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公主不为妾(115)
周锦鱼纳闷:“吃一块就够啦?”
魏华年似乎是有些羞赧的道:“水。”
周锦鱼:“啊?”
魏华年脸有些红,指了指周锦鱼手边的另一只空杯盏:“水。”
周锦鱼立马反应过来,连连说道:“哦哦哦,我马上给夫人倒上。”
她说着,连忙拿起水壶给魏华年倒上茶水,眯着眼做了个“请”的姿势:“小的伺候夫人喝茶。”
魏华年看了她一眼,嗔道:“正经些。”
周锦鱼连忙“哎”了一声应着,又说:“人家都说出嫁从妻,三从四德,我这不是三从四德呢么。”
魏华年接过茶来轻饮了几口,轻挑了眉:“出嫁从妻?”
周锦鱼很是郑重的点头:“是啊,出嫁从妻,你我既然已经拜了堂,那我便应该都听你的,对你好,伺候你。”她急着就要表白心意:“我喜欢你呢。”
魏华年顿了顿,看向周锦鱼的眸子染了丝异色,轻轻嗯了声,终究没再回话。
过了会儿,魏华年问她:“你喜欢我什么呢?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周锦鱼想了一会儿,很认真的回道:“不知道,但总觉得你很好,特别好。”
是啊,眼前的姑娘是那样的美好。
美好到让她觉得遥不可及,让她时而觉得她很遥远,让她望而却步,明知道不可能却非要眼巴巴的凑上去。
她哪里都好,好到让她觉得配不上她。
她曾经很苦恼的想,魏华年和她仿佛就像是云泥之别一般,她是天上的云,而她是地上的凡夫俗子。
周锦鱼笑着说:“我总觉得,能娶到你,自己一定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好运气,以后说不定会倒霉。”
魏华年原本在发怔,听她这么说,“噗”的一声笑出来,嗔道:“瞎说。”
周锦鱼嘿嘿傻笑,又拿了块小桃酥给她吃,魏华年吃了块桃酥,又被周锦鱼逼着吃了半块芝□□子。魏华年没再说话,周锦鱼也便沉默下来,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吃。
等魏华年吃完,这才看到周锦鱼又在看着她傻乐,有些无奈问道:“你这回又是在笑什么?”
周锦鱼说:“夫人呀,你看天色已晚,咱们是不是该喝交杯酒啦?”
魏华年轻轻点了头:“嗯,你倒吧。”
周锦鱼应了声,便把桌上的小金酒壶拿起来,往金杯里倒满了酒,然后拿了一杯给魏华年:“来吧,喝完了好去休息,你折腾了一天肯定是累了。”
魏华年接过了酒来,拿在手里,却似乎犹豫着应不应该喝。
周锦鱼疑惑着问:“怎么了?”
魏华年喊她的名字:“周锦鱼。”
周锦鱼应了声:“嗯?你说。”
魏华年看着眼前身着一身大红色喜袍,映衬着她的一张俊脸更加明媚的少年,问她:“如果有一日,你发现我并非是你想象中那般,那般……美好,你还会喜欢我么?”
周锦鱼一愣:“这话是怎么说的?”
魏华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周锦鱼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竟然觉得她脸色有些苍白。
周锦鱼没由来的一阵心慌,问她:“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魏华年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
周锦鱼笑起来:“不过无论你说什么也没什么区别,我喜欢你,是喜欢你这个人,我觉得你好就是了。”
魏华年定定的看着她,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脸,有些无奈的道:“周锦鱼,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周锦鱼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魏华年,她看起来脆弱极了,她看着很是不忍心,握住了她的手道:“本来就是这样的,我喜欢你,是喜欢你魏华年这个人,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魏华年闻言,终于展眉笑起来:“好。”
周锦鱼笑看着她,帮她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用鼻音轻哼着催促道:“喝交杯酒吧夫人,喝完了咱们好去休息。”
魏华年接过了酒杯,周锦鱼也抬起了胳膊,两个人手臂相互挽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周锦鱼便率先站起身来,弯腰想要扶魏华年,却忽然听着“啪”的一声,她袖子里似乎有什么掉到地上去。
周锦鱼连忙弯腰去捡,却见魏华年帮她捡了起来,周锦鱼暗叫一声不好。
魏华年打眼一看,那是一本墨绿色的小薄书,看起来没有多少页,外皮上空空如也,只写着三个字:《品花鉴》
魏华年把书拿在手里,笑道:“你又看了什么新奇的话本,竟然还贴身带着。”
周锦鱼立刻要抢:“你先还我……”
魏华年却是不依,已然把那本小薄书掀开了一页,当看到里面那令人眼红心跳的图画时,登时便把书一下就阖死了,直接还给了周锦鱼。
周锦鱼脸上也是红一阵青一阵:“那个,是我娘塞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看。”
魏华年胸口起伏,缓了会儿,看着周锦鱼问道:“你能不能,缓上几日,我……”
周锦鱼立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有一瞬的难过,却依旧是笑着说:“能,我不急,都听你的。”
第108章 [一零八]
[一零八]
此时夜已经深了,原本喧闹的驸马府也已然安静下来。
魏华年说出这番话来,周锦鱼不难过那也是不可能的,但却又不至于自己把所有的不开心都表现在脸上,惹了魏华年不快。
正在她内心百感交集,不知道做何反应的当口,魏华年起身,走近了她一些,轻声问道:“可是难过了?”
周锦鱼一噎,连忙笑着说:“没有。”
魏华年又看了看她,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耳垂:“你应付了宾客一整天,累坏了吧,早些休息吧。”
周锦鱼顿了顿,不解的问她:“那你呢?”
魏华年展颜一笑,问她:“我什么?”
周锦鱼脱口而出:“你同我一起休息么?”
魏华年“噗”的一声笑出来,周锦鱼眉头皱的越深。
魏华年问她:“我不跟你一起休息,那又能去哪里呢?”
周锦鱼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无力的辩白道:“我,我还以为你要……”
魏华年挑眉,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嗯?以为我什么?连夜逃出驸马府,同人私奔?”
“怎么会!”周锦鱼慌张的端起她的手,有些赖皮的道:“不管,你嫁给了我,哪里都不许去,哪儿都不许去!”
魏华年无奈着哄她:“好好好,都听你的,哪儿都不许去。”
周锦鱼听了她的话,这才开心起来,她牵着魏华年的手摇啊摇的,很是不自在的问道:“那……为夫伺候夫人宽衣?”
魏华年神色有些不自然,抬眼看她道:“我自己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桌上烛光太过耀眼的原因,周锦鱼只觉得火红的烛光把魏华年那张原本白皙的脸衬的更红了些,她乐呵呵的道:“那我帮夫人把凤冠解了,然后咱们去休息。”
魏华年轻轻嗯了一声,二人走到窗边,魏华年侧身坐着,周锦鱼便动作起来。
可天知道为什么这新娘子的凤冠为何这么难解,她只记得幼时和牛家村的小伙伴做家家酒的时候,她倒是扮过几次新娘子,那由一堆鸡窝似的草胡乱编成的“凤冠”她也是戴过的,直接往头上一套便是新娘子了,可是……
可是眼下,她帮魏华年解了大半天,甚至由于自己不得其法,可能把魏华年的发丝都给扯乱了,也终究没能解下来。
魏华年笑着问她:“驸马,半个时辰能解开么?”
周锦鱼脸上的汗都快急的落下来了:“能能能,不用半个时辰,快解开了,马上便好。”
魏华年轻笑一声:“不慌。”
周锦鱼心道,我都快慌死了。
不过好在,最后她终于把那个和发丝连在一起的凤冠解下来了,眼前姑娘那一头瀑发也随之而落,散散的垂在身后,当真是好看极了。
周锦鱼看的呆了一瞬,就听魏华年笑说:“也亏的就解这一回,当真是辛苦驸马了。”
周锦鱼只觉得自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下回一定能再熟练些。”
魏华年问她:“哦?下回?下回驸马想要和谁再成一次亲,再解一次凤冠呢。”
周锦鱼这下彻底被噎住了,连忙憋红了脸的解释:“没有下回了,哪里还有下回哦,公主……我错了,你就别再吓我了罢。”她说完,又看着魏华年,道了句:“你知道的,我就喜欢你一个,再也没有旁人了。”
魏华年嘴角笑意不变,只是看着她轻轻嗯了声,没再说话。
周锦鱼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又忽然觉得今夜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开始变了,具体哪儿变了又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出来。
她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忽然惊觉过来,她和魏华年以往相处说话,还带着些随心所欲,怎么成了亲她就越来越觉得自己要招架不住这姑娘了。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的畏妻症?
说的通俗一点,可不就是怕老婆么!
这怎么成!
她周锦鱼,怎么可以怕老婆呢,这要是传出去了……
不过当她看到魏华年已经脱下了那身大红色的喜服,挂在床边的衣架上,而她只着一身素白色的中衣,就那么静静的立在床边看她的时候,她方才心里想的所有的有的没的,一瞬间全都不见了。
眼里心里只剩了那个好看的姑娘,她只觉得那姑娘说什么都对,她都愿意好好听着。
因为那是她的妻。
是她这辈子都要保护的妻。
魏华年宽好衣,在床前坐下来,周锦鱼也便把那身紧巴巴的大红色喜袍脱下,挂在魏华年那身喜袍的旁边,然后也跟着魏华年坐下来,侧着身盯着魏华年看。
魏华年看着她,问道:“驸马在看什么?”
周锦鱼想了想,很是严肃的问她:“公主,你要不要泡脚?”
魏华年:“……”
魏华年咬了咬牙,说:“要。”
周锦鱼闻言立刻站起身来,又把那身大红色的喜袍穿上,起身就往门外走:“那我去柴房给你打水,你等我回来。”
魏华年看她出去了,就在新房里等她。没一会儿,就见周锦鱼亲自端着一个铜盆走进屋来,然后一边把那装着热水的铜盆放在她的脚边,一边笑着说:“柴房那小厮原本在打瞌睡,见我忽然推门进去还以为见了鬼,吓得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