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公主不为妾(131)
周锦鱼回道:“是的,大人。”
刘古道点了头,问她:“可做的习惯?”
周锦鱼躬身道:“回大人话,卑职一切都习惯。”
刘古道便不说话了。
周锦鱼等了许久,见他不问话,便主动道:“大人,卑职听闻您腰不好,一到阴天下雨便疼痛难忍。”
刘古道一怔:“你是如何知道的?”
周锦鱼回道:“昨日卑职第一天来吏部任职,原本是要先来拜见您的,只是同僚们说起,您身子不好告了假,卑职这才得知的。”周锦鱼又道:“卑职的祖母也同您一样,身患此疾,不过去年她得了一方子,只照着方子服用了半月便好了,若是大人需要,卑职回去问问她老人家,兴许对您管用。”
“你说的可是真的?”刘古道摸了下自己坐不直的腰,微微叹息道:“若是管用,本官真的要谢谢你。”
周锦鱼笑道:“卑职今日回去便帮您去问。”
刘古道看着周锦鱼,心下暗暗叹气,昨日他人虽然不在吏部,但交代了罗四起,让她同他们一起整理文书,罗四起今日对她赞誉有加,他很是满意。如今这少年如此有心,竟然还担心起他的宿疾来……
想到韩禀信前几日对他交代的话,他心下有些不安。
韩禀信把他拉到私下里说,周锦鱼若是在吏部犯了错,便趁机把他逐出吏部。
他原本并不想答应韩禀信的,毕竟周锦鱼乃是当朝驸马,不好开罪,可韩禀信又对他有救命之恩。
想到此,刘古道愈发的为难。
他不想以打压小,为难周锦鱼。可韩禀信所说的,他又不可不听。
想到此,刘古道最终下了决定:“周锦鱼,你且去吧。”
周锦鱼行了礼道:“是,大人,卑职告退。”
可她还未转身出门,便见着一紫袍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的年纪约四十上下,进来之后瞪了她一眼,对刘古道行礼道:“下官拜见尚书大人。”
刘古道见了来人,神色有些不悦。
来人是吏部左郎中韩絮,是当朝大将军韩禀信的内侄,原本有了一个韩絮他已经伤透了脑筋,毕竟这些年来韩絮在吏部早已经不把他这个尚书放在眼里,有时候下面的人听了韩絮的话,倒是比他这个尚书的话管用。
如今又来了一个冯蔚之,韩禀信这是要用对他的那些救命的情分,想着在他这个吏部塞多少人?
刘古道面上神色不表,看着韩絮问道:“韩絮,你来见我是有何事?”
韩絮看了周锦鱼一眼,回道:“回尚书大人话,下官是想着同您要一个人。”
刘古道没忍住皱了眉头,说道:“本官知道你是为了冯蔚之,我已让他回头去你那里了。”
韩絮却摇了摇头,笑道:“尚书大人说的哪里话,下官自然知道要避嫌,自然不是想要冯蔚之。”
刘古道问他:“那你是为了何人?”
韩絮看着周锦鱼,笑着说:“下官是想要周锦鱼,周大人。”
刘古道闻言一怔,周锦鱼也是心下诧异,昨日小国舅苏潜便提醒过她,让她小心吏部左侍郎韩絮,如今看来,是真的了?
刘古道看了周锦鱼一眼,问韩絮:“你说,你想要的是周锦鱼?”
韩絮笑着道:“正是。”
刘古道想了半晌,又问道:“那依你之见,冯蔚之又该去往何处?”
韩絮建议道:“下官以为,冯蔚之应当去跟着苏潜苏大人。”
刘古道闻言,沉默不语。
韩絮这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若是周锦鱼跟着他,以他那极想为冯蔚之打抱不平的性子,那还能有个好?指定不过三日便被他找了由头赶了去,压根就用不着他来动手。
如今他同苏潜势同水火,就等着自己退位之后,这两人其中之一顶上,若是把冯蔚之放到苏潜那里,那苏潜定然也是不乐意。
他沉吟半晌,只道:“此事还要问一下苏潜的意思。”
韩絮冷哼一声,不情愿的道:“下官全凭大人做主。”
刘古道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忙吧。”
周锦鱼压下心中的思绪,立刻躬身告退。
倒是韩絮却赖着不肯走,只是房门一关上,里面再说些什么,周锦鱼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晌午饭过后,周锦鱼得知了消息,等今日忙完了之后,打明日开始,她便要跟着吏部左郎中韩絮做副手。
韩絮同冯蔚之的关系她是知道的,此次韩絮把她要到身边显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她倒是不怕韩絮会对她使什么绊子,毕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从入吏部的那一刻开始便做好了准备。
回府时天已经黑下来,驸马府中灯火通明,便是在夜里,回廊边上挂着的小红灯笼也把道路照的明亮。
她心里想着临走时冯蔚之对她说的那些话。
冯蔚之在她出门时,走了过来,对她说的那句:“周锦鱼,你以为你娶了元昭公主,便鲤鱼跃了龙门了么?”
周锦鱼心下觉得好笑,这个伪君子,总算是露出他那副原本的面孔了,现在竟然连装都懒得装了。
周锦鱼笑看着他,道:“这同你有何干系?我娶了她,你很难过?”
冯蔚之冷笑一声:“你以为,她嫁给你,当真是为了你?”
周锦鱼皱眉:“你什么意思?”
冯蔚之脸上得意之色愈发明显,冷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国师袁天放,曾在长公主府上住过段日子,这事,你还不知道吧?”
周锦鱼闻言,就是一愣。
回了府里,因着她回来晚了,小丫头说魏华年给她留了饭。
她却是没有多少胃口。原本还想去看看小包子,陪他说会儿话,可小丫头说他已经睡下了,她便没去找他,只是简单吃了几口饭菜便回了房。
晚秋正在伺候魏华年宽衣,见她进来,连忙便退下了。
周锦鱼坐在床榻上,眼见着魏华年去了外衫和中衣,只剩了一件白色里衣,没了那些多余的缀束,魏华年腰身纤纤,一举一动皆透着女子的婉约柔美。
周锦鱼看着她,脑海里不知不觉的却想起了冯蔚之对她说的话来。
她在想,难不成,魏华年真的同袁天放有些什么?
魏华年不肯与她行房,难不成也是因为心里装着什么人么?
那个人,是袁天放么?
想起那个仙风道骨的年轻国师,周锦鱼心里直犯怵。
正愣神的时候,魏华年已经走到她近前来。
魏华年手里拿着一块锦帕,转过身来看她,把手中的锦帕递到她跟前,说道:“驸马,这个给你。”
周锦鱼一怔:“这是什么?”
她接了过来,看了看,盯着上面的图案疑惑道:“公主,这上面绣的是什么啊?这是……两只鸭子?”
魏华年:“……”
周锦鱼就见魏华年的脸色忽然变得很是不好看。
魏华年顿了顿,似乎是极力的压抑着胸口的起伏,缓了缓,挑眉看着周锦鱼问道:“驸马说,这是什么?”
周锦鱼理所当然的回道:“鸭子啊,这个鸭子绣的还真是别致,我还从没见过能把鸭子绣的这么难看的,你看嘴都噘到头顶上去了。”
周锦鱼问:“公主,这么丑的帕子是谁给你的?”
魏华年的脸色便更加不好看了。
周锦鱼正说话的时候,晚秋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近来,她看清了周锦鱼手上拿着的帕子,忽然扯着嗓子便道:“呀,原来公主绣的鸳鸯帕子,是要给驸马爷的呀。”
周锦鱼:“……”
周锦鱼看向魏华年,忽然真诚无比的说:“公主,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鸳鸯帕了,我很喜欢。”
第123章 [一二三]
[一二三]
周锦鱼觉得自己在魏华年面前,总是出差错,可她在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就忍不住的开始犯蠢。
就像是之前,她当着她的面刻意的说那个长公主的坏话,她在早些年听到别人编排魏华年的时候,尚且还有些自己的判断,可后来那长公主频频来调戏她,便让她多了几分厌恶,对她的那些原本的偏见,也就多了起来。
可没成想,那个她藏在心里默默喜欢,却又不敢说出口的姑娘,竟然就是那个让她厌恶的“长公主”。
这些她后来成了亲,偶尔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总觉得上天对她摆了一个大大的乌龙。
如今好不容易成了亲,原本以为苦尽甘来,魏华年却不让她碰她。
其实她是可以等的,毕竟魏华年当日只说,让她等上几日。
她觉得没什么,等也便等了。
可她倒在床上,看着枕边人,又开始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
此时帷帐已经落下,帷帐外桌上点着烛火,把帷帐上的蝴蝶映衬的就像活了一般,要振翅而飞。
周锦鱼歪头看着魏华年,此时的魏华年背对着她,不肯给她一个正脸。
她从那姑娘的背后望去,只能看到乌黑如墨的发,还有那发上的梅花香。
她有些懊恼。
同时温着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又有些悸动。
面对着这样一位姑娘,她也是个正常人,不是那柳下惠。
她想亲近她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又觉得自己不该对她有这些羞人的想法,可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她忍不住又靠近了她一些,越过了那原本间隔着的,默契的一圈之隔的距离。
魏华年依旧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周锦鱼的身体微微贴着她,觉得这还有些不够,身体的燥热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于是她又靠近了她一些。
魏华年的墨发轻轻的散在了她的下巴上,她下巴有些痒,就像是有跟羽毛在是不是挠她的心口,让她愈发的想要接近她。
于是她大着胆子,伸出了一只手臂,从背后环住了那姑娘。
意外的是,对方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又放松下来,任由她环着她。
周锦鱼心下一阵欢喜,把下巴轻轻的贴到了她的背上。
魏华年轻哼了声,轻轻喊了她:“驸马,别闹。”
周锦鱼听了这声略带娇嗔的声音,险些要把持不住,她伸出另一只手,从魏华年的脖颈下穿过,然后两只手环着她,想要把她的身子正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魏华年似乎很是无奈,最终她依旧顺着她的意思,转过身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周锦鱼的嗓子忽然有些干涩,她沉着调子,沙哑的喊了一声:“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