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公主不为妾(124)
周锦鱼一怔,他们说的?
她还是笑着点了头道:“那当然了!微臣是个好人来的,殿下您可别误会了我啊。”
六皇子想了会儿,不情不愿的道:“你是不是好人本殿下自己会分辨,不用你来告诉我。”
周锦鱼点了头:“那是那是,毕竟长公主对臣说了,您可是最聪明的孩子。”
六皇子道:“哼!”
周锦鱼眯了眯眼,只觉得这个孩子有趣的很,别别扭扭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很是讨人喜欢。
“你们在说些什么?”
魏华年的声音忽然在屏风后面传来,周锦鱼一回头,就见着魏华年已经从内殿出来了。
周锦鱼笑道:“公主,正和六皇子唠家常呢。”
魏华年笑着点了头:“哦?在说些什么家常?”
周锦鱼看了六皇子一眼,但笑不语。
六皇子一见了皇长姐来了,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两步走到魏华年跟前,撒娇道:“大皇姐,你可是好久都没来看天临了,天临好想你。”
魏华年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本宫这不是来了么。”
六皇子心下委屈,扯着魏华年的袖口不肯松手。
魏天临贵为当朝六皇子,当今皇后所生的嫡子,但这些年他在宫里过得很是不快活,因为母亲长孙皇后不受皇帝待见的缘故,他这个嫡子的身份也是名存实亡,再加上他还有个被废掉的太子哥哥。
太子被废,举国震动,全天下都在嘲笑这个被废掉的无能的大皇子。
而六皇子贵为帝后所生的嫡子,虽然年幼,不被皇帝所喜,但对于其他皇子们来说,只要他嫡子的身份还在这儿,便是皇帝不喜欢他,也终究是个隐患,所以明里暗里给他使了好多绊子。
纵然他心性单纯,却依旧能感觉的出来,那些皇兄皇弟们,全都不喜欢他。
而魏华年便是他唯一的亲皇姐,故而亲近非常。
想到这几日来所受到的委屈,他一看到皇长姐来了,险些就要憋不住,想把这些日子来他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告诉她。
可他又不能说,因为这样会给皇长姐带来麻烦,所以他宁可自个儿把所有的委屈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肯说出来。
魏华年隐隐察觉出了什么,便笑着问他:“今日怎么没去演武场?可是出了什么事?”
六皇子一听魏华年这么问,一张小脸瞬间耷拉下来,咕哝道:“我……我不想再去那儿了。”
“嗯?”魏华年却依旧温声问他:“这是怎么啦?可是出了什么事?”
六皇子支支吾吾道:“反正,我再也不想去了,演武场……又晒又累,还辛苦,我就是不想去了。”
魏华年微微蹙眉,见他不肯说,也便不再多问。
此时魏天临正扯着她的袖口,紧紧攥着不肯松手,魏华年垂首一看,只见着他胳膊上多了几道红色的淤痕,再看他的脖颈,似乎也有些轻微的红色血痕。
魏华年眉头越皱越深,却是没再说话。
魏华年看向周锦鱼,道:“驸马,我们回吧。”
周锦鱼应了声:“好。”
魏华年便对六皇子道:“天临,本宫和驸马先回府,改日再来看你。”
六皇子一愣,连忙抬起头来:“皇长姐,你不跟天临再多说会儿话了么?”
魏华年道:“本宫还有些事要忙,回头再来看你。”
她说着,轻轻扯了下袖口,六皇子的手边抓了个空,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魏华年,和那个让人讨厌的驸马一道出了殿门。
流苏姑姑慌忙的走上前来,着急道:“我的六爷,您怎么就不肯去演武场了,这事儿皇后娘娘知道么?若是让主子知道了,定然又会罚你!”
六皇子一听流苏提起了皇后来,原本是有些害怕,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委屈事儿,又低下头去:“反正我不去了,这事儿你先别和母后说,行么?”
流苏姑姑也是干着急,又岂会听他的,并未答应,转身进内殿向长孙皇后汇报去了。
周锦鱼同魏华年出了凤栖宫,问她:“公主,方才皇后娘娘可是有跟你说什么话?”
魏华年顿了顿,回道:“没什么,只说舅父又送来了信,催促母后办些事情,她很是为难,便让本宫拿些主意。”
周锦鱼点了头:“哦,原来是这样。”
魏华年看着她那一脸凝重的样子,宽慰道:“你安心,不是什么要紧事。”
周锦鱼笑着说:“那好,没事便好。”
魏华年应了声:“嗯。”
周锦鱼问她:“那公主,咱们这是要回府去了么?”
魏华年眼中有些什么一闪而过,多了丝周锦鱼看不懂的东西,她说:“不回。驸马,陪本宫去演武场,可好?”
周锦鱼一怔,忙说:“好。”
第117章 [一一七]
[一一七]
周锦鱼觉得魏华年是生气了,方才在同六皇子说话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六皇子手腕上的伤,虽然被他刻意用袖口遮着,但拿茶盏喝水的时候,她还是看到了。
当时只是稍微诧异,堂堂皇子,手腕上怎么会有伤痕,那伤痕她几乎可以判断,那是被人那藤枝之类的东西给打的。
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习武场,皇家的习武场在御花园东面的一片空地上,是一处高台,高台之上摆着一个兵器架子,上面放着刀枪剑戟棍棒之类的。
此处僻静的很,除了几个在演武场上打扫的小太监,再也看不到旁人了。
魏华年刚在高台下站定,上面打扫的一个小太监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一路小跑下了来,跪在魏华年面前行礼。
“奴才给元昭主子请安,”小太监说完,抬起了头来,笑看着魏华年道:“公主,您怎么来这儿了?您若是来找六皇子的,六皇子他已经回宫去了,其他几位皇子也便都回去了。”
魏华年只是盯着高台上的兵器架子看了半晌,随意的问道:“今日都是有谁在此习武?”
小太监一愣,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鼓来,支支吾吾的道:“这……这个,奴才……”
魏华年沉下声来:“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小太监忙说:“不是不是,奴才不敢。”
魏华年俯睨着他,道:“说。”
“是,是!”小太监皱着眉头,为难的道:“今日……是五皇子和十皇子,同六皇子在此习武,教武的孙教头今日告假了,皇子们便在此自己练着玩儿,所以……”
魏华年眼里染了丝冷意,就连声音也是冷冷的:“你照实了说,本宫绝不怪罪。”
小太监脖颈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心里直叫苦,这哪里是不怪罪,她这就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啊!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既然魏华年追到了这里,又问起六皇子的事来,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他若是再加隐瞒,怕是把这位长公主也给得罪了。
想到这里,小太监忙说:“几位皇子原本各自练自己的,可十皇子忽然说,就连万岁爷都夸六皇子进来功夫大有长进,很是刻苦,于是五皇子心有不甘,便……”
魏华年挑眉。
小太监立刻道:“五皇子便非要和六皇子比试比试,奴才们想拦也拦不住。”
魏华年眸子里的冷意愈演愈烈,已是怒极。
周锦鱼见状,立刻牵住了她的手,轻轻喊了声:“公主,别气坏了身子。”
魏华年缓了缓,点了头。
周锦鱼“啧”了一声,看着那小太监笑道:“这位小公公说话倒是有趣的很,把自己摘的倒很是干净,你就说一句拦不住,便把自己给撇出去了。”
小太监闻言看着周锦鱼一愣,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扣头道:“皇子们是主子,奴才们又哪儿敢拦呐,长公主恕罪,驸马爷恕罪啊!”
周锦鱼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此时,从演武场一旁的殿内忽然走出了两个少年。其中一个同六皇子比起来,身形瘦小一些,穿着一身白色锦袍,另一个却是五大三粗,是个比身侧少年高上一头的小白胖子,穿着一身黑色袍子,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步伐一颤一颤的。
他们二人身后跟着四个小太监,显然没看到周锦鱼她们。
那小胖子一边走一边摩拳擦掌道:“老六那个混账,还敢跟本殿下动手,本殿下就要打的他满地找牙!老十,这次你做的好,本殿下不会忘了你的。”
周锦鱼闻言,蹙眉。
虽然他们交谈的声音很小,但周锦鱼一向耳朵好使,听的是一清二楚。
那个清瘦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又笑着问道:“可是五哥,六哥若是给您拿来了夜明珠,是不是就算了?”
“怎么能算!”小胖子说完,又恨恨的道:“不过看老六那样儿显然是不服,便是他下次拿来了夜明珠给本殿下,咱们也扒光了他衣裳打他!让他不长记性,以为被父皇夸了两句,便觉得能压本皇子一头!”
另一个少年一愣,又立刻笑着点了头,恭敬的道:“五哥,我全听您的!”
那小胖子嘿嘿一笑:“下回你上去和他打,我在后面偷袭,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嘿嘿!”
少年勾了勾嘴角:“好!”
两个少年开心的说定了,揽着肩膀,一道往远处走了。
周锦鱼却是把所有的话都听清楚了,二打一啊,也难怪六皇子会输。
周锦鱼看了那小太监一眼,不紧不慢的对小太监道:“小公公,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能不能帮我解解惑?”
小太监直起身子,忙道:“驸马爷请说。”
周锦鱼点了头:“咱们六皇子的功夫同五皇子比起来,孰强孰弱?”
小太监一愣,照实了回道:“六皇子强一些。”
周锦鱼点了头:“这就奇怪了,若是六皇子功夫强一些,切磋武艺,点到为止来算,应该至少也是打个平手,可我怎么瞧着,六皇子被打的不轻呢。他回了皇后娘娘宫里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说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来演武场,我看着都心疼……所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忘了说的?”
小太监愣了大半天,见瞒不住了,索性咬了牙说道:“是……是五皇子和十皇子一起,打了六皇子。”
周锦鱼冷哼了声,看向魏华年。
魏华年眼中尽是冷意。周锦鱼又问:“还有呢?”
小太监支支吾吾的道:“还有……还有……五皇子还说,若是六皇子下回再来演武场,不给他送来三颗南海夜明珠,便打断他的腿,就别来演武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