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晴辞赋谁知
小言版:
“秦衷?情种?你这人倒是有意思……”
“这么俊的姑娘,给我当个压寨夫人可好?”
“欠你的,怕是还不起了,不若我把命给你吧。”
“钟离晴,你可有心?”
文艺版:
从先天到金丹,从元婴到渡劫,几番徘徊生死边缘,哪怕最后成就仙体,又被一朝打落凡尘,她从未放弃过自己的道。
本以为支持她一路走来的,是这份复仇的执念。
只是尘埃落定,蓦然回首,她终于醒悟:这一世浮沉,一路攀顶,靠的不过是一个“情”字。
钟离晴,终究不是个无情人。
升级流爽文:苏,很长,一对一,文风正经,女主心机婊。
备注:
一对一,不过CP出场晚。
友情提醒,最美最厉害的那个才是真正的CP~~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爽文 升级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离晴,君墨辞(妘尧,夭夭) ┃ 配角:封心羽,岑北卿,明秋落,敖千音,陆纤柔,席御炎,嬴惜,好多好多 ┃ 其它:修真升级流爽文
第1章 楔子
庚辰年三月初五,宜嫁娶。
清光朗日,风和云淡,的确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这一日,软红十丈,鸣锣打鼓,整个东林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城中数一数二的修真大族,号称符箓世家的钟离府上要在今天嫁女儿,嫁的还是南郭城主杨家嫡幼子。
东林与南郭暗地里虽是争得你死我活,明面上却还是同属于元都的兄弟城邦,这桩婚事可算强强联手,是以在元都范围内都是备受瞩目。
天华囯辖下十郡百都,地处丹阳郡偏远一隅的元都毫不起眼,拱卫元都的四方城自然也算不得什么,何况只是作为其中之一的东林城。
对于世世代代生活在东林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来说,这座城池,是保卫他们安定生活的家园;同样的,也是一座摆脱不了的牢笼。
不能修炼的凡人们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生、老、病、死,庸庸碌碌;修真者赌上一切参与夺宝、修炼,甚至不惜抛弃尊严,以命相搏,要么鱼跃龙门,要么永堕阿鼻。
凡人与修真者之间,横亘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修真者们津津乐道的盛事,往往于凡人却是无足轻重的轶闻。
不过,说起今日出嫁的这位小姐,无论是在凡人界还是修真界,却都是鲜为人知。
名义上是二房的嫡小姐,实际上,却是二房老爷钟离洵带回来的外室子。
回主家的时候,这位钟离二小姐已经八岁了,一没行过宗祠大礼,二没摆宴昭告族人,就连主家也有人从没见过她。
就这样没名没分地养在主宅后院的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和钟离家其他入了族谱的小姐们都不大一样——听说,她没有灵根,生来不能修炼。
堂堂钟离家的小姐,居然跟个凡人似的,没有灵根?
这说出去,可不得成了整个东林城的笑柄么?
钟离家上上下下,从德高望重的老太君到门口负责扫洒的小丫鬟,有哪个是不能修炼的凡人?
更别说钟离家最受宠的嫡房嫡支的大小姐——年仅八岁便修炼到先天七层,十岁成功引气入体,达到炼气之境的钟离暖。
这等天资,放在元都已是绝顶的天才;哪怕放在能人辈出的丹阳郡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怕是只有这天华国各郡郡望与国都里的豪门子弟才能媲美吧。
这位钟离府的大小姐,在十一岁那年,得了大机缘,教一位外出游历的宗派长老看中并带回了门派,当年可是轰动整个元都的大事。
至于其他几房的小姐少爷们,虽也有天资超凡之辈,早早地送到了丹阳郡望里的莘元学院,只盼着将符箓世家的门楣发扬光大;可有她珠玉在前,两相映衬之下,便如众星拱月,无论如何都难以与这位大小姐争辉了。
相比起来,从未显露过丝毫修炼天赋的这位二房小姐,便如一只混入凤凰群的野麻雀一般,泯然众人矣。
若非这次钟离家与南郭杨家的联姻,只怕人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位二小姐的存在。
说起这杨家在南郭城的地位,那是丝毫不下于钟离家在东林的势力,甚至因为占据了一座精铁矿脉和数位炼气高手坐镇,实力比起后者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算起来,还是钟离家高攀了。
只是这位要出阁的钟离小姐声名不显,这位要娶亲的杨家小少爷杨彪却是鼎鼎有名——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罢了。
南郭城里家喻户晓,这位颇得杨家家主宠爱的幼子根骨奇差,年逾弱冠,修为不到先天三层,更是身兼一般不良纨绔的所有恶习,早早地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医者断言,若非有什么逆天改命的大造化,否则其修为再难寸进。
有了这样的判词,待到这位杨少爷过了娶亲的年纪,愣是说不来一门亲事——门户相当的小姐,谁肯嫁过来受罪?
杨家主母左挑右拣,杨家家主捻断了胡须,终于有了主意,相中了东林城的钟离家。
那些凡人与散修们不知真相,他们这些世家豪门却都有各自的耳报神——自二房老爷钟离洵逝世后,这位无人庇护的小姐,便是任由拿捏的傀儡,可不是个绝好的联姻对象?
两家掌权者一拍即合,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谁料想,办喜事的那一天,却出了岔子。
到了吉时,迎亲队伍停满了整条长街,门外锣鼓喧天,钟离府上却一片安静,也没个人来应门。
媒人奇怪地上前推了推门,大门缓缓而开,这媒人探头一看,却被吓得翻了白眼,当场晕厥过去。
那朱红大门后,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堪称人间炼狱。
钟离家阖府上下一百二十七口人死得干干净净,悄无声息;尸体大多面目全非,似是受到了烈火灼烧,也不知是何深仇大恨。
内门主家更是凄惨,包括那个身披嫁衣的新娘在内,数十人成了一具具焦炭,令人唏嘘。
红绸换白绫,喜事变丧事,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外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了所以开个新坑,祝大家姬年大吉=w=
第2章 缉拿真凶
就在这桩震惊东林乃至整个元都的惨案发生的第三天,南郭与东林城交界的荒野山林中,一个瘦小却灵活的身影急速逃窜着,身后紧紧跟着一个腰胯金刀,孔武有力的男人。
过了十数个呼吸,两人已至山林深处。前头的身影好似体力不支,动作逐渐慢了下来,眼看就要被追上,索性一个顿足,背靠一棵参天巨木,返身冷冷地盯着身后追击的男人。
灰色的帷帽拉下,露出一张清艳绝伦的脸来,声若莺鸾般清亮,却也透着几分稚嫩:“阁下已经追了我一天一夜,到底所为何事?”
“在下邢正,东林城属衙捕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捕头只想问阁下一句,本该掩土下葬的钟离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并且……毫发无伤?”见到对方拉下帷帽后的脸,男人眼中的惊艳一闪而逝,很快恢复成肃穆,更多了一丝忧惧。
无疑,在他看来,眼前这清丽的少女,正是三日前出事的苦主之一,钟离府即将出嫁的新娘,那位二小姐——若不是上天垂怜,让这位小姐死而复生,那便是这桩案子另有玄机,而关键,便在这少女身上。
只是,换作一般人,邢正早就将人逮捕回衙门审问了,哪还需要费这般周章,连衙署里的长官首长都来不及请示便独自出动?
实在是这少女太过狡猾,而且从头到脚都透着几分诡谲莫测,无法等闲视之。
照理说,这少女身上的气息波动不过先天三层,虽说靠着灵活的身法逃匿到这里,但若论正面迎战,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可不知怎的,多年做捕头的经验让他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眼前的少女,远比他追捕过的任何人都要危险。
因为这种在关键时刻救了他多次的直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将警惕升到了最高。
正如他所言,这位衣着简朴甚至有几分破烂的清丽少女,便是钟离晴——理论上已经被烧死的那位新娘。
而此时此刻,她站在这里,本身就代表了一场阴谋。
邢正心想:若不是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丝端倪,追踪至此,恐怕谁都不会知道,这位钟离小姐的能耐,实在是超乎想象。
她看起来还很年幼,正是少女最美好的年岁,只是皮肤过分白皙,仿佛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孱弱;那双手修长白净,骨骼匀称,如玉雕一般的精致美丽,手背的血管却根根分明,显得她有一种有别常人的纤细,如瓷器般珍贵,也如瓷器般脆弱。
莫说那双手,最令人惊叹的却是她的脸——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丽,似乎已经是人世间美貌的极致。
单从容貌上来评判,或许整个元都都找不出比她更好看的人来。
想必,这种教人油然而生怜惜之情的姿容,或许也是这位钟离小姐被藏于深闺不为人知的缘故——毕竟,过分美丽的外表对于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少女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又有谁能够想到,正是这样一个看上去美丽纤柔、弱不禁风的少女,竟然是策划并实施了那一场灭门惨案的幕后黑手呢?
就连追击她到这个地步的邢正也只是对她的诈死心怀疑窦,不曾深想。
若是他能猜到这位钟离小姐的真正手段,兴许就不是提高警惕,而是转身逃跑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迟疑,让他追悔莫及。
“邢捕头此言差矣——我此番大难不死,侥幸活命,原是我钟离家先魂庇佑,也是我命不该绝,怎么到了你嘴里,却成了罪过了呢?”那少女的声线也是极美,清丽温软,泠泠如泉,即便是反驳质问,也带了几分少女的酥糯娇甜。
那邢正却半点没受影响,也不见一分怜香惜玉的动容,大手片刻未从腰间的金刀上挪开,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阴鸷地盯着眼前的少女——若是熟知他的下属定是能看出,这位威名赫赫的总捕头对于这少女如临大敌的姿态,是极为罕见且引人深思的——只是冷笑:“本捕头也不与你多说,这钟离一门死得蹊跷,而你这死而复生更是蹊跷中的蹊跷,无论如何,你还是随本捕头回衙门里走一遭吧!彻查之后,若真是误会,本捕头定然负荆请罪。”
说罢,也不等对方回话,腰间金刀“仓啷”一声出鞘,凌空射去,竟是要断了那少女左腿的筋脉,废了她的行动力——不得不说,这邢捕头,还真是如传言那般铁面又狠辣。
就在那白色的刀影倏然抹向少女的脚筋时,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手终于动了。
十指翻飞,如蝶影翩跹,陡然在指间浮现了一片掌心大小的纸笺,而正是这张不起眼的薄纸,却让势在必得的邢正脸色一变,刀锋一转,硬生生将挑向她脚筋的刀势拉回,划了一个半弧,猛地转向自己门户之前,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