俞洲很听话:“好的,我会记住。”
  他背着书包走了,走到学校外面最好吃的那家早餐店,按照自己的食量,点了最贵的一次早餐。
  二十块钱没有花完,还剩十块,他知道这是徐晓风给他的零花钱。
  从他上了初中开始,俞若云从来不记得给他零花钱。想买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总会想办法找份合法或者不合法的兼职,而不是跟家里的大人开口。
  他看着剩的十块钱,坐在早餐店里,把过分丰盛的早餐全部吃光,然后将这张薄薄的纸币叠成千纸鹤,放进书包的内袋。


第21章 黏糊
  为了对得起每天二十块零花钱,俞洲制定了详细的篮球教学计划。
  当然,在正式开始学习篮球之前,他要帮老师摆脱那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徐晓风对此一无所知。他唯一的感受是,自从俞洲开始拿二十块钱零用之后,似乎越来越喜欢给他做“脱敏治疗”。
  两人同住的第二周,俞洲已经可以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腕,教他怎么正确切出一盘苦瓜片。
  少年人的身体温度很高,他一靠近,徐晓风的皮肤立刻感应到熟悉的温度,条件反射般开始全身紧绷,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那只手不出所料贴上他的手腕,开始纠正他错误的拿刀姿势。
  比起他们在雨夜里的相握,脱敏治疗确实有了成效,至少徐晓风不再会头冒冷汗、恶心想吐。
  在俞洲兢兢业业的冒犯下,他对室友的肢体抵触进入了可忍耐的范围线。
  俞洲站在他身侧极近的地方,纠正完姿势后仍然没离开,而是带动徐晓风的手,将刀提起,再落下,切出数片又薄又均匀的苦瓜片。
  “你看,是不是很简单?”俞洲的声音响在他右侧的耳朵里,“不要抵触刀具,它只是一种工具,可以把它想象成手的一部分,怎样使用全部取决于你。”
  徐晓风的注意力全在两人相贴的地方,怎么切苦瓜是一个字也没听见去,他敷衍地嗯了两声,想让俞洲松手,后者却偏偏抓着不放,继续带动他的手,放缓速度,慢慢地切了下去。
  “和别人进行肢体接触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俞洲在咚咚的切菜声里问他。
  徐晓风的手拿过最多的东西是铅笔,连重物都极少提,皮肤细腻白皙,没有任何生活磋磨留下的痕迹。也正因为如此,俞洲那些细碎的伤疤变得存在感极强,每切一下,都会磨到徐晓风的皮肤。
  确实是和佛像不一样的,他想,然后努力让自己再放松一点。
  “在想那尊佛像。”片刻后,他回答道,“以及我到底为什么会害怕它,并且将这种害怕延续到现实生活里。”
  “有结论吗?”
  徐晓风看着一片片整齐倒下的苦瓜片,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道:“俞洲,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人会非常清晰地记住很小很小时候的记忆片段,而那些片段往往会和最亲近的人有关,比如——妈妈。”
  切菜的手微顿,连带着徐晓风的手也跟着顿了一下。
  俞洲看向两人相握的手。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似乎有点异常,总会对徐晓风产生肢体上的强烈渴望,借助脱敏治疗的借口,近乎失礼地糊缠在老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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