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公主不为妾(30)
“甜,不愧是小包子喂的,好吃!”周锦鱼笑眯眯的摸了下小包子的头,由衷的夸赞道:“我们家小包子可真厉害。”
小包子一副乖顺的模样,任由周锦鱼摸他的头。
魏华年看着桌子的另一边,一大一小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温馨的不像样。
她眸子颤动了下,再也难掩面上的淡定,这样的场景,她到底期盼了多久呢?
虽然现在的阿璟只愿意接近周锦鱼,只愿意依赖她,但是,她愿意等,等到阿璟愿意接纳她,叫她一声母亲的那一天。
晚秋再也忍不住了,她激动的喊道:“主子,小少爷会用筷子了!他会自己用筷子了!您看到了吗?”
“看到了。”魏华年勾起了嘴角。
她当然看到了,看到了阿璟的转变,看到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转变。
自打魏璟睿来到公主府那一天开始,他便成了公主府的小少爷,穿衣饮食魏华年都派了专人来照顾他,不过后来,当魏华年发现了他与寻常孩子不同之后,也曾试图亲自教他一些简单的事情,比方说,让他自己吃饭、自己喝水……
但是这些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她却全部都失败了。
魏璟睿根本就不配合她,甚至不会理会任何外人,他只会把他自己封闭在他自以为的世界里。
眼下,魏璟睿的所有转变魏华年全都看到眼里,这一切的转变,全都要归功于眼前这个,名叫周锦鱼的女人。
周锦鱼见魏华年在打量她,这才想起了方才那茬来,便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小包子娘,我方才跟你说的,你再仔细想想。”她顿了顿,似乎是说的不耐烦了,道:“造反的事可不是闹着玩,动辄抄家灭族……我,我再劝你最后一遍,你若是不听,我便再也不劝了!”
魏华年挑了下眉,问她:“为什么怕我被抄家灭族?”
周锦鱼语塞,顿顿吾吾的道:“自然,自然是为了怕小包子没了娘,他这么小,要么跟你一起死,要么你死了他活着,又要遭你连累。”
魏华年认可的点头:“哦,是这样啊。”
周锦鱼用力点头,十分努力的辩白:“自然是这样啊!我喜欢小包子喜欢的紧,不然还能是怎样?”
“我还以为你……”魏华年忽然似笑非笑的看她,顿住了,拉长了尾音不再往下说。
“嗯……?什么?”
周锦鱼瞪大了眼睛,因着魏华年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心跳漏了半拍,被她这副似笑非笑的目光烧的脸上直发烫,她急切的想要听她后面的话。
魏华年见状似乎是满意极了,她嘴角松动了几分,沉声道:“没什么。”
周锦鱼:“……”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周锦鱼不说话,魏华年也不说话,小包子还沉浸在方才周锦鱼夸他的喜悦里,手里攥着那只大蟋蟀,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生怕掉在地上。
“四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四少爷!”
周小山忽然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周锦鱼问他:“你这是怎么了,跑的这么急?”
周小山有些为难的看了魏华年一眼,欲言又止:“这……。”
周锦鱼便道:“夫人不是外人,你有什么尽管说。”
“好,那小的说了,”周小山喘匀了粗气,方道:“我方才打府门前经过,远远的就看到公主府的那个老管家又往咱们府这边来了,我看着像是正在一路走一路找门呢,我便想着他定然又是来找你,便赶在他还没摸着进门之前,便赶来通知你!”
“又来了!他怎么又来了!”周锦鱼闻言叫苦不迭:“哎吆祖宗嘞,他怎么又来了,你说这公主她怎么就揪着我不肯放了啊!她不是有冯蔚之了么?那还来找我做什么!”
魏华年闻言挑了眉:“你还知道冯蔚之呢?”
周锦鱼点头:“当然啊,这个长安城,有谁不知道冯蔚之是那长公主未来的夫婿!”
魏华年松动了嘴角,道:“我不知道。”
周锦鱼正在心烦,满脑子都是长公主为什么又来找她这样一个“病入膏肓”的废人,这不合常理。
难不成,是因为那长公主发现了她那未来驸马冯蔚之同云南郑郡主有染,她也便‘你不仁我不义’,这才想要利用她来报复冯蔚之的?
可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她周锦鱼又不是那冯蔚之的替代品!
“您说怎么办呐四少爷?”周小山问道。
周锦鱼摸着下巴想了想,便道:“这样,待会儿等那老管家到了,你就说我心病还没好,吊着一口气躺在床上就等着咽气了,让他回去跟那位刘姑娘说,我周锦鱼,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去她府上了。”
“刘姑娘?”周小山忍不住提醒道:“可是四公子,当今公主她姓魏呐。”
周锦鱼冷哼了一声:“什么姓魏?她都三顾茅庐来请诸葛先生我了,不是姓刘又是姓什么?”
周小山反应过来,忙道:“那我这就去府门前截住他!”
周锦鱼道:“快去吧,一定把他拦住了!哭的真一点,就说周家马上要给我办丧事了。”
周小山很是郑重的一点头:“放心吧公子!”
等周小山去了,周锦鱼见魏华年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便轻咳了一声,很是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唉,你是不知道那个长公主有多可怕……”
魏华年来了兴趣:“哦?”
“可不是嘛!”周锦鱼道:“她第一回 派人来找我,好家伙下着大雨,乌漆墨黑的就差人往周家来喊人,你说她这是想做什么?就算我相貌英俊……”
周锦鱼补充:“可试问整个长安城,这有谁不知道?”
魏华年:“……”
晚秋忍了再忍,终究是忍不下去了:“周公子,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万一……”
“晚秋,”魏华年打断她:“让她继续说,我也想听听。”
周锦鱼唉声叹气,继续道:“我本以为这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她一计不成再施一计,非说什么让我去给她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儿子当师傅。你说这不是司马昭之心又是什么?她一定是想把我骗到她府上,然后行那不轨之事,我这般重视清誉之人,如何会让她得逞了去!”
魏华年认可的点了头,她觉得此刻应该来说点什么:“周公子当真是——”
周锦鱼笑着问她:“什么?”
魏华年努力的找了一个词:“当真是一位洁身自好之人。”
“对吧!你也这么认为的罢!”周锦鱼一拍大腿,差点把她腿上的小包子给拍着,连忙收敛了几分怒意,却依旧气急败坏的道:“啧,所以说,这皇家的女人,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就这么缺男人么,就这么眼巴巴的要我过去?这简直不成体统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锦鱼觉得魏华年看向自己的目光,跟方才比起来,似乎变得有些微妙,有些……
一言难尽。
正说话间,外面忽然闹僵起来,听动静是周小山没能拦住那位公主府的大管家,还被他闯了进来。
周锦鱼站起身来,把小包子放到椅子上坐好,道:“我出去看看去。”
魏华年也从椅子上起身:“我该回去了。”
“这就要走了?”周锦鱼忙道:“也是,天色已晚,那我送你们回府上吧!”
“不必了。”魏华年深深的看她一眼,说:“就不劳烦了,我总不能毁了你的清誉。”
周锦鱼:“……”
这话,是怎么说的?
第28章 [二十八]
[二十八]
等周锦鱼反应过来的时候,外堂中已经只剩了她一人,小包子娘已经带着小包子离开了。
此时夜色渐浓,还没有掌灯,外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小包子娘走后,外面闹僵的声音也渐渐开始停了下来,许是那公主府的老管家已经被周小山他们几个给赶了出去,又巴巴的走了吧。
唉……!
周锦鱼叹了口气。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一趟趟的来一趟趟的被打发走,也不嫌烦,何必呢?
但归根究底,自己能入得了这位元昭公主的眼,还是因着自己这烂桃花,一簇簇的开的格外茂盛。
早些年的时候,她身上的烂桃花其实也不是没有,不过都因着和那郑郡主订了亲,全都被她以此为借口给挡了回去。
因此外面也渐渐开始有了些传言,说什么她和郑郡主情比金坚,她爱郑郡主爱的要死,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饮。也有的说郑郡主看似柔弱,其实是个母老虎,还没成亲便把她这个夫家管的死死的。
但无论流言说什么都好,那几年她也算因祸得福,过了一段清闲日子。因着自己和郑郡主定亲的关系,就算长安城中的姑娘们心里对她有些什么旖旎心思,也都因为郑郡主便渐渐断了对她的念想。直到后来长安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传开了郑郡主来周家退亲的消息……
从那以后,长安城的姑娘们见了她,无不掬一把同情泪,上前递上荷包宽慰两句。而长安城的男人们则开始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背地里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那国色天香的郑郡主又岂是她这种人可以肖想的。
可是,她之所以和郑霓裳定亲,明明是她郑霓裳主动来周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周家的,怎么到头来,倒反而成了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成了她上赶着巴结去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
但是尽管如此,她也从来没有辩白过什么,反正郑霓裳退了亲之后,就跟她再也没有联系了,也再也没有来周家找过她,就算在路上见了,也都是装作不认识。
所以,定亲什么的,就像是她人生的一段小插曲,除了让长安城的男人们对她这种富可敌国的小白脸评头论足一番、发发酸味儿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毕竟那些人酸她,她还能觉得他们是嫉妒她嫉妒的要发狂,又不能把她怎么着,这才在背后揪着她被退亲的事不放,拼了命的来抹黑她,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
但跟这个比起来,那个对她贼心不死的长公主,反而要恐怖的多。
晚饭过后,周二叔终于带着他内人姜氏还有儿子小周财要走了,不用想,周锦鱼也大体能猜到,他定然又从老太太这里顺了不少东西走。她心疼老太太是一回事,可她归根究底也不是周家人,身体里流着的也不是周家的血,所以也就不便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