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102)
他愣愣地叫了一声。
李悬念趁他失神连忙跑向山峰的另一侧,刚想要离开这里,又被脚下出现的数只鬼手绊住。他拿出折扇,迅速斩断那些鬼手,又被追上来的三魂一掌打中胸口,身上的修为暂时被封住。
而后他眼睛一转,顺势扔开若清往悬崖下方栽去。三魂则在他松手后一把抢过若清,带着若清飞向远方。
掉下山崖的李悬念这时不慌不忙,从衣袖中甩出一把带着细铁链的匕首,他先将匕首插入石壁里,接着按动机关,顺着铁链直接往上跳去。
当他抬起手指扣住石壁边缘的那一刻,他先笑了。
老实说,如今的结果他很满意,他想算计的两件事都成功了。如今不管若清是死是活,若清都不会好过。而把若清交出去的他,为了不让澶容怀疑自己,选择了受伤这个不错的借口。
他狠得下心受这一下,身上的灵气因为这一击变得混乱,体质暂时与常人差不了多少。
由于此刻修为被封没有自保的能力,他绝不敢让自己摔下去。
撑着身体没有掉下去的手指用力扣紧石壁,李悬念刚刚仰起头想要顺势跳上去,就见熟悉的衣角出现在上方,干净的鞋子落在了他的手上。
鞋子的主人只需要轻轻一踩,就能结束他的生命……
见状李悬念一顿,顺着白靴往上看去,对上了澶容不喜不悲的一张脸,对方问他:“人呢?”
“被三魂抢走了。”
李悬念苦笑一声,刚想对着澶容演戏,就听到澶容说:“是你让宁英把人送到我这里的?”
李悬念脸上虚伪的表情在这一刻僵硬。他望着澶容那张熟悉的脸,心思变了几次,不知澶容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最后想了想,承认下来,“是。”
但他只说,“你还记得那只蝎子吗?那只蝎子就是宁英给我的,因为宁英是天泽司的人,我母亲又与长公主不是一路人,所以我们私下往来的事我不敢告诉任何人,而那次我求她给我蝎子,她便提出这个要求。她知道我们在一起,就要把人塞给我们,当然,我也有私心,想着送三魂的路上不太平,就想以此寻找时机来讨好你。”
他闭口不提自己之前那些小动作,几句话便把为什么把人塞到澶容这里解释得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我先留李悬念一条狗命活到下章。(狗头)
第68章 感谢
不提自己把若清交给三魂, 不提自己都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更不提自己对若清的嫉恨。当宁英改路的事情被澶容发现后,李悬念没有厚着脸皮说不是, 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
狡猾的男人头脑转的飞快,看得出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承认自己爱慕澶容, 为了得到澶容的看重犯蠢,和承认自己爱慕澶容,为了澶容的爱重动手害人得到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李悬念很清楚当他如此说后, 澶容与他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可他想, 澶容对他如不如从前从不是现在的他应该在意的事。
他看得出来,只要有若清在, 他和澶容绝无可能, 与澶容渐行渐远不过是时间问题。
因此,他不去纠结已经抓不住的东西, 只看眼下还能做什么。
他有自信, 敢说自己比傅燕沉要了解澶容,所以他在澶容的表现中, 看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较高的出身也让他有着常人不及的矜持和骄傲。是以, 他果断地抛弃了能与澶容在一起的念头, 没有为了得到对方的注目而摇尾乞怜。
只是他能放弃这段不可能得到回应的感情,却不能放过毁了他与澶容关系的若清。
不气恨是不可能的。
李悬念嫉妒若清。
他嫉妒澶容对若清的看重, 嫉妒澶容愿意让若清与他在一起, 更嫉妒若清不费吹灰之力, 就能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东西, 因此他不许若清好过,心里念着,若清让他失去了一样东西,他也要让若清失去一样东西。
而澶容不会理解他扭曲的想法,被素音和澶容保护很好的若清更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想要害人。
他与这两人同行,认为自己比他们聪明很多,不觉得自己会失算,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所以被澶容拆穿后,比起慌张其实他更好奇。
好奇澶容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坦白之后,李悬念已经做好了澶容会生气的准备。然而奇怪的是澶容并没有因此生气。
澶容平静地听完了这段话,道:“你很聪明,看得出我对他的看重,不会说你是想针对他。”
澶容一针见血地指出李悬念的小心思,没有被对方之前的说辞骗到。
李悬念面不改色,冷静地问:“阿容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的动机?”
他皱起眉,一脸正气,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可阿容,凡事都讲究证据道理,你如今怀疑我是在怀疑什么?证据在哪里?”
“没有证据。”澶容不慌不忙,也不与对方争辩,“我不需要与你讲证据和道理。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三魂是如何带走若清的我也不问。”
李悬念听他如此说,眼中起了一丝变化,完全没有开心的表现。
“阿容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管自己吊在悬崖上的样子难不难看,只要澶容给他一个答案。
如果不看澶容踩着李悬念的手指,不看李悬念挂在石壁上的可笑样子,这两人就像坐在棋盘上下棋的棋手,互相揣摩对方的心意,镇定自若地为自己的布局。
“没什么,只是觉得三魂的到来于我而言是件好事。我该谢你。”澶容望着远处的树影,真心说了一句。
一直以来带着的戏虐面具因为这句话有了裂痕。不安的感觉在此刻放大,李悬念品了品澶容话里的意思,脸上嚣张的笑收敛了也多。
他不再挂着令人乏累的假笑,却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他一双眼睛停在澶容的脸上,眼中的怀疑因对方的言语只多不少,慢声问澶容:“天泽司官员的神海里有着皇室赐予的枷锁,一般人侵入神海之后什么也看不到,只会被他们神海中的限制反噬,而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能说一句十分了解彼此,我知道你不擅长这些偏门的道法,所以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宁英的事的?”
说完,李悬念见澶容不回答,又说:“是你身边那位‘白雨元’告诉你的?“
他一早就看出了白雨元的变化,知道这个白雨元不对劲,却没有拆穿澶容。而今他感觉到危险,也不再管应不应该对澶容提起这件事,直接问:“他是谁?”
说话时,李悬念情绪不好,眼中像是有乌云压来。阴霾的天空压在眼中不见放晴,反而有了雨雪将来的寒意。
“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真的白雨元去哪了?”
他第一次冷下声音与澶容说话。
质问的声音底气十足,可虚假的底气下是他不安的内心。
他隐约察觉到他要不好了。
“想知道?”澶容没有难为他,淡淡道,“你上来。”
他移开踩着李悬念手掌的脚,好像懒得用这样的姿态与李悬念交谈。而那有着仙人之姿的清雅男人,直至此刻仍旧没有生气和着急的表现。
怪了。
澶容没有因为若清被抓走而着急。
澶容没有因为自己使小手段而生气。
察觉到不妙之处,李悬念皱紧眉头。
单看澶容之前的反应,李悬念料定澶容有其他打算。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眼下他修为被禁,澶容要杀他绝不是难事。澶容说三魂的到来是件好事,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想来也是想要借着三魂的事来为自己做些什么。
他要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
心里念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李悬念越发不安。没用多久,他眼睛一转,当着澶容的面松开了手,直直地往下落去,竟是企图用这种方法离开澶容。
做了不少坏事的人心里清楚,当一个人不掩饰自己的恶行时,聆听者就是那人的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