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债找上门来了(97)
一个给,一个要,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和枕边人寻欢作乐,再正常不过,可完完全全痛痛快快地享受。
“鸢姐姐?”
握着那对白茫茫的大雪山,陆漾又道:“鸢姐姐?”
她力道刻意放重两分,桃鸢撩起眸子看她,瞳孔倒映她的影,她笑了笑:“别闹,快点……”
内室的烛火晃了一晃,窗外花苞悄然绽放。
清早,桃鸢自去镇偱司办案,陆漾抱着弄脏的东西鬼鬼祟祟丢进注了水的大水盆,呆呆地杵在那,看着看着耳根子快要烧起来。
她坐在木墩撸起袖子开始浣洗,边洗边笑,像被喜事砸中的小傻子,全然没了昨日的郁结。
只一晚,被桃鸢治得服服帖帖。
皱巴巴的床单被褥床帐是有情人情投意合的杰作。
或是初见便坦诚相见做了天底下女女最亲密的事儿,或是她们天赋异禀,无论怎样都甚是契合,昨夜气氛推到那个高度,陆漾闹得比桃鸢还欢。
先动心的人,总归是更情切。
不过想到一向冷淡自持的人也没逃过那般窘态,陆漾揉揉脸,眉眼间尽是使坏后的得意。
“少主,少主您怎么亲自动手了?”
菊霜是四婢中最小的那个,卷起袖子就要代替陆漾劳碌。
“不用不用,你去忙罢,不用管我。”
“这怎么行?”
菊霜看了眼大水盆里的物什,再看少主明显忍羞的脸,初时不解,稍后回过味来,和身后有狗追似的:“那、那奴先退下了,少主先忙。”
“……”
污了一床的单子、褥子、帐子,这在陆漾看来是极威风的事,可等她欢欢喜喜晾晒好,便见四婢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梅贞小心奉上养身的汤水:“少主,少主快喝一碗,操劳了一夜,合该……合该补补。”
陆漾也觉得该补补。
一碗汤水入肚,梅贞看她的眼神愈发古怪,她用帕子抹嘴,问:“有什么不妥吗?”
“没。”
没有不妥,陆漾放心前去书房理事。
走到一半,路过一处花圃,小丫鬟窃窃私语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哎呀,少夫人好厉害……少主……能不能受住……”
“真想不到,咱们少主……下面的那个……”
“……”
陆漾摸摸鼻子,慢半拍地听懂了。
临近正午,陆老夫人看乖孙抱着女儿闷闷不乐,关心道:“阿乖,你这是苦夏了,怎么蔫头耷脑的?”
“累着了。”
老夫人眼里闪过了然之色,除却了然还有一丝对嫡孙的戏谑调侃:“要适当节制。”
“我哪有不节制?”她正年轻,最是闹腾的时候,与妻子行周公之礼实乃寻常,她嘀咕一声:“菊霜这个大嘴巴,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菊霜撞见她浣洗被褥之物,紧接着内院的小丫鬟都误会她夜里被鸢姐姐狠狠调。教了。
事实与这差不离,可她怎么觉得这么难以接受?
明明是她占了一丢丢上风。
虽说她喷得多,那难道不是因为她年轻气盛身体好?
脑海掠过桃鸢含情仰受春。潮泛滥的画面,她心尖一烫,喊了菊霜来罚了她足足两个月的月银。
她再怎么在下面,那也是在下面也能折腾人的,这些人懂什么?
罚了菊霜,封了这些人的嘴,陆漾神清气爽拎着食盒给在镇偱司办公的妻子送饭。。
“狗二曾经做过工匠?”
“不错,大人,他原本有一不错的差事,后来不知怎的差事办砸了,人也变得游手好闲。”
“他为哪家当差?”
宋拂月翻看册子看了眼:“城北,东阳侯府。”。
马车骨碌碌行驶在长街,陆漾掀起帘子:“外面在做什么,怎么这么热闹?”
“回少主,是东阳侯为其母亲庆贺八十大寿。”
说起东阳侯生母,曾做过已故太皇太后的手帕交,两人感情甚笃,便是李谌今日都派了太子为这家老夫人祝寿。
车夫是个话多的,见陆漾感兴趣,道:“每到余老夫人生辰,东阳侯府都得热闹一番,少主且看,外面堆着的金人、陶人便是他家的手笔。
“八个金人连在一起是‘八仙贺寿’,另外十二个陶人,则为‘十二孝子拜寿’,余老夫人偏爱金呀陶呀,东阳侯投其所好,索性摆出这阵势来哄老人家高兴。”
陆漾朝那金人陶人张望一二,按下心底的疑惑,想了想只能归于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上。百人百性,喜欢什么的都有,余老夫人也不算很奇怪。
她忙着为桃鸢送饭,收回视线:“再快点,让东阳侯府的人让开路,我赶时间。”
第63章 端一碗水
陆家的人前去与东阳侯府的大管家交涉,不多时,拥挤的街道让开一条路,马车顺利通行。
好好的日子被折了脸面,东阳侯沉着脸,京都权贵如云,可他每年摆金人、陶人为其母祝寿已经形成惯例,旁人看在母亲的份上给三分薄面,是以每逢东阳侯府老夫人寿辰,京都的这条长街都会挤挤攘攘,不允许他人通过。
寻常百姓想要穿过这条街去旁处,得乖乖绕道。
这些年为东阳侯府绕道的太多了,冷不防来了个东阳侯府也得捏着鼻子让道的权贵,人们好奇地垫着脚看,看到马车四角悬挂的金铃,和绘着陆家家徽的金旗。
陆地财神、皇后娘家、陛下亲封的一等康宁侯,泼天富贵权柄,众人恍然大悟:难怪眼高于顶好面子的东阳侯也得为之让步。
陆家这阵子风头正盛,可就在人们以为这风头盛极之时,现实总会给人一击,告诉他们:不够,还可以更盛。
“停下做什么?继续继续!”
东阳侯府门前紧接着先前的阵势敲敲打打,走开很远,坐在车厢陆漾还能听到聒噪声响,不免心疼这几日住在侯府附近的住户。
世家豪门的排场她一清二楚,热热闹闹,也不外乎是热热闹闹罢了。
值得庆贺的事庆贺一二便是了,无休无止,引以为彰显权势的手段,实在落了下乘。
不过这又和她有何干系呢?
陆漾指节叩在食盒顶端,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镇偱司到了。
马车停下来,婢子撩开车帘,请陆漾下马。
时人多以人为凳,踩着人的脊背下来仿若多高人一等,陆家没这陋习,也不惯子孙这样的毛病,陆漾拎着五层高的木质食盒轻轻松松跳下来,抬头,看到李谌御笔书写的“镇偱司”字样。
她笑了笑,笑当今真真是温善的性子,敲打那些不长眼的世家也只用“朕寻思”“真寻死”这几个谐音字。
守门的见到马车飘扬的旗帜,不等陆漾开口,笑脸将其迎进门。
桃鸢还在为案子的事沉眉思索,宋拂月一脚踩进来:“大人,侯爷来了。”
她先时蹙眉,待听到那句“侯爷”,冷俏的眉眼倏尔展开,见到这一幕的崔莹心底啧了一声,谁说她们大人冷冰冰不解风情了,对着枕边人委实春风细雨般的呵护。
此地是桃鸢办公的地方,她料到陆漾来此是为送饭,起身迎出去。
镇偱司用来待客的静室,四壁挂着当代书画大家的墨宝,一角放置香炉,清幽雅致,很是有模有样,陆漾坐在那粗略看上一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眼睛一亮。
“鸢姐姐!”
她之热情更似一团火,惊着了缀在后头前来看热闹的崔莹、宋拂月。
左右副使面面相觑,不消片刻总晓得自个杵在这碍眼,临走瞟了眼桃鸢噙在唇畔的淡笑,再去看康宁侯喜滋滋无处安放的手,脸蓦的一红,逃也似地跑出来。
出了静室走开一段路,宋拂月拍拍胸脯:“真想不到,大人和侯爷婚后如胶似漆,见面才多会,侯爷就想搂搂抱抱了。”