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5)
耶尔喉结微动,低声喃喃道,“都坚持这么久了,再忍耐一会吧。”
他咬了下舌尖,强行从一片混乱的思绪中抽身,屏住气加快脚步,往巷子口走去。
“哔——”
远处传来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打破了街口的安静,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向着这边靠近。
耶尔心头一松,快走几步跑出街口,恰好对接上跳下悬浮车的医生。
“阁下,是您叫的救护车吗?”
“来,把他放到担架上,小心伤口……”
救护车的门“砰”一声关紧,蓄足能源往半空飞去,汇入悬浮轨道中。
车上配备了两个经验充足的医生,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了急救,雌虫脸上厚重的血污来不及擦,已经被戴上了氧气罩和各种各样的机器。
耶尔坐在一旁平复急促的呼吸,视线紧盯着雌虫的脸,直到情况初步稳定,紧绷的肩膀才松懈下来。
他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惫地往后靠在椅背上。
角落的亚雌助手从电子屏幕中抬起头,悄悄观察起耶尔的侧脸,心下有些惊异。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雄虫阁下?
虽然早有耳闻,但距离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眼前的雄虫清俊漂亮得不像话,疲惫地虚合着眼眸,眉心紧蹙。
他半身染血,极致的红和苍白颜色剧烈冲撞,光是坐在那里,就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亚雌压抑住胸腔里的急突乱撞,完全移不开眼。
接到雄虫的求救信号时整个医院爆发了一小阵混乱,院长紧急派了两个资深医生,火急火燎地飞过来,生怕慢了一步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亚雌余光瞥到担架上的雌虫,撇了撇嘴。
结果居然是为了治疗一个快要死的雌奴?
他暗暗嘀咕一声,“真是浪费医疗资源。”
然而下一秒,冷意袭击后颈,他猛一哆嗦,蓦地对上一双深黑的眼睛。
耶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眸底有寒意蔓延,“你在看什么,生死关头擅离职守,你的职业素养呢?”
质问的语气让亚雌顿生委屈,咬着牙将视线转回屏幕,有些愤愤不平:不就是一个D级雄虫嘛,有什么好高高在上的!
那些传言肯定都是假的!哪里温柔美好了,冷着张脸是想吓死谁?!
救治的雌虫医生注意到氛围微妙,皱了皱眉,警告道,“专心,诺尼。”
说完后他转头看向耶尔,缓和了语气安抚道,“不用担心,阁下,您打的求救电话非常及时,情况已经初步稳定下来。”
“雌虫的恢复力很强,救回来后就很难死去了。”
耶尔收回视线,看向担架上紧闭着眼的雌虫,神情终于舒缓下来。
“那就好。”
作者有话说:
ps一个私设:
将军的资料包括年龄外貌等是对外保密的,是帝国荣耀的一个符号和象征,始终没有在大众媒体上露脸,关于他的照片也会被智脑拦截不会流传出去,所以知道他具体样貌的并不多。
第4章
现在还不算特别晚,医院里面灯火通明。
雌虫已经被抬进去做手术,跟着下车的耶尔被亚雌护士带去缴费,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和单子塞了一口袋。
耶尔看看单子又看看余额,叹了口气。
捡一只雌虫真费钱啊,再折腾下去他光脑里的余额可真的见底了。
“觉得贵之前就不要打那么狠啊……现在已经进手术室了,能不能保住一条命还难说呢……”
窗口处给他打单的雌虫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光闹悬浮屏上的光反射在眼睛里,他的眼眶竟然有些微微泛红。
旁边的亚雌在桌子底下推了他一把,暗示他别乱说话,要是被雄虫记恨上没有好果子吃,那名雌虫咬住下唇闭了嘴。
耶尔抬头扫了他一眼,随手将单子塞进口袋。
“路上捡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呢。”
他说完就跟着护士离开,没再看那个雌虫的表情。
*
雌虫已经被推进手术室,红灯亮起,耶尔捏了下眉心,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没过多久就有医护急匆匆地跑来,紧张地低声道,“阁下,您可以到专属的接待室等候,我们已经准备了……”
“谢谢,但是不用了。”
耶尔侧头凝视着紧闭的门,声音很轻,“让我自己坐一会吧。”
从路过黑市到遇见雌虫,再到现在,不过才过去了几十分钟,上涌的血液消退,那股莫名的冲动也随之消散,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一时冲动似乎并不足以支撑刚才的举动,但也找不出更深的动机和目的。
不管是看见广告的时候,还是被直播恶心到的时候,他都没有买下雌虫的念头。
一方面是心理抗拒,不能接受虫口买卖。
而另一方面,他是穿越过来的,其中原理不明,但能突然穿过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穿回去,并不适合和谁建立亲密关系。
……算了。
耶尔十指交叉抵在眉心,深深吸了口气。
让雌虫在医院养好伤,然后叫他去找工作自力更生吧。
不必带回家也不必建立起多余的关系,就当是他的一次见义勇为好了。
……
五个小时后,雌虫被转入普通病房。
耶尔跟上去,一眼就见到赤裸着躺在病床上的雌虫。
雌虫身上饱满柔韧的线条像是起伏的山峦,平静中带着温厚的柔软,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已经止血,袒露出内里鲜红的血肉和白骨,看起来万分狰狞。
“怎么不给他盖上被子?”
耶尔蹙眉,想起直播时雌虫不堪受辱的羞耻神情,将病床边的帘子拉上,阻挡了外界可能出现的视线。
病房内站着一个雌虫医生,棕发棕眼,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正在查看仪器上的数据,闻言神情抱歉地看着他。
“只是为了方便观察……抱歉阁下,我没有考虑到您已经厌倦了这名雌奴的身体。”
耶尔动作一顿,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别做多余的联想,他不是我的雌奴。”
“是吗?”
医生疑惑地反问了一句,“可是他的颈环上已经录入了您的信息,确实是您的雌奴。”
耶尔神情更加困惑,“他是我在路上捡到的,根本没有录入……”什么信息。
等等,颈环?!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耶尔几乎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确实摸过雌虫脖子上的颈环,但没有找到开口就放弃了,居然会自动识别并录入信息吗?!
他唤醒光脑,开始百度颈环和雌奴的词条。
“雄虫在颈环上抚摸一周即被视为确认录入,在颈环中被录入了雄虫信息的雌奴,将终生归属和忠诚于雄主……雄虫有责任为其提供基本的生存条件,不抛弃不虐待……”
他一目十行地扫完,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他救下来的雌虫,阴差阳错下已经和他绑定在一起,期限还是非常儿戏的“终生”。
像是某种领养流浪猫狗需要签订的协议。
耶尔心情复杂。
这和刚才他想放雌虫走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站在一旁的医生抬头看了看他,“阁下不想多费心思的话也没关系,您能将他送到医院已经仁尽义至,后续可以交给我们处理。”
“处理?”耶尔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微蹙起眉,“什么意思?”
“等白天或这个雌虫清醒过来,把他赶出去自生自灭就好了,您既然不要他,医院也不是做慈善的,自然不会收留一个受重伤的雌奴。”
医生无所谓地笑笑,把笔插进白大褂口袋里,“都是这么处理的。”
“而且——不管是站在医院的立场,还是站在我的角度,都不建议阁下把他捡回去。”
医生笑意微敛,看着病床上昏迷的雌虫,沉声道,“因为,他已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