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6)
一颗门牙伴随着鲜血飞了出去,晏方发出一声野狗般的哀嚎,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那几个家丁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冲上来抱着晏辞的腰,另一个朝他胸口就是一脚。
晏辞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抿着唇,自始至终一声未吭,眼神里冷静地可怕。
在一边本来是看热闹的赵安侨看着晏辞眼里几乎凝成冰的寒意,无法控制地朝后退了几步。
向来都听晏方说他这个哥哥软弱可欺,更何况自己今早那般嘲讽他,他也没多大反应。
可眼前这个人分明狠得像个豹子,和“可欺”两个字没有丝毫沾边。
晏辞并不是体弱之人,前世独自一人前往的深山老林采寻香料,有时干脆夜晚在荒野搭营。
那些野外的生存本领,或是自保的格斗技巧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些。
即使这副身体不如他本来的身体那般强健敏捷,但他还是很清楚怎样发力、攻击哪里能保证不伤及要害的前提下,让对方失去行动力。
在人群不断惊呼的噪杂声中,有人大喊道:“干什么呢?当街打架,想坐牢吗?!”
围观的人群闻声立马让开一条缝。
两个戴着四方高筒帽,按着腰间铁尺的人拨开人群走进来,骂骂咧咧地推开围观的人,其中一个厉声道:“你们几个都叫什么名字,全跟我回衙门!”
他旁边的同僚看了看地上四个半天起不来的晏家家丁,还有中间昏迷不醒的晏方,以及站着的嘴角带血的晏辞。
立马认出来了镇上首富家的两个儿子,忙不迭地道:“原来是晏公子啊,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晏辞扯了扯嘴角,丝毫不慌张:“这人当街调戏我的夫郎,还想强抢良家子,我一时情急把他打了,不过分吧?”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似乎觉得这种家事不好插手。
可是好不容易碰到两个富家公子,无论如何得让他们掏点银子把事情打发过去,其中一个于是喝道:“你说他调戏你夫郎,谁能做证?”
围观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衙役将手中的铁尺狠狠在旁边的桌子上敲了敲,顿时没人敢出声。
看着衙役凶狠的表情,生怕万一说错了话,会被一同关进牢里。
赵安侨几个更是早就躲到人群后面去了,就算他们敢开口,说出的话也不会是利于晏辞的。
晏辞在心里暗自冷笑,忽听人群中有人高声道:“我看到了,就是躺在地上那个先欺负那位小哥儿的!”
一个二十来岁,生的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身粗布麻衣,一手拿着割草的镰刀,背上背着竹筐,看上去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衙役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只听晏辞悠悠道:
“两位都听见了,这人有错在先,实在不行你们先把他带回去,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可以慢慢问他,没必要跟我这被赶出来的弃子较劲儿。”
他又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晏家会很乐意出银子赎回这个儿子的。”
两个衙役交换了一下目光,看了看穿着朴素的晏辞,又看了看地上穿着不错的晏方。似乎也认同扣了晏方能多赚一笔的事实。
权衡一番,警告了晏辞几句,拖着晏方,押着几个还在□□的家丁走了。
人群见没了热闹也渐渐散去,赵安侨看见晏方被拖走,正想赶紧离开,却见晏辞的目光扫了过来。
他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去,声音颤抖道:“这个,晏兄,都是你弟弟,他非要过来,跟我,跟我没关系啊...”
晏辞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转过身看着身后面色苍白,眼角含泪的顾笙,向他伸出手。
顾笙想都没想,立马扑上来紧紧握住他的手。
晏辞将嘴里的腥甜咽下,他微微侧头,漆黑的眸子扫过神色紧张不安的赵安侨,冷笑一声:
“等晏方醒了告诉他,从我这拿的东西,我会全部讨回来。”
“还有今天的事,我记住了。”
第5章
回去的路上,顾笙一直紧紧靠在他身旁。
晏辞驾着车,在夜里看不清身旁人的表情,直到身边传来很轻的一声吸气声。
晏辞握着绳子的手顿了顿,声音柔和地问道:“怎么了,着凉了?”
顾笙没有回答,用力摇了摇头。
晏辞没再说话。
他正目视前方努力辨认回去的路,忽听顾笙小声开口:“你的伤...疼不疼?”
疼啊。
晏辞心想。
那几个家丁下手没轻没重,又不像他还知道避及要害,一脚下去差点把他五脏六腑移了位,到现在胸前的痛感都没减弱,肋骨八成要裂了。
晏辞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逞强的意味地开口:“没事。”
再次陷入沉默,半晌听到顾笙的声音:“...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被...”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晏辞用力地揉了揉头发。
“你在说什么?”顾笙听到晏辞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清晰的不行,又好听的要命。
“明明是我赢了,被你说的好像我输了一样。”他紧紧搂住他,尽量用体温为他驱散寒意。
顾笙脸上滚烫地靠在晏辞的胸膛上,听着胸腔里缓慢而有力的心跳。
“跟你没关系,我早就想打他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从小晏父就对这个弟弟更加青睐,也因此晏方总是在晏父面前说原主的坏话。
原主长大后更是处处被晏方欺负的还不了手,又总是被父亲挑刺,时间长了就渐渐地迷上了喝酒消愁。
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他看到晏方对顾笙动手动脚,心里立马升起一股火。
他不知道之前在晏家顾笙的处境如何,但看着晏方如此放肆的行径,晏辞心想刚才自己下手还不够狠。
不多时便到了晏家的园子,晏辞把马栓进马厩,在食槽里添了把干草,又在院子里的水井打了一桶水倒进水槽,这才回了屋。
顾笙正坐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外面发愣。
听到响声,忙看过来,见晏辞松松垮垮披着一件外衫,沾着水的发梢墨的发青。
顾笙从床上站起身,走到晏辞面前,很自然地伸手要服侍他更衣。
晏辞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一挡。
顾笙动作僵住了,他的手有些无措地举在半空中,就在这时他心中突然想起一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晏辞是不喜欢他的。
今日之内的一切转变,让顾笙以为他终于接受自己了,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亲近他,想与他像真正的一对夫夫那样。
可或许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就像晏辞说的那样,他打了晏方不过是因为看他不爽,或者因为也像其他男人一样,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所有物,而不是因为晏方欺负了自己。
他明明是个身份卑贱的哥儿,可偏偏晏辞对他露出一点善意,他就愿意像飞蛾扑火般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顾笙心里讨厌这样的自己,可这次被拒绝的失落却比以往任何一次更要难以忍受,难受的他鼻头发酸。
晏辞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哪里不对。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这辈子还没被人伺候着更衣。
但是当他看着顾笙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面色因羞赧红了起来。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他所认知的世界了。
他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看见面前小兔子一样的少年尴尬地收回手,眼尾似乎又红了...
奇怪,在原主的记忆里,顾笙并不是爱哭的人。
不管是那个冷漠的新婚夜,还是后来被迫独守空房,或者被一些看不上他的晏家人当下人般训斥,顾笙都是沉默着忍受下来,照常做自己该做的事。
所以这是怎么了...
“喂。”晏辞小心地唤道,“你怎么了?”
顾笙摇了摇头,听着他小心翼翼的语气,鼻子更酸了,他咬着唇:“我想伺候公子更衣的...”
“哦,哦。”晏辞有点无措,掩饰般咳了一声,“这些我自己来就好,以后不用你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