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编剧沦为反派[穿书](36)
此时,恰是夜深人静时分,香炉却自燃了起来,升起袅袅白烟,连绵不绝。
季枭体内还有丝丝躁动,精神再怎么疲惫,却也无法短时间内睡去。
可就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意识下沉,意识不断下沉……
他忽感不对劲,他蹭地一下坐起来,跳下床。
一道真气打在烛台上,屋里顿时明亮。
烛光里的白烟,一缕缕地,散去,又不断飘起。而源头就是雕花木床旁的香炉!!!
季枭周身气势骇然。这烟雾郝然是迷人心智的东西,到底是谁干的!!!
难怪师父进来这么能睡!!!
也难怪阮映辞那日好似魔怔了一样,反应迟钝,眼前迷蒙着一层血雾,而他自己却连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季枭本以为是龙灵契影响了师父,却不想……
“嘭~”的一声,香炉尽碎。
季枭眼含戾气,掌心赤纹闪现。霎时,那碎裂的香炉原地燃烧了起来,转瞬就变成了一团灰烬。
烛光忽明忽灭,空气中还有几丝残余的白烟被映照出。
季枭当即捏诀净化空气,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那日剩下的桃花酿……
阮映辞这一觉一直睡到午时才醒。
☆、第三十九章
阮映辞只知道当时, 自己实在是受不了, 迫切地想要摆脱痛源, 可无论怎么挣扎,那痛却是如影随形。
片刻后, 却是像过了几个时辰般, 他已痛得麻木, 挣扎的动作渐渐便缓。
却不料,下一刻, 一道更剧烈, 更钻心刺骨的疼痛传来, 就好像有人在剥自己皮、抽自己筋, 拿刀锯自己的骨头一样……
那种感觉太真实了,以至于, 他醒来还记忆犹新。
可一觉醒来, 除了后脑勺还有一丝丝疼痛外,身体并无不适感, 甚至这一次比以往每次睡醒时,都要神清气爽。而丹田经过一夜修养,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后脑勺疼痛的感觉,好似乎昨夜睡前就有了。他甩头, 可回忆昨日发生的细节, 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莫不是昨日磕到哪里了?
阮映辞睁眼,意识清醒,耳目清明, 想坐起身,却不想身上压了个人。他扭动,想挣脱被压的状况。然而下一刻,肩窝里传来异样的感觉。
他的身体机能刚好处在复苏的情况中,五官异常敏感。
他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压着自己的是季枭。
季枭像只八爪鱼似地扒在阮映辞身上。
他发梢柔软,毛茸茸的脑袋埋在阮映辞的肩窝里。也不知他是梦到了何等美食,竟忍不住咂吧着嘴,舔舐起阮映辞的脖子来了。
这异样的感觉,如同一股热流直冲脑门,霎时刺激得阮映辞一个激灵。却不想季枭还沉浸在美食的梦里无法自拔,他忍了半刻钟,终是忍不下去了。
于是,阮映辞粗鲁地揪住季枭的头发,往后扯,直至季枭被弄醒。
只见季枭睡眼惺忪,还带着起床气哼哼道:“你干嘛啊,别闹。”
……
他被压着动弹不了,只见季枭说完又一头埋进了肩窝里,头发蹭得他微痒。
这场面让他纵使有气也无处发泄。
“你给我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丹田已恢复了大半,于是阮映辞一掌拍在季枭背上,夹杂着真气。
季枭猛地抬头,顿时清醒。却不想这一醒来,就见师父脸颊泛红,细腻白皙的肌肤在自己的注视下,跟抹了层淡淡的粉色一样,甚是诱人。他顿时心猿意马。
阮映辞推开季枭,皱眉,目光不善地看着他,忽然问:“你怎么到我床上了?”
“我、我……”
季枭变得支支吾吾,“我”了个半天也没有个下文。
空气中,桃花香以及浓郁醇厚的酒香传来。阮映辞鼻翼煽动,眉宇皱得更紧。
“你又喝酒了?”
“嗯。”
季枭微不可闻的一声,让阮映辞气不打一处来。他倒不是气别的,就是气季枭居然忘了他曾经说过的话。
如今就不听管教了,那以后还得了?
阮映辞眯眼,沉声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么?”
“记得。”
记得还喝酒?怕是自己对他太仁慈了,才这样明知故犯。
他目光如寒冰,道:“复述一遍!!!”
“清廉殿禁酒,师父教我以后入了清廉殿,断不能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季枭忽然抬头,看向阮映辞的目光里尽是委屈。他道:“可是这里不是清廉殿啊,而且……我也从没听说清廉殿还有禁酒的规矩。”
他撇嘴,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
这是季枭第一次反驳阮映辞,竟让他略微错愕,以至于无法立马回击。
阮映辞皱眉,季枭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他觉得,自己必须给季枭上一堂,深-入灵魂的教育课了,要让他知理服理、尊敬长辈。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反问道:“邵衡喝酒么?”
季枭想了片刻后,摇头。
“那程源喝酒么?”
“不喝。”
“那江羲炎、江羲岚喝酒吗?”
“没见他们喝过。”
“那我喝酒吗?”
季枭却突然沉默了。他先是点头,可见师父霎时沉脸,又立马摇头。
“我不喝酒。”阮映辞又问:“既然大家都不喝酒,那你凭什么例外?”
季枭抿唇不说话。
“还是说,你不想进清廉殿了?”
季枭似是被这句话吓着了,他猛地扑向阮映辞,道:“我没有,我要进清廉殿,我要跟师父呆在一起。”
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
阮映辞勾唇,揉了揉季枭的脑袋以示安抚。他语气变缓,轻柔道:“你若听我的话,自然能顺利拜入我清廉殿。”
半安抚半威胁的话立马见效。
季枭可劲儿点头,坚定道:“我以后一定谨记师父教诲,再也不喝酒了!!!”
阮映辞见主角这么听自己的话,也觉得欣慰。
他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便起身下床。
而季枭,他偷瞄了一眼阮映辞,见师父以为自己是喝了酒才爬上他床、并无再追究的打算,顿时也就放心了。昨晚他缔结契约后,他也是感觉很疲惫。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就忘了回到自己睡得塌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甚至还梦到了师父在自己的激吻下颤栗,在自己身下不停地求饶,耳垂、玉颈、细腰……
这样的师父哪是平常能见到的?
此时,阮映辞下床,刚要迈开腿往圆桌那边走去,却不料全身一阵酸痛感袭来,尤其是双腿,又麻又痛的感觉,像是深-入骨髓般,让他差点踉跄摔倒。
季枭见此,便问:“师父,你怎么了?”
“无事。”
他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撑着床沿在也不动了,说话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地清冷。
修士的修为越往上走,这个过程不仅要心智坚韧,还要体格强悍,才能承受得住天道的考验。
但大多数修真者,前期都是这样,只注重修为的提升,而不注重强健体魄。就拿归凤山的行路九难阵来说,修仙者一旦到了里面就成了弱鸡,绝对打不赢武夫。
昨日真气和体力都流失过度,今早身体酸软乏力的感觉,却是连运气都不能消除。
他现在的状况就是精神充沛,体力却跟不上。
阮映辞似乎意识到一个问题。大反派现在是元婴期修为,但这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身体是怎么撑住修为的?
季枭想起昨夜,师父痛昏了过去,便担忧地问道:“师父,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一边说,一边下床扶着师父。
“师父你还是躺着吧。”
他见师父想要喝茶,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倒茶,又回来递茶,模样极其乖顺。
阮映辞颔首,顿时觉得无比欣慰,可脸上仍是面无表情。
他忽然想起,季枭将来的修为肯定比他低,于是道:“你整日呆在屋子里,也多出去锻炼锻炼身体。”
他抬眼瞧了瞧季枭,见他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继续道:“修真虽能延年益寿,但没有个强健的体魄,那一切都是白谈。”
放眼整个修真界,修为尚可、体态浮肿地修士又不是没有。
阮映辞又突然想到,季枭在杂院干了三年的脏活累活,体格锻炼得还不错。
于是,他改口道:“增强体魄,也是修真的一部分。你日后修炼,在提升修为的同时,还要强身健体。”
不是你让我呆在屋子里别乱走的么?
虽然强悍的体格能承载更多的修为,但修为提升的过程中,经脉能得到延展与强化,没必要一边修炼,还逃一边锻炼身体吧?
这不是耽误修真么?
季枭并不知道阮映辞想的就是让他自己耽误自己的修炼。
他只觉得师父见自己年幼,就打趣、忽悠自己。可看着师父那双红唇一张一合,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只剩下昨夜旖旎的画面。
那一声声宛若哭泣的轻-吟,当真是妙不可言呐。
“你听到了没?”
阮映辞见季枭没动静,便转头看着站在床头的季枭。却见他耳尖泛红,顿时皱眉,表情不虞。
“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觉得羞愧。”季枭低头,佯装懊恼,道:“听了师父这一席话,顿时觉得心境开阔了不少。可一想到自己对修真的认识那么浅薄,远不及师父懂得多,就觉得羞愧。”
……
羞愧?我瞎说的,也能让他羞愧?主角委实是年幼,还太单纯了些。
不过阮映辞的感觉还不赖,至少主角将自己苦口婆心的教育听了进去。
季枭偷瞄了一眼阮映辞,目光复杂。天一道君很实在,绝对不会说这些,隐隐有种扯犊子感觉的话,那就只能是阮映辞自己领悟出来的。难怪前世,他修为到元婴后期就停滞不前了。
可下一刻,季枭突然眼冒星光,崇拜地看着阮映辞,问道:“师父,你也是如此教师兄们的吗?”
……
阮映辞竟被季枭问得哑言,但他面上神情并无一丝波动,不稍片刻,就回答了季枭。
他道:“你的四位师兄何时像你这般愚笨?他们修行从没让为师操过心。”
能打击主角一分,便是一分,但也不能太过。
于是他接着道:“不过你也无需自卑,既然要收你为徒,那你自然有过人之处。只要你以后乖乖听为师的话,修为自然而然地就会提升。”
季枭本还想自己在师父眼中是不一样的,当即面露感激,十分激动地往师父身上扑,却不想师父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