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78)
等等,那是谁?
上将似乎正在往一个方向赶,但被什么挡住无法前进,而他不远处,是一个身形清瘦的虫,似乎正抬眼看向这边。
他恍惚间,似乎看见那只虫抬起右手,手指收紧形成一个抓握的动作——
“我们走!!”
见袭击失效,副团长瞬间恢复理智,迅速掉头想要逃离包围。
他将星舰的动力开启到最大,同时向旁边的副手吼道,“开启迁跃点!”
他死死看着面前的空间逐渐扭曲,旋转成一个小黑洞,只要再等几十秒,不,几秒,星舰就能成功离开了。
“快啊……快啊!!”
但就在即将进入迁跃点的前一秒,整艘星舰猛地顿住!
“哔哔哔——警告!警告!未知力量入侵!警告……”
面前的操纵板瞬间乱码,疯狂闪烁红灯。
副团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几乎快崩溃了,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突然就不受控制了!”
所有星盗都满头大汗,想尽办法抢修和推进,但星舰就是纹丝不动,甚至还有隐隐崩溃的迹象。
他们看不到的是,半空中,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了星舰的尾巴,将它强行滞留在了那里。
原本柔软似春水的精神力,在愤怒中变得尖锐冷硬,无孔不入的精神力刺入其中,摧枯拉朽般捣毁了星舰的中心智脑。
然后——
咔。
咔、咔、咔……
无数的裂纹从坚硬无比的星舰表面炸开。
从只有一条细微的裂缝,蔓延成一片蛛网般的裂痕,受到强力挤压的地方猛地爆炸。
咔咔咔——砰砰砰砰砰砰!!!!
随着那只无形的大手缓慢收紧,那艘巨大的星舰居然开始一点点扭曲、变形。
像是被卷入黑洞中一般,正在缓慢成为一堆破铜烂铁。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指挥员难以置信地望着空中的一幕,惊骇至极地喃喃道。
他脑子一片空白,几乎要忘记了身在何处,一直到嗡鸣的耳廓再次响起战场的声音,才陡然回过神来。
“第二第三小队!立刻将那艘星舰拦下来!”
而此刻。
星盗团的成员面如死灰地盯着面前的屏幕,只见不断闪烁的红光中,一个进度条已经无比接近末尾。
“嘀嘀嘀嘀嘀嘀……!!”
“动力系统损坏程度——百分之九十七、百分之九十八……”
在他们绝望的视线中,进度条终于走到了末尾,发出刺耳的嘀嘀声——
“动力损毁百分之百!请尽快开启逃生系统!”
转眼间,那不稳的迁跃点也缓缓消散。
败局已定。
副团看着已经层层围上来的军队,脸色瞬间灰败,颓然摔在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
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个小时,整个局势就被逆转,团长无故惨死在一个雌虫手下,甚至连整个星盗团都被活捉。
“……”
一抹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滑落,视线被浅淡的血色模糊。
耶尔才堪堪回神,收回了凝视星舰的视线。
他伸手碰了碰脸,后知后觉精神力使用过度,剧痛的右眼流出了血泪。
“雄主?!”
远处雌虫的声音响起,厉声喝道,“不要再释放精神力了!”
耶尔眨了眨眼,试着将那陌生而磅礴的精神力散开。
而在消散的刹那,他喉间涌起一阵腥甜,脑海中的剧痛却也得到了缓解。
“咳咳……赫咳!”
他弓着腰咳嗽,瘦削的脊背一阵阵震颤,勉强扶着墙没有脱力倒下。
“还好吗?”
西泽骨翼一振,飞快降落到了雄虫面前,伸手将雄虫揽在怀里,支撑着他不滑倒下去。
等剧痛稍缓,耶尔有些恍惚地抬起眼。
随即他瞳孔骤缩,反应极大地挥开雌虫扶着的手,跌跌撞撞后退了几步。
西泽的动作顿住。
如果他没有看错,雄虫的漆黑眸底正倒映着他的脸,而里面,却是赤裸裸的厌恶和恐惧。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时间好像都凝滞了。
“……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又极轻,几乎小心翼翼地道。
耶尔无声喘息,视野一阵阵发黑,雌虫的身影却无比清晰。
他视网膜中倒映着雌虫瑰丽诡谲的虫纹,那双金眸周围生出一圈细小的鳞甲,而刚才扶着他的手是钢铁般的利爪。
而雌虫背后舒张的骨翼,那就算收敛着也无比巨大,流转着暗沉的光泽,上面骨刺无比狰狞,甚至还淌着新鲜的血液。
强烈的异物感和违和感扑面而来,耶尔几近窒息。
僵持片刻,西泽试探着又靠近了一步,低声道,“雄主……”
“别过来!”
耶尔却下意识脱口而出,语气抵触又厌恶。
作者有话说:
赫里克:喂……!(想叙旧拖延一下时间)
西泽:砰。(冷漠jpg.)
反派往往死于话多,也死于主角话不多(托腮)
第42章 (新春特辑!)
呼啸的风卷起弥漫的硝烟, 从身前发间穿梭而过,却吹不散安静到几乎凝固的氛围。
只有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一道急促粗重, 另一道几乎无声, 却能捕捉到满溢出来的无措和难过。
“呼……”
一片模糊的视线终于聚焦, 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流淌的血迹似乎凝固在了脸颊上。
耶尔熬过一阵眩晕, 半晌才虚弱地抬眼看向雌虫。
西泽站在稍低一些的废墟里,仍然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仰望着他,那双金色眼眸里瞳孔骤缩。
随后他像是顿悟了什么, 迅速后退了一步, 几乎跌跌撞撞地向着一旁半塌的墙面走去, 身后的骨翼慌张地收拢起来, 却一时没办法收回翅缝中去。
浓稠的鲜血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从撕裂的伤口不断往下滴落,雌虫却浑然未觉。
“哈……唔呃……”
好不容易躲到废墟后, 他伸手一只手非常用力地捂住了脸,锋锐的爪尖几乎要刺伤脸上的皮肤。
“……”
不过几个呼吸间,雌虫就离开了视野, 耶尔用力闭了闭眼,终于清醒后了些。
些许慌乱冲散了恐慌, 他一时无措,已经顾不上什么骨翼不骨翼的了, 紧跟着雌虫绕到了废墟另一边。
西泽正半跪在地上, 有些焦躁地搓动着脸上的鳞甲, 似乎想把它们强行收回去。
耶尔甚至能看见几片带着血的尖刺被连根掰断, 掉了下来。
“咳……西泽?”
耶尔神情微怔, 哑着嗓子低声道。
雌虫的背影一顿,仿佛刚从失神的刻板行为中惊醒,似乎想转头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僵硬着身体沉默下去。
耶尔轻叹了一声,眉眼间几乎掩不住的茫然和疲惫。
……他果然还是注意到了。
自己对他这种形态的恐惧甚至厌恶。
他想说些什么,但也知道那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厌恶有多真实。
让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那些漂亮的话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西泽,都只是心知肚明的谎言。
但倏地,耶尔往前走了几步靠近西泽,避开那骨翼俯身抱住了雌虫的腰——
那狰狞的骨刺散发着作呕的血腥气,一柄尖刀般抵在颈侧,带来强烈的不适感和战栗感。
他却闭上了眼睛,额头抵在雌虫的脊背上,低声道,“西泽?”
脊背上似乎落下一朵温热柔软的云,轻易拂去了虫化狂暴带来的无数负面效应,血管中沸腾着的血液不再鼓胀喧嚣,渐渐平静了下来。
西泽从渗血的指缝间睁开眼,感觉到圈在腰腹上的手正在细微地颤抖,但还是十指交错拉住了手,坚持着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