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104)
梦里的傅燕沉忘了自己与若清吵了架,瞧见今冬的第一场雪压住还绿着的植被,大步走到若清这里,伸出手摸了摸面前池水的温度,挑高了一侧的眉毛,“发什么疯,这么凉的水也敢碰,不怕等一下冻傻了!”
若清听到这里呵呵一笑,只知道弯着一双笑眼看着他,根本就不管他在说什么,长腿依旧轻松地伸出,脚心不时地打在水面上,固执地看向水花。
傅燕沉见他根本不听话,心里恼怒极了,他瞪了若清一眼,不知为何脾气越来越大,嘴里也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你若要如此就如此!冻傻了也与我没什么干系!我懒得管你,你也记住,不管明日是冷是痛,别来我这里哭哭啼啼!”
而他训斥结束,又忍不住气冲冲地弯下腰捡起若清的鞋子,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把拎起若清抱着他坐在水池边,臭着脸抓着若清的脚踝,想要把鞋子给若清穿上,免得这只知道傻笑的人冻得更傻了。
若清见此也不气,还在笑。
因他一直在笑,拿着鞋的傅燕沉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不知何时开始,若清脸上的傻笑变了味道,他眯起那双温柔的笑眼,无害地看向傅燕沉,眉目舒展,带着几分懒散的媚态。
见傅燕沉看过来,他嘴角勾起,白嫩的脚往傅燕沉的怀里送去,似乎想要对方暖暖自己。
而他之前坐在水池边玩水,脸上虽是没有变化,脚掌却因冷而泛着粉意,好似在做什么坏事,又因无法承担坏事带来的结果而蜷起。
而后,在傅燕沉看向他的时候,他不管傅燕沉如何看自己,只将脚往下移动,压在了傅燕沉的腿上,踩了踩对方柔软的一面,而后对傅燕沉说:“你为什么凶我?”
傅燕沉被他问住了。
若清不管不顾,柔声道:“还吵吗?”
还吵吗?
吵什么?
这算是他在给自己台阶下,这算是和好的意思?
想不清楚,傅燕沉眨了一下眼睛,无声望着若清。
若清则望着他俊俏的脸,慢慢压低身子凑了过去……
体内老妇留下的真气在此刻散开,邺蛟的力量帮助傅燕沉从困境中脱离,也送走梦里被若清调戏的场景。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傅燕沉在梦到这里的时候猛地坐起,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做梦都是和好
第70章 错信
若清总觉得自己是伴随着一阵惨叫声醒来的。
或者应该说他是被惨叫声叫醒的。
身体很痛。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乏累的感觉拖着四肢无法正常抬起,若清迷迷糊糊地被澶容抱在怀里,耳边时不时会出现傅燕沉焦急的声音。
“若清。”
“师父。”
“若清。”
“若清。”
“若清。”
对方的声音一刻不停, 就在他们附近。
若清听着他的声音,心急的想着这个傻子,怎么只喊了小师叔一次?瞧, 小师叔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却不应声,分明是生气了……可说句实话,若清却为此感到开心。
被人看重的感觉很好。
他想, 他最看重的友人心里最看重的应该也是他。而他听着对方的声音, 头脑不是很清醒, 只傻傻的想着既然对方这么着急,他就不和对方生气了。等下两人见面, 他先给对方赔个不是, 日后还与从前一样,他也不会再与对方生气了……
怎么可能与过去一样。
长睫下的黑眸一动不动。
澶容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恐怕若清自己都没发现, 在听到傅燕沉的声音后, 他笑了。
若清的嘴角微微弯起,弧度不明显, 可确实是在笑。
而他为什么笑?
听着傅燕沉的声音, 澶容其实不难想到若清勾起嘴角的原因, 只是他不愿意想明白, 就偏执地盯着对方的嘴角,有意找到其他答案, 也想伸出大手盖住对方的嘴, 让那双眼睛无助地朝自己看来。
若清许是早就想过和傅燕沉和好的事, 只是若清拉不下脸, 就没有理会心里的想法。如今他找到和好的机会,嘴角再也控制不住,露出了轻松的弧度。
——不快。
——烦躁。
——嫉妒。
澶容抱着他,眼睛往一旁看去,多种复杂情绪因对方的笑颜同时找了上来。
傅燕沉越是着急,若清越是轻松,他越不想说话,也不想放这两人在一起。有时想着想着,他恨不得傅燕沉更着急一些,甚至想要在傅燕沉寻找他们的时候,带着若清离开这里,让若清彻底看不到傅燕沉,让傅燕沉再也找不到若清。
他们不能相见。
他们本就不该相见。
人的喜好感情很简单,看不到,就淡了。淡了之后就会有更在意的事物了。
澶容放不下这个念想,就把若清往怀里带。
阿鱼和狻猊站在他的身后,发现他恶念又起,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狻猊和阿鱼不同,它看得到澶容身上缠覆的恶念,知道对方的恶念浓重到近乎有些不正常。
往年澶容即便嫉妒不快,也没有恶念如此浓重的时候。
阿鱼和狻猊看得出来澶容越来越偏激,他们都觉得澶容近日恶念增长得过快,可两人都不是人,不了解人的感情,不能确定澶容在嫉妒不甘中会生出什么心思,发生什么改变。加上澶容缺少七情,思绪本就与常人不一样,为此他们没有对澶容的变化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傅燕沉走了李悬念白雨元的老路……
澶容嫉妒起来可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背景。薄情的男人眼里除了若清什么都没有,即便面对的人是傅燕沉,阿鱼想,他也能为了若清舍了对方。
而这个发现让狻猊和阿鱼都很不安。
别人不了解澶容收留傅燕沉的原因,阿鱼和狻猊却是了解的。
澶容收留傅燕沉的目的本就不纯,与傅燕沉的关系本就不亲,若是日后被若清磨得越来越嫉妒傅燕沉,傅燕沉的下场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狻猊和阿鱼同时对视一眼。
狻猊到底比阿鱼聪明些,脑子一转,说了一句:“尊主,近日魔修到处杀人,有人听说他们在找‘玉’,你说魔尊打的是什么主意?他难道是想引得天下人都盯上云纹玉?”
阿鱼听到这里,连忙接了一句:“啊!对啊!我们这边现在丢了一块玉,若是被有意放出饲梦的人利用可就坏了!你想想看,万一拿着玉的人闯入清原禁地,即便我们是守阵人,也很难发现拿着玉的人去了哪里……虽然只有一块玉的他也放不出饲梦……”
狻猊听阿鱼如此说,嫌他最后的话多余,踹了他一脚。
阿鱼撑不住,立刻像球一样的滚了出去。
澶容晓得他们是什么意思。
考虑到清原地底压着的饲梦,他眼中危险的光少了许多,抱着被吵醒的若清抬脚走了出去。
澶容出去时正好遇到了天泽司的葛齐,和骑着灵兽的宦官。
那宦官瞧见葛齐,连忙从灵兽身上跳下来,笑着与葛齐说:“劳烦大人走这一遭。”
说罢,将手里的密信送了过去。
葛齐没有入李悬念的秘境,不知秘境里都发生了什么。他瞧见来人是太后的人,心下一沉,接过这封信瞧着信里的内容,剑眉为此越皱越紧。
“这是怎么一回事?”草草看了一眼,葛齐收起信,不能理解为何长公主改了主意。
那宦官笑了笑,眼中多少有些得意,“不太清楚。如今楚地的人都不计较了,大人还要替楚地的人计较一番?”
葛齐听出对方话里的不悦与敲打,当下不能多说,可他见傅燕沉和澶容在前方聚齐,不见李悬念和三魂,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为了弄清这两人去了哪里,葛齐带着中都来的人去了澶容身边。这时的若清闭着眼睛,躺在澶容的怀里,黑发半遮挡面容,很快又睡了过去。
澶容注意到葛齐和那宦官向他这边走来,便把若清交给阿鱼,要阿鱼带着他回去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