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狗(4)
方阕嘻嘻一笑,回位子上拿了外套,招呼蒋文星,“蒋少爷,回去啦。”
蒋文星懒洋洋起身,笑了句,“出来喝个酒还挺值,白搭了场猴戏。”
出了酒吧,一堆人也没了玩乐的念头,各自分散走了。
蒋文星招呼肖舟和方阕跟着他,他们几个家在一个方向,可以一块儿搭个车。
肖舟点点头,插着兜走在最前头,方阕从后头追上,跳起来搭他肩膀,“舟啊,你是真能打啊,跟你呆一块儿就是有安全感。”
蒋文星从兜里掏了包纸巾递给肖舟,“擦擦,一脑门子血,走在路上怪吓人的。”
肖舟接过纸巾,闭着眼胡乱抹了两把。
蒋文星看他动作粗鲁,直皱眉,“你这擦得啥玩意,越擦越多,全抹脸上了。”说着又抽了张纸巾,站在肖舟面前,凶巴巴地让他站好别动,自己给他擦,血抹掉了,又摸了摸那疤,“靠近眼角划了一道,快挨眼珠子了,挺险的。”说着又笑了笑,“本来就不好惹,现在看着更凶了,跟吊梢眼似得。”
方阕有些愧疚,“舟,都怪我连累你了。”
肖舟闭着眼说,“不关你事。”
“要说都怪那流氓头子,跟个炮仗似地一点就着,不就摸了两把吗?一个Beta占着一个Omega,头上绿帽都不知道戴了多少顶了。”方阕骂骂咧咧,过了会儿又贱兮兮地笑,“不过那Omega摸起来还真软乎。”
肖舟猛地抬起眼,瞪着他,“你他妈真是故意的?”
肖舟眉毛浓黑,目光如刀,方阕被他吓了一下,笑得有点尴尬,“也不是,后面真有个王八蛋推我来着,但那Omega太香了,我可能脚有点软,也没站稳。”
肖舟只觉得一股血气往头顶涌,挥开蒋文星的手就自己往路边走,去拦车。
蒋文星在后头喊,“舟,你干嘛?他招你的,我又没惹你。”
肖舟觉得自己打错了人,心里烦闷,“我自己回去了,你们两走吧。”
他酒也喝多了,在出租车上昏昏沉沉瞌睡了一会儿,下了车付了钱,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回家,就扑床上睡了。
结果第二天还没睡醒,一帮人就冲进来,把他铐起来带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他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他们说那个被他推了一把的年轻人独自驾车回家后,凌晨时分感觉头痛难忍被送往医院救治,结果在送医途中死亡,经法医鉴定,李新是钝性外力致颅脑损伤死亡。
公诉机关很快对肖舟提出指控。
在庭审期间,肖舟的律师一直想用防卫过当来辩护,但由于Alpha在面对Beta时的力量优势,检控方一再强调死者瘦弱的体格,对被告人无法造成紧迫危险,最后正当防卫没有成立,只作为普通斗殴厮打,判定为故意伤害罪,判有期徒刑15年,附带民事赔偿。
肖舟父母认为原判量刑畸重,提起上诉,二审认为原判认定的故意伤害,事实清楚,但因肖舟系初犯、偶犯,能如实供诉犯罪事实,可以从轻处罚,其父母也愿意尽最大努力对被害人家属予以赔偿,最后改判有期徒刑10年。
结果刚进去半年,肖舟在牢里的时候又犯了事,把人打进医院,又加了三年刑期。
针剂瓶空了。肖舟拔出针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放下袖子,然后把空瓶扔进垃圾桶。
他坐在地上发了会儿呆,窗户没关严,房间里的窗帘被吹得四下飘荡。
那一晚上的记忆回忆了太多次,从刚开始的纤缕毕显,后面反而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凌乱的碎片,可能身体在下意识地保护自己,回避那些可怕的事情。
他从地上站起来,结果坐久了,腿发麻,脚底板像针刺一样。
激素吸收,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龙舌兰酒味儿好像更浓了。肖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决定出去找点水喝。
他打开门,却看到江成远笔直地站在门口。
来人双眼赤红,盯着他看了会,突然身体虚软下来,倒在他怀里。
第4章 赎罪
肖舟手忙脚乱地把人接住。
江成远的头靠在他的肩窝,眼睛紧闭,睫毛不住颤动,肖舟感觉到贴着他的皮肤烧得滚烫,好像着了火一样。
身体重量完全压在自己身上,还比他高了半个头,得亏肖舟勤于锻炼,换个普通Omega来,估计能被他直接压垮。
肖舟侧头看过去,江成远一身居家的衣服,刘海放下来,脸部轮廓就没白天那么犀利,五官清俊,唯独鼻梁高耸,挺拔正气,眉浓黑如墨,细长入鬓,唇很薄,放松时两侧微微上翘,好像刻了笑纹,唇珠圆润丰满,有种和这个男人不太搭调的柔软。之前只记得他一副冷酷精英的范儿,闭了眼倒收敛不少煞气,颇好亲近。
肖舟试着抬手推了推他问,“你怎么了?”
江成远好像意识不清,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粗喘着气,嘴唇阖张,热度高得吓人。
肖舟摸了摸他额头、脸颊,发现他浑身都烫,江成远的皮肤本来就白,现在更烧成了一种诡异的殷红色。
感觉到人的触碰,江成远突然抬手攥住了肖舟,他烧得厉害,掌心却冰凉,一点温度都没,十分不协调。
肖舟抽了抽,纹丝不动,明明都烧昏过去了,力气却不小。
肖舟担心他真要烧坏,抱着人往床那儿挪,然后弯下身勾起江成远腿弯把人放到床上,刚想直起身给人去倒杯水。手却被人拉住,下一秒就被人揽进怀里。
身体向后倒去,后背撞入胸膛。几乎瞬间,后脖颈腺体的位置就传来一阵刺痛,最柔嫩敏感的地方被入侵,肖舟嘶声叫了一下,痛得弓起腰,下意识地提肘往后面撞去,第一下击中,身后人闷哼一声,力道却没松,肖舟乘胜追击,腿向后踢,却扑了个空。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他的腰侧,使劲一掀,借着身体的重量下压,上下位置就颠倒过来,肖舟来不及反应,已经俯趴在床上,下巴撞到床沿,牙齿上下一嗑,险些咬到舌头。
这一下被摔得七荤八素,后颈还被人像狗叼骨头一样咬着,深深嵌入,皮肤被咬破,一行血从伤口处顺着脖子流下来,染红了衣领。
后背好像被一个滚烫的火炉压着,为了阻止肖舟再反抗,左手五指间紧扣入另一只手,向一侧伸展,手臂抻得笔直,陷进搅得凌乱的床褥中,死死下压。右手被反铐在背,扭曲程度使上臂好像脱臼般快失去知觉,同样地紧绞手指,动弹不得。
尖利的牙齿陷入后颈,传来短促的痛楚,垂下的发丝痒痒地拂过脸侧和皮肤。
有强劲的Alpha信息素注入,肖舟眼前发白,头脑发昏,只感觉一阵痛一阵麻一阵痒,酥软鼓胀的感觉从腺体向外蔓延,传递到四肢百骸,连手指尖都无力起来。
他还想挣扎,胡乱扭动,但身上的人喘息如牛,力气大得反常,压得自己动弹不得。
空气里渐渐弥漫开一股海洋般潮腥的气味,淡而湿润,混合着一股烈性的酒香。
他第一次被信息素注入,浑身潮热,理智让他躲避,身体却异常迷恋而贪婪,好像空缺的部分终于被充盈填满,神志轻飘飘地漂浮在半空。
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和迷茫,身体发软,没有了抵抗的意识,闭上眼紧压着床单低低喘息。
这好像极大缓解了男人的迫切,能明显感觉到身后人的体温降低了许多,不再是那种能把人烫坏的程度。
动作柔和不少,有什么湿软的东西在伤口处一下下地舔舐,肖舟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后,羞耻地发抖,“江成远,你在干嘛?”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叼起那块皮肤轻轻吸吮,衣服被向上堆积到了肩部,扣在他后背的手,握着他,手背迟缓地摩擦他背部绷紧的肌肉,沿着脊椎的凹陷处向下。
膝盖顶开双腿,抵住大腿根,身体下压,明显能感受到硬物。
但只是紧挨着,隔着衣料没有更多动作。
肖舟一瞬头皮发麻,一动不敢动,干脆自暴自弃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只当自己后背上趴了条磨牙期的狗。
不知过了多久,钳制他的手终于松开了,肖舟的手臂仍以一种古怪的姿势扭曲在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