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编剧沦为反派[穿书](9)
是的,他被那桃林深处的什么东西弄晕了,然后直到现在才醒。
他身下垫着一层粗布黑衣,上面还铺了厚厚地桃花。值得一提的时,当阮映辞站起身是,那桃花因为他的离开瞬间枯萎。可他运转真气,却发现体内并无一丝异样,隐隐还感觉自己更神清气爽了些。
莫不是这他吸走了花瓣上的灵气?
阮映辞拿起那黑衣,质感粗糙。
那黑衣是谁的?怎地那般熟悉。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声响,阮映辞警觉,凝气于掌,可就在要打出去的那一刻,他又硬生生地收敛了回来。
来人是季枭,他只穿了亵衣,想必手中的黑衣就是他的。
季枭捧着一个自己凝结成的水球,小心翼翼地生怕洒了那水。他见到阮映辞醒来了,十分高兴。
他的心情都写在脸上,雀跃道:“阮真君你醒了~我给你打了水。”
他说着便把水球递到阮映辞面前。他看着阮映辞,眼里满含期待。他那双眼睛一闪一闪地,似是会发光。
阮映辞却始终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季枭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这么早,主角就开始走剧情了?
误入桃花海,偶遇桃花妖,又或者他早就误入过这里,此番是特来私会桃花妖的?
可是他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啊!!!
季枭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他怯怯地喊了声“真君”。然而阮映辞仍旧只是冷眼看着他,隔了好久才出声。
阮映辞眼神淡漠,声音清冷,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的话刚落。忽然“啪~”的一声,季枭手中的水球落地,瞬间变成一滩泥水。他眼眸里的星光忽然灰暗,那委屈的样子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饶是见多识广、对付主角很有手段的阮映辞,这会子也慌了心神。他没见过这样的主角啊!!!
主角这个样子,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往阮映辞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戳,戳得他心都要化了。
季枭现在就是个因吃不到糖而分外失落的小孩儿,得哄,得将他哄得笑起来才行!
阮映辞软化冷硬的表情,将季枭拉进怀里,摸头安抚。
许久之后,季枭才开始说话,只是那声音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怕是委屈到心里头了才这般样子。
阮映辞无声地拍着他的背,平复他的委屈。
季枭环住阮映辞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闷闷地说:“我要去钧天城,中途不想再继续麻烦那位师兄护送,于是就和他分开了。”
他继续道:“我糊里糊涂地进入这片桃花林,却没想到再也出不去了。走不出我就乱走,然后就看到真君你晕倒在地上。”
说到此处,他又委屈了起来,“我照顾了真君你整整一天一夜,你渴了就给你渡水,你躺在地上不舒服,我就给你垫了我的衣服,你怕冷我就给你传真气保温……”
这么说,是阮映辞做得有点过分咯?不问缘由地,就伤了主角的心。
季枭到底是有主角光环加身的人,一个误打误撞就进了桃花林,若不是遇到自己,只怕他早就碰到隐士高人或者桃花妖了。
可是季枭也去钧天城?不过这样正好,路上他不仅可以保护主角,增加好感度,还能防着主角又遇到什么高人。
就在阮映辞准备说走时,季枭突然抱紧阮映辞的腰,脸在胸口上乱蹭。
他忽然紧张道:“真君你不会又要丢下我?可是我走不出这片古怪的林子,求真君不要丢下我。”
作者有话要说: 【托腮,宠溺脸~
不知道这章能不能满足某只傲娇小可爱的受欲?
☆、阮家
也对,练气期根本就御不了法器,遑论飞到空中去。
很好,非常好,主角越来越依赖他了。
阮映辞被季枭蹭得胸口有些痒,于是扒开他的脑袋,本还想扒开他的手,但奈何那手臂像铁箍一样。
他道:“我可以带你去钧天城,但你办完事之后,必须马上回青鸾派。”
季枭连连点头,却因为点头用力过猛,砸得阮映辞“闷哼~”一声。他无措地用手摸上阮映辞胸口被砸的地方,想揉揉缓解疼痛,却不料阮映辞一个闪身,瞬间就远离了他几步。
阮映辞依旧是面无表情,高冷脱俗。
他将手中的黑衣还给季枭,道:“现在出发,站稳抓紧了。”
季枭表现地十分乖巧。
很好,很成功。恩威并施,就是对待主角的最佳法子。
阮映辞御剑来到半空中,身后的季枭抓着他的袖子,出乎意料地没有惧怕或者一丝不适。
要知道前世,他教季枭学御剑飞行,季枭抱着他差点尖叫出声。
钧天城城门口,阮映辞就和季枭分别。
走前,他又嘱咐了季枭一句:“若无其他事,就赶紧回青鸾派,切莫在外头逗留久了。”
那些个什么修真强者,可千万不要碰到主角!!!
话说,剑修谷杂院的负责人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让弟子单独下山?回去是该好好整改一番了。
阮映辞捏了个千纸鹤,传消息给阮家。不多时,阮家便来人接他了。
钧天城四大世家鼎立,分别为柯氏家族、江氏家族、邵氏家族、阮氏家族。四大世家为争夺城主之位,又分两三派势力,彼此相互制衡。
柯邵一家,对手是江氏,而阮家中立。
阮家自家主那一辈下来,人才凋敝,逐渐有败落之势。阮家家主不过只是个金丹期,且遇到瓶颈,修为不进反退。阮映辞如今晋升为元婴真君,自然备受家主青睐。
阮家虽走滑坡,但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大门口的石狮似是生了灵气,威风凛凛,而那牌匾在阳光下也是熠熠生辉,好一个金玉其外!
阮映辞看着脚下的九步台阶,想也没想,便提起真气飞了过去。
站在门口迎接的阮家主一愣,台阶代表地位且九为尊,阮映辞显然没把它放在眼里。
大反派与阮家的关系十分微妙,按血缘来说,他得叫阮家家主一声舅舅,但按关系来算,他不是阮家人。
所谓嫁女如泼水,大反派是阮母的私生子,未婚先孕的野种。阮母早逝,反派一直不受阮家待见。
但阮映辞已成元婴真君,自是今时不同往日!
阮家主的表情僵硬了瞬间,立马恢复成慈爱的神情。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众仆从,一致给阮映辞行大礼。
这排场甚是浩大。
他拉着阮映辞往里走,所到之处皆有人弓腰行礼喊“少爷”。
阮映辞神情淡漠,不语。
阮家大厅,家主和阮映辞相继落座。阮映辞这个晚辈自然是下座。
不时便有丫鬟鱼贯而入,沏茶送时令水果。
此时,阮家主满面笑容,却忽然叹息道:“自你上了归凤山后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舅舅也有百余年没有见过侄儿你了,想念得紧啊。”
打感情牌也没用,他才刚晋升元婴,千里之外的钧天阮家家主便立马知道了消息,这速度……
呵呵!!!
阮映辞端着茶杯,慢慢拨动茶盖,不看阮家主也不说话,落得家主好生尴尬。
大厅里气氛微妙,阮家主脸上的笑容僵硬,没话便找话聊。
他有些不自然地道:“你舅母和小妹要知道你回来了,定然欣喜,只可惜她们现在不在府中。”
小妹?阮燕虹见了反派会欣喜?
阮映辞放下茶杯,终于舍得分家主几丝目光了,只是那目光微凉,神情依旧淡漠。
他道:“我也甚是想念你们。”
清冷冰质的声音,让大厅内的温度霎时降低了几度。
家主脸上僵硬的笑容渐渐消失,不知该接什么话才能缓解这气氛。
阮映辞忽然站起身往外边走去,只留一个高冷谪仙般的背影。
家主慌得打翻了茶水,他有什么地方惹得阮真君不愉快了?
他连忙追上去,急切道:“侄儿你这是?”
门口,阮映辞转身,道:“都两百年了,也不知我住的那院子是否还在?”
“是是是,这天色也不早了,侄儿你路途跋涉,是该好好歇息……”
家主忽然停顿,接下来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都两百年了,那院子荒废这么久,早就被拆来做它用了,
家主歉意地看着阮映辞,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多岁。
他放低了姿态,道:“侄儿若想要歇息了,我命人带你去客房可好?”
阮映辞依旧是淡漠的表情,朝家主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那家主似是松了口气,方才他不过是见这阮家主脸皮太厚,故意刁难一下罢了。
就在此时,大厅外边的回廊尽头传来动响,似乎藏了什么人。下一刻,那排圆柱后面惊现一声惨叫。
发生了什么?
阮家主呵斥,快阮映辞一步到达那儿。只听他道:“你这小子怎能跑这里来了?”
谁?
阮映辞不紧不慢地踱步至那儿,却见一个小孩儿跌到回廊的台阶下面,十分狼狈。
可那身粗布黑衣怎地那般熟悉?
台阶差不多有阮映辞半个身子那么高,这么跌下去不得痛死?
阮映辞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小孩儿,直至他露出那圆嫩稚气的脸。
呵,这不是季枭么?这下可变得有意思多了。
他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季枭,无声地笑了,眼尾暗红的泪痣愈发生动。目光一寸寸地打量躺地上的季枭,淡漠却又微寒。
季枭突然“哇~”地一声哭了,他朝阮映辞伸手,“真君,好疼~”
阮映辞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主角这是要闹哪样?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用真气将季枭托了上来,只是神情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季枭一落地,便扑进阮映辞的怀里,仰头,眼眶里蓄积了泪水,要哭不哭,那模样委屈得不像样,却是十分惹人怜爱。
他咬唇,似是隐忍着疼痛,“真君,真的好疼。”
……
谁能告诉他,主角这撒娇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他任由季枭抱着腰,表情一点点冷峻下来,缄默不语。
季枭他为何会在阮家?
阮映辞忽然将目光落到阮家主的身上,只听阮家主一脸欣慰地道:“侄儿,这是你舅母家的孩子。论辈分,他是你曾孙辈的人。”
曾孙辈的人?这都是什么鬼?阮映辞只觉得现在有人在他脑瓜子上开了一瓢。
在阮家看到季枭的那一刻,他心中十分怀疑,从归凤山到钧天城,他屡次偶遇季枭的巧合性!!!
却不想这剧情原来是这样。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
家主想摸季枭的头,却被躲过,只得尴尬地笑笑。
他继续道:“呵呵,之前没在信里提起,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毕竟他小时候就爱粘着你,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