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175)
“只是差一点,没有真的回去!”
但感觉到雌虫的身体正在颤抖,他顾不上自己的鼻子,连忙安抚地伸手拍了拍雌虫,强调自己并没有回去这个事实。
等雌虫似乎平静了一点,耶尔低声将刚才的事告诉他,包括昏厥和那种奇异的感觉。
“上次出现这种波动,是因为做了精神力疏导当晚,然后就是刚才,而我白天的时候也使用了很多精神力。”
他很快将几次不对劲串联了起来,合理推测了一番。
“我猜应该有一条界限在那里,虽然精神力很多可以随便使用,但超过一定数值就会产生共振,那扇门或者说回去的通道就会打开。”
“雄主为什么不回去?”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禁锢住身体的力道轻了些。
将脸埋在颈侧的雌虫微微抬起头,神情隐藏在昏暗中,看不太清楚。
为什么不回去?
耶尔微微怔住。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当时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回去了会怎么样,不回去又怎么样,但最终稳稳拉住他的,只有一句话。
他的声音很轻,“我回去了,你怎么办呢?”
西泽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悬于头顶的刀终于落下,在几近绝望的瞬间发现那刀刃居然是软的——
劫后余生,战栗不已。
“你也真是的,既然知道了就赶紧告诉我啊,自己在那伤心地猜来猜去……如果想要我留下来,直接表明态度就好了。”
耶尔抱住他晃了晃,耳边被雌虫慌乱震动的心跳填满,语气认真地道。
“就说,不能走,留下来陪我,想走就把你关起来。”
西泽咬紧牙关,喉结剧烈滚动着,不断深呼吸想要忍住袭上眼眶的酸涩热意,却还是没忍住模糊了视野。
“我不想……”
他的喉咙肿胀,在开口时声音艰涩而沙哑,“我不想让您觉得为难。”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
耶尔无声叹了口气。
“是啊,我可能确实会比较为难,但那是我的想法,你的想法呢?你想不想我留下来?”
雌虫肯定是想的,不然怎么会又要学中文又要生蛋的,是想增加一点“筹码”吧,觉得这样才不至于在面临选择时那么快被丢掉。
西泽僵硬了一会,还是选择了遵从内心,低声道,“……想要您留下来,不要回去。”
“对呀,你要告诉我,我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耶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故意夸张了一下语气。
“而且门后面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说不定一走过去我就真的死了呢!这个说不准的,风险太大了,我还不如安安分分留在这里。”
说不遗憾是假的,但相比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还是此刻切切实实抱着他的雌虫更为重要,更让他无法割舍。
耶尔清了清嗓子,一边来回抚摸雌虫的脊背,一边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
“我现在只能努力控制不适用太多精神力,之后再想想其他有效的办法,你有什么想法吗?”
西泽很快调整好呼吸,将雄虫放开后用力擦了一下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让耶尔看他的脸,将那块芯片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
耶尔微微睁大眼睛,拿起那块结构精密的小芯片,察觉到了一股极其坚硬而强大的波动。
西泽将那块东西按在雄虫的腕骨上,那块芯片瞬间就融入了皮肤,没有一丝异物感。
“这是最新研发出来的,可以瞬间察觉空间波动,然后弹出……”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其中的原理,又笨拙地找补了几句。
“虽然是之前就准备好的,但不想用这个牢笼困住您,所以一直没用。”
耶尔转了转手腕,闻言轻笑一声。
“好吧,现在是我允许你困住我。”
机甲舱内仍然一片昏暗,只能勉强看清西泽的脸。
他低垂着眼沉默,眼尾似乎有些微红,看起来仍然心事重重。
心脏好像陷下去一块,耶尔抬脸凑近雌虫,在那抿起的唇边落下一个吻,辗转着轻轻研磨。
“刚才没有亲亲,现在补回来。”
“……好。”
西泽便顾不上其他,红着眼回应他的亲吻,认真又小心。
亲着亲着,耶尔突然又支棱起来,左右看了一眼。
“训练场应该没有那种热感应监控吧,可以看到我们在里面做什么的那种。”
“……”
*
那之后的第二天,霍尔被正式撤去职位,元帅之位暂时空缺,全部职权和公务皆由希尔泽·蒙特代理。
“恭喜,等大皇子殿下上位,或者不用那么久,等安托那家伙被抓回来,你就能顺理成章当上元帅了。”
元帅办公室内,一块屏幕投射在不远处的地板上,里面正襟危坐的虫正是第二军上将雷契尔。
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他一脸放松,细数了一下还需要对付的势力。
“接下来最重要的还是搞掉公爵府,顺便清算不干不净很多年的……”
真的很快了,事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明朗。
“不过你要小心,我刚刚才查到,在你回归着手制约之前,谢家有大批杀伤力很强的军火流入灰色地带,不知道是被谁给偷运走了。”
军雌的表情严肃下去,显然对此忧心忡忡。
“再往深已经挖不到了,只能提前预防,一定要小心不能着了道。”
一只白色的猫咪跳到他头顶,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就赖在那不走了,双色眼瞳睥睨地看着通讯。
西泽将那些资料分类整理好,闻言头都没抬,语气很淡地道,“我知道。”
想起不久前收缴的一批烂账,他皱了皱眉,坦诚了目前的困境。
“不管怎么说,我都缺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很多东西就算想追究也很难了,越往前推进,越是能感觉到信息的混乱和空白。”
“叛变和弹劾其实还戳不到那些贵族的痛点,不过是失去军部的力量罢了,还有更多可以暗中发展的产业,正在源源不断地蔓延滋生。”
雷契尔想到最近频频传来的捷报,对他的悲观不太赞同。
“可他们终究是急了,很多甚至不得已断尾求生,我们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西泽将资料合上,往后靠在椅背上,不置可否。
“是啊,最近的动作大了不少,没掩饰好被捉到的尾巴也多了——而且维托阁下最近来找雄主的次数大大增加。”
不仅是军部的沦陷,甚至连他们引以为傲的贵族身份,那张已经发展了数百年无比严密地下网也被动摇,开始出现一个个破口。
贵族的引领者从来都是选出来的,从小便浸淫其中,和暗网牵涉最深,不需要什么敏锐的头脑和智商,只需要心够脏够黑。
但耶尔的横空出世打破了这个局面。
那些从来被扼杀被压抑的新兴力量找到了引领者,逐渐形成了和老牌贵族抗争的力量。
“源头……是那场为耶尔冕下设的拍卖会?”
雷契尔视线往旁边一瞥,看到了办公桌上雄虫的照片,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场拍卖会的轰动他也有所耳闻,那是贵族第一次将敌我势力区分得如此清楚,让所有摇摆不定的力量看到了其中的悬殊——
S级雄虫冕下诞生的那一刻,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最近一定要小心。”
西泽也看向面前的相框,里面放着的照片正是耶尔发给他的自拍。
他专注地凝视着照片,近乎无声地道,“绝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挂了通讯,雷契尔同情了一秒这个点还在加班的希尔泽。
下一刻,他将头上的小猫抱下来,熟练地埋在那软乎乎的肚皮里,一通狂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