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编剧沦为反派[穿书](53)
众人都看着迟迟不变态的阮映辞,颇有些着急。他虽有违抗天一道君的命令,但哪一年成功了,还不如乖乖收个徒弟,也少些不愉快。
天一道君冷哼,“准备仪式,今个儿就把这师给拜了。”
阮映辞看着殿门口,暗道:这季枭怎地还不来,程若源办事效率怎地这么不行?
他胸膛里憋了口气,只是面上不动声色。他的视线从门口转移到那女弟子身上。
她仪容仪表皆是按青鸾派高等弟子来的。天一道君这是铁了心要他收徒弟啊!!!
阮映辞神情淡漠,朝那女弟子招手,示意她过来。
掌门见师弟的态度有些松动,于是介绍了那女弟子的身份。他嘴角始终保持笑容,道:“她叫莫水玉。祁连城离九阳仙剑门不远,人杰地灵,莫水玉这弟子修炼天赋很是不错,还是师父特地为你挑的。”
祁连城比邻九阳仙剑门,但与归凤山却是相隔甚远,也不知莫家怎么会想着把人送青鸾派来?
蓝真君这话说得有多客气,阮映辞心知肚明。
他再次打量那叫莫水玉的女弟子,忽觉得有些熟悉,于是找话拖延时间,问道:“我可是在哪儿见过你?”
莫水玉有些娇羞,她款步走到阮真君面前,有几分即将拜师的兴奋,又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悄悄看了一眼阮真君,目光跳跃,欣喜道:“真君来剑修谷视察的时候,我见过您。”
那时她便觉得阮真君一袭蓝纱白袍仙姿超然,是她此生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儿,如今更是这般觉得,不由多看了两眼,很是崇拜。
阮映辞眉宇微皱,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是去找季枭,看弟子比试被刷下来的人有没有季枭。
显然这莫水玉是被刷下来的那批。
他道这女弟子的天赋有多高呢?原来是因为祁连莫家的背景,天一道君才给她开了后门。
天一道君要他收莫水玉为徒弟没问题,但他有个条件。
阮映辞冷静道:“我是愿意收莫水玉做徒弟的,但女娃不比男娃,她又是莫家受宠爱的幺女,就怕她日后在清廉殿不习惯。毕竟我那儿都是成年弟子,每个和她的同龄人。”
莫水玉受家中长辈宠爱,这是阮映辞瞎猜的,但他见天一道君此时沉脸、似是在思索的模样,便知自己猜对了。
只是莫水玉即受宠爱,为何莫家家主要将她送来千里之外的归凤山?
岂料天一道君还在思索中,那莫水玉却先一步说话了,她脑袋摇地跟个拨浪鼓似的,道:“不会的,不会的,水玉一直都会很乖的。”
……
这女娃不该是娇生惯养个性么?
阮映辞神情有些变化,佯装一副为难,又很不忍心的模样,转瞬又装作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道:“我刚想起,那季枭不正好与这女娃差不多大吗?有人作伴,这女娃也就不至于孤单了。”
他看着天一道君,“师父,要不让他俩一同拜进我清廉殿?”
说着他便开始往外走,要去叫季枭,天知道程若源和季枭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你站住,谁准你去了?”
天一道君又是一拍桌,隐隐发怒。
然而阮映辞脚步却没停,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出让步了,且收季枭做徒弟这事,他也觉得并不过分。
阮映辞无所畏惧。
天一道君却是被气着了,养了两百年的徒弟,最终却养出了这般违抗师命的性子!!!
殿内气氛有些不妙。
此时,久不开口的司元真君忽然说话了,他破觉得无奈,师弟收个徒弟而已,何必如此折腾。先不说与师父的关系闹僵了,也让掌门为难。
他想说些话缓解殿内的气氛,于是问:“季枭是何人?”
“师兄,你有所不知,那季枭三年前上归凤山,本是剑修谷杂院的一名弟子,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救了师弟一命,这半月来一直住在清廉殿养身。”
蓝真君的话成功止住了阮映辞的脚步。
阮映辞转身,周身寒气四散,目光像是淬了冰一样射向蓝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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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映辞转身, 周身寒气四散, 目光像是淬了冰一样射向蓝真君。
却见蓝真君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阮映辞顿时皱了眉。
这掌门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番话成功地让天一道君黑了脸,他目光犀利, 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便要求蓝真君将事情原委说出来。
阮映辞一直盯着蓝真君, 见他嘴角扬起一丝计谋得逞的笑。那丝笑一闪而过,转瞬, 蓝真君又恢复了表情。
他恭敬地回道:“师父, 季枭三前期拜入青鸾派剑修谷, 成了名杂院弟子, 那时师弟正好闭关。而师弟出关后,一直在找季枭, 还曾找我要青鸾派弟子的名单。之后找到了季枭, 师弟又恰好要回钧天阮家,就嘱咐程若源好好照顾季枭。”
他顿了顿, 敛下眸中精光,再道:“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季枭却和师弟一起到了钧天城。”
“季枭就是替你挡了魔修一掌的人?”
天一道君说话的口气已是不善,眼中薄怒, 那眼神俨然有将阮映辞劈了的气势。
阮映辞冷眼看着蓝真君, 不知他到底要作甚?蓝真君显然是将季枭调查了遍,而方才那番话说得棱模两可,却是引怒了师父。
阮映辞不语, 却听蓝真君替他回答道:“正是季枭救了师弟……”
“我没叫你说话,你给我说!!”
天一道君怒喝,他看着阮映辞,扬手一挥。
霎时,一个茶杯朝阮映辞飞来,带着化神期的威压。
阮映辞闪躲不及,只能硬生生受着。然而下一刻,他却见犹如离弦之箭的茶杯,在眼前停住。之后,“哗啦”一声,茶水尽数泼向了他脸上。
不知为何?阮映辞总感觉体内真气沸腾,颇有不顾师徒情谊,在这清德殿上溅血的冲动。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眼中暗红恰在要浮现的前一刻,他生生压下了心头翻滚的情绪。
司元真君和蓝真君的注意力在天一道君身上,方才那番话落下,两人都知师父会对阮映辞有看法,却不知他会如此动怒。而天一道君心头怒气难平,正竭力压下怒火,以至于不出手重伤这个他最得意的弟子。
三人都未注意阮映辞的异样。
隔了许久,天一道君忽然缓和了语气,问:“你和季枭什么关系?”
大家都看着阮映辞,然而阮映辞依旧不说话,站在殿中央,脊背挺得笔直,神情冷漠。
天一道君方才压下的怒气,“噌”地一下涨了数十倍。他一拍桌,那石桌瞬间被震地粉碎。
他道:“你说不说?”
这声音传至清德殿的每个角落,带着震慑的气势,随之而来的是威压。阮映辞本是站得笔挺,膝盖却一点一点弯下去,竟是跪了地,观之其他人无一丝不适。
蓝真君想起青鸾派那件禁忌之事,师父对那事一直讳莫如深。蓝真君看着阮映辞,不由得有些后悔,正欲替师弟说清楚他和季枭的关系时,却被天一道君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阮映辞跪在殿中央,脊背也在一点点弯下去。天一道君大有阮映辞不说话,就一直施压到他匍匐在地上的架势。
阮映辞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双手死撑在地上,但修为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下一刻,他的手肘也渐渐地弯了下去。
终是撑不下去了,他隐忍着声音道:“我说。”
身上的压力瞬间撤去,他刚要站起来,就被天一道君呵斥:“跪下!”
一道真气打在阮映辞身上,他竟是又跪了下去。
阮映辞倏地抬头,只觉得有什么要发作,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他目光一瞬不瞬看着师父,道:“师父,季枭只是弟子孙辈的人,阮家家主也曾暗示我收他为徒。弟子想因公徇私一回,竟不知师父如此动怒。”
说罢,阮映辞终是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清廉殿收的哪个弟子,天一道君不是存了私心才塞给阮映辞的。
在场的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青鸾派正处于发展壮大阶段,清廉殿的收徒制度就像是个毒瘤,多有弊端。虽然大家心如明镜,但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师弟的每个徒弟都是师父选的,再由掌门执行,便也就无人敢站出来反对。
阮映辞虽有不满,但每年闹到最后还是妥协了,可今年却格外不同,他竟然还出言讽刺了。
天一道君看着阮映辞那刺目的笑容,只觉得寒心,气到极致反而却平静了。
“好啊,好啊,你竟还要收他做徒弟。”他看着阮映辞,突然震声,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威严,道:“你不思悔改,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天一道君转头对蓝真君道:“你速将季枭送回钧天!!!”
说罢就拂袖准备离去。
就在天一道君经过阮映辞的身边时,阮映辞叫住了天一道君,声音依旧清冷淡漠,“弟子自认为并无做错之处,师父为何要将季枭送回钧天?”
天一道君本不欲离这个快要将自己气死的徒弟,此时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然而下一刻,怒火冲顶,他反手一挥袖,真气排山倒海而来。阮映辞竟是被挥开了几米外,摔在那碎裂的石桌上。
天一道君这回下手却没留情,阮映辞只觉得气血翻涌,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阮映辞擦了擦嘴角的血,竟是还要说话。
师父正在气头上,蓝真君眼疾手快地封住了阮映辞的嘴。他想要做的事,目前还算顺利,阮映辞的反应也和他预测的一般无二,但此事过由不及。
这时,天一道君又道:“你给我规规矩矩地呆在清廉殿,跟季枭断绝关系,否则休怪我废了你的修为。”
这句话不是玩笑,阮映辞是他看好的弟子,即使这徒弟和季枭之间是清白的,但他也要把苗头掐死,防患于未然。宁可阮映辞毁在他手里,也不愿阮映辞自己毁了自己。
司元真君和蓝真君皆是跪地求情,却终是未能改变师父的打算。
待师父走了,两人才起身,相视一眼,却是苦笑,只觉得事情闹大了。
司元真君知晓蓝真君的意图,也一直在配合着,譬如之前他就配合蓝真君引出了季枭的话题。方才蓝真君封住了阮映辞的嘴,他看到了。
现在,司元真君看着阮映辞眼中寒光毕露,苦笑道:“还是我去送人吧,指不定你已经招师弟记恨了。”
蓝真君不语,沉默算是同意。
他看着爬起来的阮映辞,本是想自己送他回清廉殿的,但一想又觉得不合适。
于是,他吩咐林子涯送师弟回清廉殿。
阮映辞今日在清德殿所遭受的,毫无厘头,十分憋屈。他不觉得他提出收季枭做徒弟有什么不对,天一道君却无端就盛怒,下手一次比一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