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编剧沦为反派[穿书](40)
此时, 双手被捆的阮飞鸿挣扎地更厉害,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一缕接着一缕的白烟, 不断从他口中冒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阮映辞缓过神来,挣脱开季枭的怀抱。方才情绪波动厉害, 渐渐不受自己控制,眼前血红之色忽隐忽现,总有股冲动迫使自己做出嗜血的举动。
他看着阮飞鸿,皱眉不虞。
阮飞鸿这样子, 俨然是有东西在喉中。
阮映辞单手翻转, 真气流动,便有一股吸力。霎时,一物从阮飞鸿喉中飞了过来, 还在燃烧。
红如胭脂的胶状物,在场的其他人不明这东西的厉害,阮映辞和季枭却是心如明镜。
阮映辞未曾想到,这秽物对自己的影响竟如此之大。一想到阮飞鸿是从江家出来的,他只觉得心底寒意丛生。
师徒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会意。季枭仿佛是心有灵犀,立马和那被家主罢黜的族长查探会堂外围是否有异常。
阮映辞受秽物影响险些大开杀戒,杀了家主或是阮飞鸿,就是幕后黑手的目的?
季枭查了一遍会堂外面,并无人监视,而阮映辞凝神复查四周有无真气波动,然而发现也无异样。
难不成那人就这么有自信,能稳收最后想要的结果?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家主,此刻面对阮映辞,惧意更甚。他只得如实交代阮飞鸿所述的。
他目光闪躲,不敢再看阮映辞,却说那日阮飞鸿并未心存歹意。
阮飞鸿本是心高气傲,一心想做家主,却在长老给了众旁支后辈一个机会后,行差一步,竟是想去偷长老的秘籍。他没想到那日有修士潜入长老闭关的洞府,他到洞府口时恰好碰到了那人,浓厚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那人一身黑袍融入夜色,修为极高,本是相杀阮飞鸿,却不知为何有留了他一命,只将其打晕。
阮映辞看向阮飞鸿,无声询问他,家主所说是否属实。
这会子,阮飞鸿喉中的灼烧感散去,似是脱力般倒在地上,他望着正前方的阮映辞,双目含恨,不说话。
阮映辞倒也不恼,隔空拎起阮飞鸿,将手中那红色胶状物给他看,沉声问:“这东西是谁放你喉中的?还有我房中香炉是谁动了手脚?”
此话声音并无多大起伏,却是说得在场众人心头一震,他们面面相觑后,又是松了口气,不是旁支的人,那就是……
此刻,阮燕虹却是双目睁大,只见季枭和之前强压她过来的那女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仿佛是阎罗降临。
她见那女子蹲下,眼前忽然多了一物,却是那女子将胭脂盒摆在自己面前,示意仔细看。
那上面刻着她的乳名,是及笄时母亲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阮燕虹惊恐,拼命想摆脱桎梏自己的束缚,却徒劳无功,她张口想大叫却无声,那样子颇为可笑。
阮映辞指尖真气向阮燕虹打去,霎时她就能动了。
她立马扑向那女子,想夺回那胭脂盒子,口中大叫,尽是不可思议,“怎能可能,我分明用的不是这个胭脂盒?”
然而等她夺回后,一打开,却发现盒中空无一物,可她的话早已说出口。
家主和主母虽不明情况,但总觉得眼前一黑,感觉这日子到了尽头。
季枭看够了阮燕虹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后,才慢条斯理地从袖口拿出那个真正的胭脂盒。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下一刻,却是狠狠地将盒子往阮燕虹脸上甩去。
然而,主母率先反应过来,堪堪挡住了那盒子。她护着女儿,此刻心中怒火大盛,当即就要甩季枭一巴掌,以作教训。那一巴掌聚集毕生力气,夹杂着真气,眼看着就要打下去,却不想被拦了下来。
远处阮映辞不知为何,却是见不得季枭受任何侮辱,只觉得有股情绪翻涌。他不做多想,以真气做剑,直直朝主母射去。
家主救妻心切,可他在元婴期的威压下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真气贯穿发妻的手臂。霎时,献血溅出,发妻的伤口是怎么也止不住血,隐隐还有扩大的趋势。
“娘!!!”
阮燕虹惊呼,哭喊,嚎叫。
她感觉不到体内真气,如凡人一样,元婴期的威压对她无效。她此刻当真是落了泪,拼命想止住血,却无用。
她看着阮映辞,眼中恨意滔天。下一刻,她捡起脚边的匕首再次冲了上来,“阮映辞,你不得好死!!!”
阮映辞脸色微寒,捏了个诀止住主母的血,手臂上那窟窿却不再管,家主灵丹妙药似乎买了不少,这元婴期的伤害养个两三年也就痊愈了。他转而看向冲过来的阮燕虹,再不和她废话,直接动手。
霎时,阮燕虹冲过来的动作停住,像是车轱辘卡顿一样僵硬。她却是握着匕首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用力,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她露出慌乱地的神情,嘴里因为那可笑的尊严,却还挑衅着,“阮映辞,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直到现在,众人才察觉到真君的脾气,现在伤人的阮映辞和以前判若两人。而家主见女儿手中匕首大有割下去的趋势,只觉得被眼前这一幕惊醒。
家主看着那被掀翻的胭脂盒,再看看倒在地上讥讽地看着这一切的阮飞鸿,又怒又悲。
若此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他想为阮燕虹求情,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封住了声音。
阮映辞不欲和阮燕虹一家子计较,只想听她说个明白。
他问:“我房中的那香炉可是你动的手脚?”
阮燕虹不配合,当即就要扯着脖子骂阮映辞时,匕首又递进了几分,顿时,鲜血滑落,将她那艳红的衣襟染得更刺目。
家主忧心女儿的性命,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快说!!!”
主母亦是劝女儿快说,同时心也提了起来,她不知女儿被阮飞鸿教唆着,到底做了何等严重的事情!!!
手握匕首,还有加力的趋势,阮燕虹到底是有些后怕。
她也是今日早晨用餐时,才知阮飞鸿竟然背叛了自己,这两百年来也是一直在利用自己。当初也是他告诉自己,这“散神香”的功效。
她觉得这名字是厉害了些,但出自身无长物又见识短浅的阮飞鸿之手,想必实用功效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但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试了一试。然而,几天过去了也不见有什么效果,而且打扫客房的丫鬟回复,说那散神香压根没燃过。
渐渐地,她也就遗忘了此事,今日听母亲一说阮飞鸿的背叛,才想起此事,于是赶紧将东西藏了起来。
她看向阮映辞,只觉得自尊被人踩了一脚,涨红了脸点头。可她确实在那香炉上动了手脚。
“何时?”
阮燕虹气血流动,匕首下流的血更快了。她觉得屈辱,但又不能不回答,憋了好久才道:“见你跟季枭在房中苟且的那日!!!”
她的自尊被阮映辞踩了,即使她暂时落了下风,但她也要踩回去。她等着接下来的阮映辞恼羞成怒,然而等了许久他脸上仍旧无一丝变化,顿时便感觉自己被他打了一巴掌。
家主和主母听女儿承认了此事,只觉得头晕目眩。
自季枭出了事后,家主一见到阮映辞就想到自己女儿,下一刻不安就同涨潮时翻涌而来。可他前前后后把事情琢磨了个明白,阮飞鸿怎么也比自己的女儿嫌疑大,于是他才那般毫无顾忌地拿道义压阮映辞,而阮映辞也确实是有错在先。可没想到……
家主一想到女儿一定是被阮飞鸿教唆的,再次骂道:“你还不快把事情说清楚。”
阮燕虹耐不住父亲呵斥,吼着将事情全盘拖出,情急之下,也将阮飞鸿对季枭做的那些龌龊勾当说了出来,只是未说是自己要他干的。她当时心存侥幸,因为阮飞鸿已经变成了哑巴。可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阮飞鸿,阮燕虹是阮飞鸿的棋子,那阮飞鸿又是谁的棋子?
阮燕虹本就心存杀机,有何可怜?
若放在他人身上,纵使那人罪大恶极,阮映辞多少会有些怜悯,可一旦涉及到季枭的事情,纵使那人是无辜的,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阮映辞不知这是为何,他也并未刻意,只是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他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就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他沉声,“来人,将阮燕虹押进刑房!!!”
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另会堂内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楚。众人只觉得寒意袭来,不禁哆嗦。
“谁敢!!!”主母突然厉声制止,她捂住手臂上的窟窿,咬牙对阮映辞道:“燕虹是无辜的,请真君明查。”
她不给阮映辞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只是声音有所缓和,“映辞,你舅舅的商网从未涉及过归凤山一带,这一切都是阮飞鸿安排的啊!!!”
阮映辞无动于衷,依旧坚持着让人将阮燕虹押进刑房,不得参加祭祀大典。
主母霎时跌坐在地,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而阮飞鸿看着这一切,嘴角讽刺的笑容愈发增大,一张白玉书生的脸上却是布满憎恨。
阮映辞叫人准备纸笔,问阮飞鸿幕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
他心中或许已经有了答案,但仍想一步步地找到答案。
然而无论如何,阮飞鸿始终握着笔却不动,目光如毒蝎地看着阮映辞。
阮映辞面上表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他薄怒,掌中真气暴虐,口中念诀,当即就要朝阮飞鸿眉心拍去,可就在下一刻动作戛然而止。
他甩袖,亦将阮飞鸿关进了刑房,特别吩咐了解开他的捆灵索,要将他和阮燕虹关在一处。
最终,会堂众人散去,只留下家主和主母,两人面上一片戚戚然的表情。
是夜,阮映辞心情沉重,疲惫不堪,睡得很死。而季枭趁半夜,再次爬上了师父的床。床上两人相拥而眠,美满和谐。
翌日,阮映辞潜意识里记得今日的祭祀大典,寅时便醒来了。
此时天光微亮,他一醒来,却见季枭逆着光趴在床头、仔细看自己。
乍然见一双璨若星辰的双眼,他有些惊也有些喜。
他揉着季枭的脑袋,只说了一句,“今日进祠堂。”
师父寥寥几字,季枭便已会意。他双手撑起脑袋,回道:“若可以,我想永远陪在师父身边。”
自有了龙灵契后,季枭只觉得与阮映辞更加亲密了。他知道师父想自己成为阮家家主的意愿很强烈,便不再推辞。
想他前世已达化身期,九阳仙剑门都争着让他进门,这一世一个小小家主之位,委实过于寒酸。不过师父喜欢,那他照做便是。
今日是祭祀第一天,阮映辞和净身,换礼服,神坛朝拜天地,上午之事一切都很顺利。
况且昨日会堂,众人包括家主、主母对阮真君这个暂代长老已有所忌惮,加之祭祀确实是牵连家族兴衰命运,都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