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2)
一个看起来颇有风姿的妇人,一边用绢帕揩着泪,一边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上前,看着晏辞哭道:“辞儿,你怎么这么糊涂,香方是我们家祖传的东西,怎么能随意告知了旁人去,这让我们晏家以后如何立足...”
按照脑子里最后的那段记忆,昨晚原主又和那几个狐朋狗友出去喝酒,其中有一个叫赵安侨的,家里也有一个香铺,不过规模没有晏家的大。
这个人往日总是有意无意地向原主套有关晏家香方的事。而昨晚不知是不是原主喝大的缘故,一不留神就把祖传的腊梅香方透露出去。
结果今天一早,赵家就连夜把炼制好的香拿出来售卖。
这也是为何晏父打听完消息,立马过来的原因。毕竟一个制香世家若是连香方都告诉了外人,以后的生意也就不必做了。
晏辞站在原地,他没有昨晚的记忆,也不知道原主喝醉了到底说了什么。但看着晏夫人和晏方熟练地一唱一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听到晏夫人轻轻吸了一口气,指着站在晏辞身旁的顾笙道:“笙儿,你的脸...”
顾笙一直是微微侧着身子对着两人的,就是为了挡住脸上的红肿,奈何那红肿太过明显,根本瞒不住人。他垂下头,低声道:“昨晚笙儿起夜不小心撞的,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晏辞踉跄朝后退了半步,俊脸被打的歪向一边,瞬间便红肿了起来。
晏父怒道:“撞到什么上能撞出个掌印!”
他用拐杖狠狠敲着地面:“你平日里还嫌出丑不够多,如今还干上了打夫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他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似乎若不是力不从心,就想当场把这个不孝子活活打死。
然而最终他只是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晏辞骂道:“滚,滚!立马给我滚出去,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晏父愤怒地转身就走,根本不给晏辞留反应和解释的时间,一旁的晏夫人在丫鬟搀扶下哭哭啼啼地追跟着晏父离去,而晏方却没有离开,而是用颇为怜惜的眼神看了顾笙一眼。
“大哥,你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啊。”他上下打量着顾笙,顾笙没有看他,身体下意识朝晏辞身后缩了缩。
而晏方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哥夫这么一张脸你也下得去手...”
“说够了吗?”晏辞淡声打断他,看着晏方的眼神虽然没什么波动,但是逐客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他尝到嘴里的腥甜,虽然面上平静,心里却是十足的委屈,觉得自己就是替原主受得这一巴掌。
“行啊行啊,反正过了今天以后再见面就难了。”晏方也不生气,嘿嘿笑道,“你放心,等你什么时候去路边乞讨,我会好心施舍你的。”
晏辞没有理他,晏方自讨没趣,冷笑着走了。
等晏方走后,晏辞沉默着将刚才的事在脑子里顺了一遍,所以他刚穿进这个名声败坏的身体不说,还马上要变成穷光蛋了?
不多时,屋外老管家的声音响起:“大公子,快点收拾东西吧,老爷说让你午饭前便离开晏家。”
晏辞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收拾东西,看到了一旁沉默站着的顾笙,想了想还是道:“你放心,走之前我会把和离书写好。”
第2章
顾笙却没有说话。
晏辞也没再看他,从一旁拖来一口空箱子,把房间里还算值钱的东西放进去,不一会儿听到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转头看见顾笙正将几件干净的衣服整齐叠好,放进箱子里。
晏辞以为他想帮自己:“我自己来就好,你去收拾你陪嫁的物什吧,想带走什么便带走什么。”
顾笙却是低声说:“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晏辞不解地看了看他,顾笙咬了咬唇,低声解释道:“爹爹不会让我进门的。”
晏辞这才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与他的世界不同,嫁出去的哥儿就如泼出去的水,何况顾秀才那般古板迂腐的人,一定会觉得顾笙嫁了人,又被“赶”回家是件极为丢脸面的事,宁可让顾笙死在外面,都不会让他踏进家门。
许久,晏辞低声道:“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顾笙摇了摇头,他眼角发红,之前自己受过夫君诸多冷漠,连带着晏家的下人也不正眼看他,更别说那个庶出的小叔每每趁晏辞不在,跑到后院对他说些下流暧昧之语。
这些顾笙都忍着,从来不曾落泪。
然而此时晏辞的一句话,却让他红了眼眶。
晏辞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沙哑:“之前对你做的事是我的错,我不奢求你原谅。如果你愿意随我去,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对你好。”
他想了想,还是怕顾笙心里有郁结,指了指自己还好着的半张俊脸,心里有点委屈:“要不你打回来也行。”
“...”
顾笙手指攥紧袖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即将涌出的泪水硬生生压了回去。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剩下的东西叠整齐放进箱子里。
晏辞的屋里几乎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只有几件衣服,那些上好木材制成的衣柜床榻他又搬不了,收拾到最后竟然只装满两口箱子。
就这样准备出门,突然感觉到袖子被拉了一下,转头看见顾笙拿着一块浸水拧干的帕子,手顿了一下,还是凑近晏辞,将那帕子轻柔地敷在晏辞脸上。
他没看晏辞的表情,只是低声说:“敷一下吧。”
晏辞看着他微垂的头,几缕漆黑的发丝在耳畔垂落,一截白皙细腻的脖子呈现在晏辞眼前,端的是欺霜赛雪。他情不自禁地将手敷在晏辞的手上,微微用力。
接着他紧紧攥住那只手,拉着他走出了门。
门外的老管家仰着头站在一辆十分简陋的马车旁边,正看着两人从门里走出来,咂咂嘴。
晏辞路过他时,想了想问道:“我爹...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老管家斜睨了他一眼:“老爷说了,给大公子留了一处乡下的园子,让大公子以后是富是贵,是贫是贱,都不要再自称是晏家人,也不用再回晏家了。”
...好吧。
晏辞倒没什么感觉,反而是顾笙用力握住他的手。晏辞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这是安慰自己,心中一暖,微微用力回握表示自己没事。
晏辞扶着顾笙上了马车,车夫驱着马驶离晏家颇为光鲜亮丽的大门,接着一路向西。
晏辞透过车窗看到路边随处可见的香铺,香料作坊,还有卖香的摊位,晏辞随便一扫就能看到至少三四个挂在外面的招牌,什么“王家沉檀线香铺”“李家香丸香粉铺”...
简直像卖菜一样。
他随意扫了一眼,大概就能得知香铺卖的都是什么香。
直到马车经过一家门面华丽的香铺,铺子前的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他看着门口新挂出的招牌上赫然写着“古法腊梅香膏”。
脑子里突然想起刚才晏老爷子说的“腊梅香方”来。
晏辞唤停了车夫,在顾笙错愕的目光中,拉开帘子走了下去。
他凑到那摆着的瓶瓶罐罐前面,打开一罐香膏凑到鼻尖闻了闻,微微蹙了蹙眉,那点腊梅香气虽然十分纯,不过还是能闻出其中夹杂的一丝异香。
“丁香太多了。”
晏辞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又随手将香膏又放回架子上。
丁香味辛,很容易盖住其他香料的香气,而这香膏里的丁香比例不对,如果少添加一点,味道应该会更好。
要知道不同比例调配的香品完全就是不同的两种香,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就在这时,忽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这不是晏大公子吗,这么早是要去哪啊?”
晏辞抬起头,看见一个面貌平庸的胖子从铺子里走出来,一双眼睛被满脸肥肉挤成一条缝,面上带着虚假的笑容。
这人也不知在旁边看了多久,看样子明显是朝自己来的。
听了他的话,晏辞又仔细看了他一眼,隐隐约约从那些记忆里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