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狗(49)
身上的汗都风干了,衣服贴的更紧,把身体的轮廓线条展露的分毫毕现,让肖舟有一种舒展的勃发的美感。衣服递过去时,江成远看着肖舟时眼神又暗沉了点,“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
是指他刚刚贸然上去托住了柜子。如果重量太重或者姿势不正确,反而会令自己受伤。所以江成远从什么时候就看见了?
肖舟也盯着江成远看了会儿,直看到江成远眼神闪动了下,然后第一次避开。肖舟有些新奇,他从来没见过江成远躲避自己的视线,躲避是心虚是心乱,江成远不会这样。
拿了衣服去淋浴间冲凉,毕竟是办公室,淋浴间极其狭窄,转个身都费劲。
从里头出来,江成远已经不在里间了。拉开里外间隔着的隐形门,江成远在讲电话,见他出来了,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坐一会儿。
林深的衣服有些宽松,还好并不全是西装三件套,还有两套休闲的衣服。现在上身的是棉质的T恤和柔软的长裤,头发半干,贴在额头,让肖舟整个人看起来很乖很安静。
江成远靠在皮座椅后背,电话里的老外还在叽里咕噜,他瞧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却已经没什么心思听人讲话了,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敷衍,又想起了刚才看到肖舟惊险的一幕,稳稳抗住了柜子一角,手臂和小腿的肌肉在束紧的衣裤里鼓起,肖舟人没怎么样,很有把握,倒把他吓了一跳。
等肖舟来回几趟回来,外套搭在小臂上,短袖的领口和后背都被汗水打湿,几个装修师傅和他说笑,在他肩上拍了拍并排走进玻璃门。肖舟眉眼舒展,眼睛亮得像剔透的黑曜石,里头都盛着光,也许是额头密布的亮晶晶的汗水,就是闪耀得让人挪不开眼。他的确年轻,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体现着朝气和活力。
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江成远快速简洁地把电话里的话题拉回来收尾,没等对面有什么反应就挂了电话。
他让肖舟过来,肖舟也就过来了,走到他跟前,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看着他,眼角上那一道白疤淡了很多,只剩下影绰绰的一道印子。没有刚见面时那么深的戾气,他现在是平和的。
江成远出神地盯着他瞧了会儿。
然后他却看到这个变得平和的年轻人慢慢在他面前跪下来,手撑在他的大腿上,抬起眼问他,“你是想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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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这么想被人看到
江成远愣住了,却还是本能地因为放置在大腿上手的热度和压力,而小腹一阵紧绷。
肖舟皱了点眉,语带试探,“我等会有点事,帮你口出来可以吗?”
江成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忽而笑了,虽然是在笑着的,眼神却有种明显的狠厉。抬起手,虎口卡着肖舟的下颌,把他的脸抬高,“你会做这个?什么时候学的?”
他们俩没搞过这种花样,做就是做,简单清爽的做。江成远不强迫他搞这些,用嘴用舌是享乐是情调,如果一方不乐意就是折辱是折磨,哪方都不见得舒服。
“没,我可以试试。”肖舟急于脱身,他看出江成远今天状态不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想这样是影响最小的方式了。
目光仍然不善,带着审度,慢慢才放松下来。既然主动提议了,江成远也乐于接受。
虎口松开,离开时手指撬开他的嘴唇,碰了碰里头的一排白牙,“牙齿包着点,别咬着。”
肖舟低头下去,刚想抬手去给他解拉链,却被江成远将两只手抓住,“不能用手,说好了只能用嘴。”
语气里有促狭有玩味,肖舟背脊僵直了下,这才感觉到有一点羞耻感,这样跪着服务,磕磕绊绊,不熟练又紧张困难,一会儿就憋红了眼睛。
江成远用手覆盖着他的后脑,手指纠缠着发根,半是引导半是用力。
弄到一半时,门被敲响了,小雅说是季律师来了。
肖舟受了惊,猛地抬头,刚想后撤,却被往下压,挣脱不掉。
江成远用皮鞋碰了碰他的膝盖,“去桌子底下。”
他膝行着挪过去,办公桌很大,但底下的中间有一道支撑的木板,就导致藏身的空间非常逼仄。努力缩起身子,后背抵着板,也有些无法容纳。
光都被遮住了,目不能视物,其他感官就变得异常灵敏。味觉和嗅觉,雄性荷尔蒙的味道被放大了数倍,浓稠刺激。然后是江成远的声音,让那人进来。
门嘎吱一声开了,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无声。
心跳得快蹦出胸口,肖舟感觉自己紧张得快吐了。
提议这种事的自己就像个小丑,江成远是在故意耍自己。
一阵犯呕的感觉涌上来,却被堵住。眼眶里被憋出了眼泪,动一动就掉下来。
可偏偏江成远还说得不紧不慢,季阳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娟的那家食品厂要拆,厂里面几百名员工就都失业了,要安置。周军给的钱不够,人又被抓进去了,钱已经转移,现在有人带头闹事,找万盛集团要赔偿。”
“蒋董的意思是为了息事宁人,不要把这事闹大,闹上新闻,影响之后的开发进度。钱是可以给一点,但不能让他们狮子大开口,本来这就是他们跟食品厂的矛盾,万盛出面,也不过出于人道主义,避免麻烦,闹出事故。”
“这是一千万支票,随便你处置。反正蒋董只出这点,刨去给员工的,剩下的都归你。赚多赚少,就看你本事了。”季阳原先坐在对面,说着就半站起身,身体倾斜,越过桌子,将支票推上前。
肖舟能明显地感觉到一小片阴影落在桌面与男人身体之间的空隙。季阳只要再向前一点就能看清底下在进行什么勾当。
因为紧张,他条件反射的一个吞咽。然后就听到上头传来一声闷哼,一只手伸下来掐住了他的下颌,让他把嘴张开。
季阳此时已经坐回去了,他看到江成远脸色突然变得奇怪,唇线绷直,脸上的棱角分外坚硬,好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你还好吗?”
调整了一下坐姿,江成远压下情绪,脸上恢复了平静,“没什么。”手拿起那张支票,“你跟蒋董说我知道了,其实这种小事不用你特地走一趟。”
季阳笑笑,“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没别的本事,也只能当个跑腿的了。”顿了顿,又谨慎地抬眼问,“是腰伤犯了?之前给你介绍的大夫去看了吗?”
江成远摇了摇头,“老毛病,阴天下雨的就这样,看不好。”
“之前的那种膏药贴你不是说挺有效的吗?我再给你带两贴来?”
江成远凝眸,黑色的眼睛很深,五官轮廓浓重,鼻梁眉弓的阴影很明显,岁月不是没有痕迹的。
季阳突然想起大一时第一次见到江成远时,清俊,冷淡得像山顶的雪,傲气得好像只用下巴尖看人。从来不笑,也不多话,谁都想不到这个人在模拟法庭辩论的时候能口若悬河,把老师噎得一个字都吐不出。
季阳是法学世家,他从来知道当律师,和当事人接触或者站法庭上时要有种气场,稳定强势,镇得住。而下了法庭,又要八面逢源,能屈能伸,才能讨来案源。刚开始季阳觉得这人不适合,只应该去考个公务员做做后勤工作,这么清高的个性,真进了社会有谁会来惯着他?却没想到毕业后再见面时,他能这样脱胎换骨,能轻佻散漫的笑,腰杆能弯的下去,可以在酒桌上被人冷水淋头,还能坐得住,不发脾气。
但自己喜欢的是以前那个帮自己赶跑骚扰者的江成远,还是现在这个八面玲珑的江律师呢?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人多一点,生了一张冷脸,却好管闲事。身为一个法学生,扶个老太太被人骗了,也还傻乎乎地反应不过来。
季阳往座椅后背靠了靠,因为想起以前的事,缓缓笑了一下。
“还有别的事吗?”江成远抬眼问。
“难得来一趟,请你吃个午饭吧。”季阳说。
江成远半开玩笑,“你也不算难得了,就差跑这儿打卡上班了。”
季阳也不生气,“我知道新区那儿有家不错的法国餐,厨师国外请的,米其林一星,赏个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