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公主不为妾(121)
[二更]
小包子抬起头来,见是周锦鱼,立刻放下手中的小玩意儿,一下便扑到了周锦鱼的怀里。
周锦鱼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抱起来问他:“咱们去和你娘一起用晚膳好不好?”
小包子点了头。
周锦鱼便一手抱着他,一手来撑伞。
刚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看着怀里的小包子问道:“你是不是又沉了?”
小包子:“……”
周锦鱼见他似乎是不高兴了,连忙笑着打圆场:“看来是我们家小包子长身体了,沉了好,以后也要认真吃饭,知道么?”
小包子听她这么说,又开心起来,用力的点了头。
周锦鱼其实心里清楚的很,自己有了如今的身份,能从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商人之子,一跃成为了当朝驸马爷,完全是因为魏华年在使力。
一切都源于潜龙寺的那次初见,当初小包子闯入的时候,她正在和小王爷孙皓在饮酒,小包子是个小哑巴,不会说话,但盯着自己桌上的那只烤鸡,眼睛一眨不眨,显然是饿昏了头。
她心下不忍,便给了小包子一只鸡腿,后来,魏华年便带人闯了进来。
昨天夜里她一直在想,魏华年之所以愿意接纳她,愿意嫁给她,是不是因为小包子的缘故。
可这话她却是问不出口的,毕竟,她若是问出来,让魏华年怎么回答呢?
是还是不是?
她若是回答是,那么她会难过。
若是回答不是,她也不可能尽信。
所以,徒增烦恼罢了,也便不问了吧。
如今木已成舟,她已经成了魏华年的夫君,也已然成了小包子的爹,一切全都尘埃落定,若是忽略掉那些有的没的,其实能多一个听话可爱的儿子,也还是挺好的。
不过要说起小包子的爹……
小包子的亲爹是谁呢?
世人皆道,当今长公主魏华年,五年前忽然带回来一个儿子,当今陛下还亲自赐姓魏,为皇姓。
可却没有人知道,小包子的亲爹是谁。
想到这里,周锦鱼心里有些憋闷。
这话她也不能向魏华年明着问,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周锦鱼抱着魏璟睿来到前院,晚膳已经尽数摆在桌上了。
晚膳开始,伺候的丫鬟们在一旁布菜,周锦鱼只一个眼神,小丫头便懂事的把她想吃的夹到她碗里,伺候的很是周到。
魏华年问道:“驸马,府上的人伺候的可是得当?用的着在周家调几个人来伺候么?”
周锦鱼心下一颤,忙说不用。
看吧,这个姑娘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为她考虑,她便是心里有些什么堵塞,也全在和她的相处中给慢慢舒缓了去。
魏华年道:“如此也好,咱们在周家调人也不合适,不过就算调来了也没什么,银子由这边出也可。”
周锦鱼点了头,忙笑着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公主府这边一切都好,伺候的也好……”她又笑道:“公主为我考虑,我是知道的,多谢公主。”
魏华年见她这副谨慎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来,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她总觉得周锦鱼在驸马府上很是不自在,自己越是亲近她,她便越是恭谨。
魏华年柔声喊她:“驸马。”
周锦鱼喝掉碗里的汤:“嗯?”
魏华年看着她道:“你我既然已然拜了堂,那便是夫妻,驸马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尽数对本宫讲,不分你我才是。”
周锦鱼闻言心下一软,魏华年这话,可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尤其是那句“不分你我”,更是让她心里顿时暖烘烘的,笑着点了头:“嗯,我知道的。”
魏华年微微笑了笑,转身吩咐道:“再给驸马盛一碗汤。”
小丫头连忙应道:“是。”
周锦鱼接过了小丫头递过来的碗,原本想说自己已经喝饱了,但见魏华年在看着自己,连忙扯出一个笑来,把汤一口气喝到了肚子里。
用过了晚膳,周锦鱼把魏璟睿送回了房,又回了新房。
此时魏华年已经在晚秋的服侍下换好了寝袍,那姑娘坐在梳妆镜前,秀发如墨,端的是岁月静好。
周锦鱼走上前去,看着镜子里的她,扶着她的肩膀故作惊讶道:“呀,这是谁家的小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
魏华年握住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转头看她,嗔道:“又开始胡言。”
周锦鱼笑起来:“我说的是实话,公主就是很好看。”
晚秋见状捂着嘴偷笑了声,向两位主子行了个礼,无声退下了。
魏华年站起身来,走到床前,掀开锦被躺下,周锦鱼也跟过去,爬上了床,躺在她旁边,但中间还是隔开了一个拳头大的距离。
两人皆是看着床上罩着的帷帐,不发一言。
过了会儿,魏华年问她:“驸马,你怪不怪本宫?”
周锦鱼歪头:“啊?”她反应过来,连忙说:“不怪,圆房这种事,总要两情相悦才好,我……”
“周锦鱼,本宫没有不喜欢你。”她还未说完,就听魏华年打断她道。
周锦鱼一怔:“嗯?”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颓败的姑娘:“公主,你说什么?”
魏华年轻轻叹了口气,想起周锦鱼对她那副客气生疏的样子,她觉得有些没由来的心慌。她侧过身来,摸了摸周锦鱼的脸,温声道:“本宫说,本宫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还没准备好。”
周锦鱼还是听魏华年第一次这么郑重的说喜欢她,眯着眼笑起来:“那……我不急,我再等等,也是可以的。”
第114章 [一一四]
[一一四]
第二日周锦鱼起了,用过了早膳,正准备同魏华年一道入宫去。
此时一个小厮慌忙的跑进屋来,对周锦鱼递上来一封信道:“驸马爷,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
“给我的?”
周锦鱼和魏华年对视一眼,把信接过来拆了,只见上面只写了着潦草的三个字:贺,已归。
周锦鱼一看那字迹,便知道是老孙头回来了,她心下高兴,把信拿给魏华年看。
魏华年疑惑问她:“这信如何没有落款?”
周锦鱼笑起来:“老孙头一直都这样,神神秘秘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就是懒得写,他肯定是知道他不写我也能看的出来,信是他寄过来的。”
魏华年想了想,这才明白过来周锦鱼所说的“老孙头”是何人,上次在馄饨铺见到的那个,气度不同凡响的,眼睛似雄鹰一般的老人。
魏华年神色不变,问道:“驸马可知此人来历?”
周锦鱼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只说自己和夫人儿子走散了,来京城是为了找他们的,不过找了许久也没有线索。”
魏华年点了头,若有所思半晌,不再说话。
周锦鱼笑问道:“怎么了?公主,你在想什么?”
魏华年只催促道:“本宫在想,若是再不进宫,母后怕是要等急了。”
周锦鱼反应过来,连忙从手扶椅上站起了身来,把信随意往袖子里一塞:“走走走,咱们快些进宫去吧。”
府门外,马车已经停在门前,周锦鱼扶着魏华年上了马车,晚秋也跟了上来,马车一路疾行,来到了宫门前。
进了宫里,经过太医署的时候,魏华年停下脚步道:“驸马在此等我一会儿,本宫去去就来。”
周锦鱼点了头,笑说:“公主你去吧。”
魏华年轻轻颔首,带着晚秋进了太医署。
周锦鱼在外面百无聊赖的等魏华年出来,虽是无聊,却是不敢乱跑。从太医署外面就能闻到浓烈的药味,她抽了抽鼻子,有些刺鼻,她一向不喜欢闻药味。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驸马爷。”
一道声音传到耳朵里,周锦鱼回头,就见着一男子身着白衣,翩然而至。
周锦鱼看着眼熟,想了会儿,才记起来此人正是当朝国师袁天放。
袁天放身后跟着一个小童子,那小童子手上正端着一个檀木的拖盘,上面摆着几个瓶瓶罐罐。
袁天放笑着上下打量了周锦鱼,又向太医署看了眼,眯着眼明知故问道:“驸马爷怎么独自在此,长公主呢?”
周锦鱼回道:“公主进太医署里有事,故而让我在此等候。”
袁天放轻笑一声:“哦,原来是这样。”
他说完,径直转身,也抬脚往太医署里走,太医署门前的小医官立刻给他开门。
门一打开,周锦鱼还没来得及往里面看上一眼,袁天放和小童子走进去之后,又被关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个国师这一派温和的表象下,似乎对她有些敌意,但乍一看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对方也的的确确如天下人口中的传言那般,是个仿若谪仙一般的人物。
袁天放是在两年前出现在长安城的,那年夏天,天顺帝忽然身染重病,卧病在床不起,药石无灵,消息被宫里瞒着,却终究不知道被谁走露了风声,传到民间,百姓们也都惶惶不可终日,世人皆道陛下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袁天放就是那时候开始声名大噪的,也不知道是谁举荐的他,那日他被请进宫去,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把陛下给治好了。
陛下醒来之后当即封了他当国师。
从此百姓间便开始流传,袁天放乃是天神下凡,来解救大晋朝的子民的。
周锦鱼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在潜龙寺,在香客们的口中听说了这事,只觉得这个袁天放有些本事,但是不是百姓们口中那么神就不知道了。
过了半盏茶的时辰,魏华年才从太医署里出来,周锦鱼迎上前去,就见魏华年脸色似乎是不太好。
周锦鱼心下一紧,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不妥?”
魏华年顿了顿,并未多言。
她既然不想多说,周锦鱼也便不再多问,同魏华年往太后的慈宁宫方向而去。
想起方才那个国师来,周锦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道:“公主,国师真的是天神下凡么?”
魏华年一怔,歪头看她:“怎么这么问?”
周锦鱼笑起来:“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了民间传闻,说他天神下凡之类的,刚才碰到了,便有些好奇。”
魏华年微微一笑说:“驸马也说了是民间传闻,驸马心里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又何须来问本宫。”
周锦鱼扯了扯嘴角,便不再说了。
慈宁宫是当朝太后的寝宫,位于整个后宫的最北处,因为太后向来喜静,数次向天顺帝说要出宫去住,陛下极尽孝道,怕太后在宫外出了事,便给她在宫里迁了数次宫殿,最后迁到了一处没有人打扰的清幽之所,便是如今的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