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编剧沦为反派[穿书](76)
“很疼?”
季枭点头。阮映辞手指轻触, 却猛然发现他掌心暗红的纹路是用血液凝固后的形状,顿时心口五味杂陈了起来。
季枭却道:“也不是很疼。”说着就要把手缩回来,却是被师父紧抓着不放。
他又道:“方才也不是打不过,江羲炎的实战经验并没有我多。”
这话说得好似压根就没当江羲炎和江羲岚当回事。
……他一时间说不出什么,一手抓着季枭的手腕,一手覆住季枭的手掌,两人相贴,渡气。
阮映辞什么也没做,刹那间,却见两人周身光芒绽放,季枭身后浮现的正是他掌心的图腾。而阮映辞此刻更是觉得眉心、肩头、胸口滚烫,本是他渡气给季枭,最后却成了季枭掌心源源不断地热流输进他体内。
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蹭”的一下甩开了季枭的手。季枭左手掌心的伤势早已修复,他看着师父眉心的火焰,两手一摊,道:“这不是我,是合欢契。”他是真不知道,这龙灵契还有很多他不曾知道的功效。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却是让阮映辞脸色瞬变,“你去死吧!”
掌心翻转,寒冰间在手,周身散发的寒气转瞬就变成了杀气。
阮映辞虽气的心肺发疼,但不曾想过要杀季枭,就算想杀,依着他体内江羲炎下的禁锢,也不可能杀了季枭。然而他一提气,动作立马顿住,体内畅通无阻的真气是怎么回事?
“师父,你怎么了?”
季枭以为阮映辞被江羲岚那一掌打伤了,一时间乱了心神,却不想他刚要上前,师父就退后了几米。
他起初发现阮映辞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并不在意,只以为他是自降修为,可渐渐地也发现了不对劲,以他元婴期的修为怎么可能受人摆布?
“别叫我师父!!!”他手腕上早已没了那禁锢,婴丹威压释放,季枭早已动弹不得。可一想到这是那劳什子合欢契的功能,他又变了个脸色,羞怒交加。
“那叫你师兄?”
“你闭嘴!!!”
两人回到方才打斗的地方,江羲炎等人早已走了。季枭眼看着阮映辞还有追下去的趋势,心思一转,和以前在钧天阮家一样扯着他的袖子,本还是要说几句撒娇的话。
却不料阮映辞先说话:“你还装上瘾了是不是?”
“对着你,我乐意至极。”
“滚!!!”
阮映辞心里还想着那合欢契,此时更是下意识得骂出口。吼完之后,他才察觉自己失态,可见着季枭也是重生的,还装什么,装个屁!
他心里纠结着,一时觉得自己应该出手教训一下季枭,不打死了也要断他一条胳膊,可一时又觉得季枭舍命救了自己两次,自己要真断了他一条胳膊,说不过去。
他看了季枭一眼,又觉得季枭现在变了许多,对着自己的态度与以前截然不同。莫不是自己这不在的一段日子里,主角又重生了一次?
季枭许是看穿了阮映辞的疑惑,道:“师父,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想和你培养感情而已。”
从前他或许有些偏执,希望自己能掌控这一切。若阮映辞不从,便逼着他从,他想要的,会倾尽一切去得到。他一面小心翼翼地希望阮映辞能原谅他的强迫,可直到这几日才明白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能将人推得更远。
邵衡见这邪火,以为是莫宁远的手笔,于是立马传讯给现在正在阮家的天一道君。他则继续运转法力,控制火势,虽杯水车薪,但好歹有一丝效果了,然而等他耗尽丹田真气之后,这火势还在扩散,更有烧往城中的趋势。一想起城中千万百姓,他只觉得心都紧了一下。
忽然察觉到元婴威压,这股气息很是熟悉。于是他趁着丹田内仅存的真气超气息的源头飞去,远远便见到了人,果然是师父。
他忧心这火势,慌忙上前求助,一时间因心切,就失了往常那般温润如玉的优雅。可师父二字,他始终没能说出口,只道:“阮真君……”
季枭见人,截住了话,“邵公子也曾在清廉殿呆过二十载,不必如此生疏。”
下山的弟子只要不当着两位道君的面唤“师父”,其他时候,无论怎样都无妨。可季枭这话说着没把邵衡当外人,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丝毫没把人当师兄。
阮映辞也不知这季枭跟邵衡之间怎么了,横了季枭一眼,才看向邵衡,这一瞬,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清冷淡漠的神情。
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在身前,问:“何事?”
邵衡这才将城郊邪火说了出来,“火势即将蔓延至城中,还请师……真君相助。”
“无妨,你私底下不必如此拘谨。”
阮映辞转而看向季枭,脸顿时就沉了几分,“回清廉殿自行领罚!!!”
白玉千流壶升空,刹那间,四周水汽氤氲,一股水流化作水龙的模样,蔓延百里之外的火瞬间控制。而火烧后,这满目焦黑的情况也得到了改善,地面不断有新的嫩芽受滋养破土而出,长成约莫小孩高的时候就停止了生长。
最后所见的就是,这山丘无端比四周的山丘矮了一层,但绿色更嫩了。
季枭虽领教过着白玉千流壶的威力,却不想还能领百里生机复苏,一时间有些震撼。邵衡更是震撼异常。
钧天阮家,阮飞鸿肆无忌惮,竟然在天一道君眼皮子底下找阮家家主三人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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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钧天阮家的路上, 邵衡将现在钧天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阮飞鸿熟悉钧天, 仗着背后的莫宁远在这钧天来去自如, 他的目标是阮家家主三人,他拿家主和主母没办法, 便伺机报复阮燕红, 他不瞅准机会杀阮燕红, 而是在夜里吓阮燕红。
昨夜,他不知练了什么邪门法术, 竟是让阮燕红平日里最信得过的丫鬟爆体而亡, 当时那丫鬟正伺候阮燕红起夜, 当着她的面爆体, 霎时鲜血四溅,而阮燕红吓得当即就傻了。
这等事, 还是主母今早厚着脸皮上城主家来向天一道君求助, 才让众人都知道的。
阮映辞和季枭到时,天一道君和莫宁远在阮家校场, 气氛剑拔弩张,颇有一言不合就开战的势头。不到半年,莫宁远的修为又精进了数层,其修为竟是比天一道君还要高, 但即便是如此莫宁远好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
阮映辞偏头看了眼季枭, 却见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如今两人对视,季枭眼底一片澄澈与真挚,到让阮映辞不好意思地转了头, 他清了清嗓子,问:“清净道君呢?”
“不知道。”季枭从来钧天城之后,就没见过清净道君,不过……
他看着眼神闪烁的师父,更是眼尖地发现了师父微红的耳垂,忽然道:“我猜他应该是找桃夭去了。”
季枭上一世修炼至化神期,甚至险些要突破化神期,往更高的境界去了。故而他一眼就看出了莫宁远刚突破不久,天一道君修为境界稳固,至少不用担心在斗法过程中修为逆转的危险,况且那时化神中期的季枭也不是没有与后期的大能斗过法,结果持平,所以他并不认为现在双方僵持是最好的选择。
他神情颇有几分傲然,阮映辞曾听说过季枭的事迹,现在见这局面,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前世,仿佛是和季枭心有灵犀一样。他在心中嗤笑:你有主角光环,天一道君可没有。
就在阮映辞出神的那一刻,校场正东方向忽然有异样,一道黑影闪过,转瞬就不见了。
阮映辞与季枭落地时,恰在校场西方,而东方站着的是阮家家主。那道黑影等阮映辞察觉时已经不见了,他只捕捉到一个残影。旁人或许觉得是眼花,但那道黑影分明就是人。
还不等众人反应,空气骤变,下一刻,天一道君就出手了,他本是要往家主的方向而去,但莫宁远横在他面前,莫宁远未曾使出全力,只是在牵制住天一道君。
阮映辞暗道不好,纵身飞往阮家家主的方向。
“师父……”
并未理会季枭的呼喊,阮映辞手腕翻转,一道寒冰立即射向家主身侧的黑影,但终是晚了一步。
校场东方,阮家家主所站立的地方,一阵黑雾陡然从地底下升起,困住阮家家主,不过是就有一阵凄厉的叫声。
阮映辞双手结印,一道白芒驱散黑雾,本以为阮家家主还有救,却不想此时他人早已被吸尽精气变成了一具干尸,若是他再晚一步只怕连尸体都灰飞烟灭了。
“多管闲事!”
这声音是阮飞鸿的,他一身黑袍,从暗处走出来,阮映辞竟是没能感觉到阮飞鸿的一丝气息。
阮飞鸿脚下离地数寸,细看发现他竟是踩在一道阵纹上,源源不断的黑气从那阵纹上沁出来,被阮飞鸿吸收。
而阮家家主的干尸站得笔挺,脚下所踩的是一道和阮飞鸿同样的阵纹,只是那痕迹在不断消散,
阮映辞眯眼,只见阮飞鸿消瘦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红润了起来。这等夺命的方式闻所未闻,阮映辞只觉得震惊,这阮家家主的修为不低,但方才显然是毫无反抗之力。
许是看出了阮映辞的疑惑,阮飞鸿冷笑:“放心,不用惊讶,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这样,我不仅会吸干你的精气,还要你尸骨无存。”
可说着说着,他又摇头,眼中仇恨越发深沉,“不,仅仅只是这样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变成江文祺一样的东西,我还要留着你的意识,然后往死里折磨,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
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季枭,突然闪身到阮飞鸿的身后,十二柄剑合为一体,直射阮飞鸿脑门。
“季枭,小心。”
莫宁远在与天一道君对战的时候竟还能分出一丝心神来管阮飞鸿,阮映辞见一道紫芒如游蛇般夹杂着一阵阵阴风而去,目标是季枭,他不由地惊呼。
多年来主角不能比自己先死的理论早已根深蒂固,他喊出的同时,身体就做出了反应,然而终是他多想了,主角那会需要反派救?就算主角没人前仆后继的救他,那他也会超出常理的开挂。
一道红光从眼前飞过,“嘭”地一声轰鸣响起,红芒与紫芒相撞,威力不相上下,最终爆炸。
阮映辞嘴角微微抽搐,主角这次开的挂有点大。筑基对化神,这挂开得还不是一般的大!!!
光芒消散后,飞石乱射,地面被炸出一条线。莫宁远那头炸裂后的石块尚还是本来的颜色,而季枭这头却是成了一片焦黑,俨然是被烧后的颜色,而阮映辞注意到季枭的左手,上次只是掌心变黑了,这次却是整只手都黑了。
这种情况惹得莫宁远和天一道君都停了手,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枭看,眼里除了单纯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似乎还有什么复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