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睡得很坏(71)
科技改变生活,防水床笠这玩意儿可真是居家色色的必备单品。
难得买到好东西的裴衷被夸得飘飘然,过了好久才想起丢在床头被微信消息震了一晚上的手机。
练和豫屁股上的酸痛抵不过他的好奇心,他凑过去边看边问:“这是你同学么,她在拜托你……参加走秀?”
为了方便练和豫八卦,裴衷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解释道:“最近鹏城时装周比较多,大部分服装表演系的同学基本都出去实习了。但这个点正好又撞上毕业班做毕设展示,所以服设的同学想叫我们这些五年制专业、没到赶毕设阶段的纯艺生帮忙去撑个场。不过我没打算去。”
“去,必须去。”练和豫兴致勃勃地指着屏幕上那套古希腊神庙风格的男士裙装,半建议半强迫道:“能选吗?我想看你穿这套——”
“快说好,我免你今天一顿打。”
作者有话说:
参考文献:
[1]董君艳,娄红军,谢伟东.犬发情、排卵鉴定方法及最适配种时间确定[J].福建畜牧兽医, 2004, 26(6):2.DOI:10.3969/j.issn.1003-4331.2004.06.006.
[2][美]派特莉西亚·麦克康奈尔.别跟狗争老大[M].白滨杨睿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第50章 番外 本能
“老徐,快拦住它——”
“我操!你小声点,这他妈是在雪山上!”
穿着厚实外套的中年男人给了旁边的小伙一耳光,顺手抬起袖口抹干净护目镜上的雪屑,迅速调整好校准器、拉开复合弓,对准那只逃窜到悬崖旁的雪豹。
噗呲——
一声闷响,开过刃的锥形箭头擦着雪豹的后腿,带出一条长而急的血线,深深扎入覆盖着冰雪的厚土中。
“吼——”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吼,雪豹跪倒在地。
向前是陡峭的断崖,向后是两个跟着它翻了两座山头的偷猎者。
雪豹朝后望了一眼,踉跄着站起身来,翘起长而粗厚的尾巴,朝悬崖底下纵身一跃。
身后的两人连忙凑上来,对着至少有五六十米高的崖底胡乱放箭,可惜雪豹在积雪里滚得实在太快,一箭未中。
坠崖时雪豹刚好摔在了崖底的山脊上,尽管有厚厚的积雪缓冲,但仍摔得不轻。
它来不及休息,飞快地沿着山脊消失在了偷猎者的眼皮底下,带着身后的雪层一片片往下滑。
“妈的,忘了带登山钩。老徐,我们跟了一晚上,就让它这么跑了?”年纪稍小的那个男人啐了一口,不服气道:“不然找条小路包抄下去……”
话音未落,身后便吹来了一阵卷砂带雪的狂风。
人类的强悍,主要体现在他们阴险狡诈的策略以及层出不穷的高攻击性武器上。
但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类那不适应野外生存的脆弱躯体毫无反抗之力。
“是雪崩!跑——”
雪豹藏在距离这个山头不远的距离,边舔舐着被利器挂得皮开肉绽的伤口,边默默注视着那场由它引发的小范围雪崩。
人类们不像雪豹一样,有厚实耐摔的皮毛、平衡身体的尾巴,他们在断崖面前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潮水般的雪墙淹没了。
或许等到明年开春,冰雪初融时,他们会化作雪山下的养分,滋养崖底的耐寒植物。
声势浩大的雪雾随着雪花慢慢往下落,雪山又恢复了平静。
雪豹抖了抖身上的雪粒,步伐缓慢地朝自己的领地走去。
无论是什么品种的野兽,都怕极了带着工具的人类。
雪豹的母亲和兄弟便是在一年前的冬天被偷猎者们逮住的。
那天它正叼着豹生中第一次独立抓到的岩羊往回赶,然而在快回到石头窝旁时,雪豹却闻见了极为浓重的血腥味。
那不是他们常捕猎的高原兔、旱獭等小型动物的味道,反而更像是自己受伤时才会闻到的血腥味。
它谨慎地在窝外的乱石里等了十几分钟,确认窝里没有其他兽类的呼吸与走动声后,雪豹这才将叼着被自己咬断脖子的岩羊,快步跑回了石头窝。
窝里有人类生火的痕迹,地上还乱七八糟地丢了些塑料和金属垃圾。
已经灭了的篝火旁摞着几具被割了头、爪、尾,又剥了皮的动物尸体。
那是雪豹的母亲、与还没学会独自捕猎的弟弟妹妹们。
在荒凉、食物稀缺的高原上,所有的动物都做好了活不到太阳第二次升起的机会。
雪豹来不及伤心,它在母豹、兄弟们的肉块腐坏发臭之前,将它们撕咬开藏好。
靠着岩羊与同族果腹,雪豹将将捱过了那个漫长而孤独的冬天。
这是雪豹独自生活以来的第二个冬天,今天是它在河水冻住后的第一次外出捕猎,却倒霉地碰见了偷猎者。
尽管侥幸从他们手底下逃脱了,雪豹大概率也难以活过这个冬天——因为它伤得实在太重了。
内脏被摔得隐隐作痛,后腿的伤口还在持续冒血,浓烈的腥味随时可能引来其他类似藏獒、藏马熊之类的天敌。
尽管雪豹的抗摔能力优越,但在摔下悬崖时大概还是受了些内伤,以至于它的动作比平时要缓慢数倍,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全身剧痛乏力。
它饿着肚子,眼见太阳起落了各一次,距离全盛时期只需走上半日路程的领地边缘,也还有十几座山头的距离。
雪下得越来越大,雪雾明明像烟一般朦胧,当它扎在雪豹的眼皮和鼻子上时,却刺得像天敌的利爪似的,刮得它生疼。
雪豹越走越慢,实在没力气了,就干脆找了块背风的石头躺下,将冻得有些僵硬的长尾巴垫在脑袋底下,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它在失去意识前似乎听见了狼嚎声。
……死在这种从猎物屁股开始进食的傻逼物种手里,真是豹生之耻。
.
“啪!”
炸开的火星子弹在雪豹的毛皮上,将它烫醒了。
雪豹警惕地炸开毛,弯起脊背,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吼声。
它观察着眼前这间烧着篝火的无窗石屋,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为何没死。
雪豹下意识想跳起来打滚,却被脖子上粗得过分的链子给一把拉了回来,险些压到伤腿。
不对——
在篝火的照明下,雪豹看见自己的脖子上带了条栓着链子的金属项圈,后腿的伤处也被不知名的东西绑了起来。
这是人类的手笔。
或许是听见了房里的动静,厚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狂风裹挟着雪粒卷进房间,将屋内的篝火吹得摇摇晃晃。
一位快有门板那么高的男人逆光进了房间,对雪豹龇牙咧嘴的威胁视若无睹,甚至还爽朗地笑出了声,“别怕,我不伤害你,吃点东西吧。”
随后,被拔了毛的、快被冻成冰坨的三四只雪鸡被丢在了雪豹面前。
借着火光,雪豹看清了这人类身上穿着的浅绿色马甲,与帽子、深色制服上的金属徽章。
他是与偷猎者立场完全相反的、偶尔会给动物们投食的巡护员。
高原上的能活过一年的动物们,基本都知道碉房、帐房里的人类碰不得。
不是野兽们不馋,而是住在这种建筑里的人类多养着藏獒一类的凶猛助手,出行时也随身带着弓箭或折刀,近远战功能皆是不俗。
何况野兽们偶尔还能在人类停留过的地方捡点带着碎肉的骨头啥的。
也就只有藏马熊这种脑子缺根筋的物种,才会去没事找事招惹人类。
雪豹小心翼翼地用爪子将雪鸡扒拉过来,迅速叼起后躲到墙角胡乱啃食。
吃饱以后,巡护员又给它喂了盆烧过又放凉的雪水,雪豹这才算是彻底活了过来。
趁着雪豹还虚弱着,巡护员给它的后腿换了次药。
野兽在吃饱后并没有太强的攻击欲,身受重伤的雪豹也不一定打得过这腰间别着武器的大个子。
它见这人类并没有恶意,便由对方去了。
巡护员走之前赶了另一只动物进来,雪豹一闻到这味道,便浑身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